第九卷 將軍令
第0719章 牽手

而李藎忱衝著寧遠公主使了一個眼色,寧遠當即會意,向後退了一步,鬆開樂昌。李藎忱對小姨子的表現很是滿意,微笑著牽著樂昌的手邁過門檻。
而徐陵沉聲說道:「新人拜堂!」
咬了咬牙,樂昌閉上眼睛。
樂昌只覺得自己天旋地轉,已經不知道外面在發生什麼了。她怎麼都沒有想到李藎忱竟然會在這個時候攥住自己的手,如果說之前抓住手腕還算是能夠理解的話,那現在李藎忱的所作所為就是在挑戰整個道義。
寧遠公主有些驚訝的看著走過來的李藎忱,而李藎忱毫不猶豫的伸手抓住樂昌的手腕。
所以他用這種方式告訴註定成為自己新娘的女人。
李藎忱和樂昌向著大堂之外一齊拜了下去。
「咳咳!」徐陵重重的咳嗽一聲。
十指相扣。
誰都不知道下一步會發生什麼,誰都不知道前路在哪裡。甚至就連李藎忱自己都不清楚。
徐陵顯然也被這突發|情況嚇了一跳,不過他畢竟是經歷過太多風雲www.hetubook.com.com的,當即神情就恢復正常,心中輕輕感慨一聲,李藎忱這個小子,當真是有種!
他們不知道李藎忱想要幹什麼,但是很清楚如果這個時候自己有膽量說話的話,恐怕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李藎忱當即牽著樂昌走上大堂,當李藎忱的目光在周圍掃過的時候,所有的官員雖然神色各異,但是都沒有說話。不管怎麼說,現在都是保持安靜的時候,尤其是李藎忱驟然出現展現出來的氣場,讓這些官員們都感受到了一絲寒意。
這個爵位是不久之前朝廷方才下旨冊封的,其目的自然就是讓李藎忱的身世變得顯赫一些,這樣才能配得上樂昌的身份。
在大堂之上實際上是空的,陳頊九五之尊,這個時候當然不會出現,之前李藎忱前去大殿面見陳頊就已經算拜見過「高堂」了。而李藎忱的父親李成已經過世,因此在高堂的位置上只是擺著一個牌位,上面燙金色的字體寫著「hetubook•com•com追授大陳安北侯、義士李成之位」。
樂昌也算是這個世上少數幾個知道李藎忱身份的人,這個時候她只感覺李藎忱的手輕輕顫抖,她似乎也能明白李藎忱的心意,愈發緊的攥住自己的手。
可是李藎忱的手緊緊箍著自己的手,堅定而溫暖,絲毫沒有鬆開的意思。
大庭廣眾之下,這麼多人,難道他一點兒禮節都不打算在乎了么?
且不管李成最後才浮出水面的身世,單單是他平時的和藹以及撫養李藎忱、待之如己出的恩情,就已經足夠李藎忱感恩。
緊緊的貼在一起。
「二拜高堂!」
或許別人不理解,或許別人不明白,但是她很清楚,李藎忱這是在向自己道白,在向自己告別。
察覺到不對,顧野王和姚察此時也看過來,他們的心同樣提到了嗓子眼上。
近在咫尺。
自己愛她。
這個時候對於樂昌來說,什麼需要注意的禮儀都已經跑到了九霄雲外,緊緊攥住這個男人的手,珍和圖書惜現在的每一刻。
「沈君高帶領東宮群臣入宮面聖,」徐德言的聲音低而短促,「不管他們成功與否,我們要行動了。」
「送入洞房!」徐陵徑直說道,此時他的額頭上微微冒汗,讓徐陵在心中暗暗嘆息,不知道到底是李藎忱這個小子實在太能給自己鬧幺蛾子,還是因為自己真的老了,這一場婚禮讓他覺得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來得累。
樂昌的呼吸逐漸平穩,她只是任由李藎忱攥著自己的手。
李平當即上前一步伸手攔住婢女。婢女驚訝的看過來,而李藎忱沒有開口,徑直向旁邊走了一步,站在樂昌的身邊。
而賓客也隨著向兩側散開,大堂上和庭院里都已經準備好了席位,這個時候自然就要入席,等著李藎忱等會兒出來敬酒。
而更實際上,自己的親生父親,或許真的是弘農楊氏的楊愔,而以弘農楊氏家主之子的身份,配樂昌殿下倒是並不委屈樂昌。不過如果真的讓李藎忱選擇的話,他實際上更願意讓李成當自己的父m•hetubook•com.com親。
李藎忱似乎並不滿足於此,他這一把抓住樂昌的手腕好像只是為了不讓樂昌的反應一下子過於激烈,緊接著他的手向下滑,直接勾住了樂昌半縮在衣袖之中的手,旋即一把攥住樂昌的手。
「夫妻對拜!」徐陵的聲音響起,打斷了李藎忱和樂昌的思緒。
「一拜天地!」徐陵的聲音驟然提高。
普天之下,恐怕也就只有這個男人有這樣的膽量握著自己的手腕。她輕輕的呼了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大婚緊要關頭,樂昌正是心中忐忑不安又有些緊張和擔心的時候,李藎忱一下子抓住她的手腕,讓她也不知道李藎忱到底想要做什麼。
而徐德言正準備舉步,一名李藎忱親衛快步衝過來,到徐德言耳邊低聲說了一句話,徐德言臉色頓時微變,點了點頭。
李藎忱看著這個牌位,心中五味雜陳。李成以「始興槍王」的身份追隨陳慶之北伐,雖然聲名在外,不過終究是一介布衣,到頭來都沒有封賞追授。現在因為自己的緣故而和*圖*書被封侯,不知道李成泉下有知,會不會覺得欣慰。
原本一片竊竊私語聲的大堂上登時安靜下來。
李藎忱呼了一口氣,輕輕的鬆開樂昌的手,兩個人相對而拜。
門外發生的事情盡數落入大堂中人的眼裡,一時間賓客們神情各異。他們不知道李藎忱為什麼會突然這麼做,這根本就是在向著現在的禮儀教化赤|裸裸的挑釁,甚至一些上了年紀的老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忍不住現在就想要跳出來和李藎忱理論理論。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自家夫君就是這麼一個性子,樂昌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更重要的是她也清楚自己能夠和李藎忱在一起的日子會越來越少,甚至有可能再也沒有,所以現在他想要幹什麼都由著他去吧。
樂昌本來就只能看見紅蓋頭遮擋下一尺見方的地方,當然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手腕突然被抓住,當然一下子打了一個寒顫,不過這強勁的力道傳過來,樂昌已經知道是誰。
樂昌輕輕的顫抖一下,終究是忍住什麼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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