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卷 漢宮春
第1494章 我看誰敢!

猛虎在這樣的獵物面前還是愛惜自己的毛髮的,沾染了鮮血還需要清理。而獵物並沒有意識到,當面的猛虎只是虎視眈眈,但猛虎身邊的兩頭餓狼,已經獠牙畢露。
戴才怔了一下,這個老匹夫說的這麼義正言辭,導致他恍惚間還以為是軍中的主簿們在宣講。
另一個刑部侍郎袁承家還在長安,因此刑部半數的力量,都在周法尚的手中。這一次刑部還沒有動手,留氏就已經先發動叛亂,刑部也需要抓緊找回場子,因此周法尚的目標,就在今天的宴會上,甚至就在他的面前!
「我看誰敢!」戴才抽出腰間的佩刀,三步並作兩步直接撲向陸瓊,擒賊先擒王,就是要先拿下這個老匹夫!
周法尚在陳叔堅的手下任職,為人剛正,經常和陳叔堅起衝突,而且還是一點兒面子都不給的那種,這讓陳叔堅忍無可忍,最終向陳頊進言將周家兄弟下獄。並且因為周氏兄弟北方人的身份,也多被東南士族排斥,所以附和和_圖_書者眾,不由得陳頊不做反應。
留氏如此,你們陸氏也沒有好到哪裡去,這些年陸氏在朝堂上失勢,在鄉野民間更是變本加厲,不要以為大家都不知道。
就算是有能夠走到侍郎這個位置上的,比如之前的薛道衡,也是身在北方長安,為的是讓大漢能夠快速建立對北方的統治。
說來也有些令人嘆息,周法尚和其兄長周法僧都是南陳將領周炅的兒子,周炅是汝南安城人,因此周法尚兄弟要真的算籍貫,其實並不算南方人。
要知道從燈火昏暗處看過去,這大廳周圍的屏風後面,可都是人影幢幢,不用想也知道,陸家肯定已經埋伏好了人手。
「幾位請。」陸瓊果斷的避開了之前那個令人尷尬的問題。他只是想著羞辱一下戴才,哪裡還會把周法尚和章大寶考慮在內?
「世家!」陸瓊霍然起身,酒杯重重的蹲在了桌子上,酒水潑灑出來,「三百年之世家傳承,今日將亡。你我皆為世家掌www.hetubook.com.com門人,當奮起而拼搏,不能讓三百年祖宗基業,毀於一旦!」
「當!」戴才劈開一個人,另外一邊章大寶的身手慢了些,但是也跟上了戴才的動作,掩護他的側翼。
而周法尚不以為忤,只是大步走上前。
所有的目光都匯聚在了陸瓊身上。
不過戴才三人,當真是好大的膽子啊。
戴才端起來酒杯,朗聲笑道:「今日陸家大宴賓客,某還不知道到底是有什麼喜慶的事呢,不知道陸公可否告知一二?」
這風雨中的宴會,真的要變成鴻門宴了?
周法尚北投,是因為走投無路,心裏面對北周自然沒有什麼歸屬感,漢軍北上,他麻溜的改旗易幟,重新成為了漢家官員。不過當時隨州、光州一線並不是漢軍的主戰場,所以周法尚的投靠也就變得微不足道,甚至在官員的身份劃分上,他也被劃分成了北方的官員。
而陸瓊緊接著說道:「只可惜唇亡齒寒的道理,老夫還是懂的和_圖_書。留氏和陸氏也多有姻親關係,朝野之間,議論洶洶,老夫為了家族之存亡,不可能置之不理。今日宴請諸位,就是想要告知諸位——」
陸瓊也端起酒杯:「老夫宴請賓客,為慶祝會稽留氏之覆滅。留氏盤踞會稽幾十代人,魚肉百姓、蹂躪鄉里,已然是一大害,朝廷剿滅之,乃是替天行道!」
陸瓊引著戴才等人入座,其餘的世家族長們也都注意到了來者,紛紛交換目光。
剎那間,這賓朋滿座之地,刀光乍起!
而大漢頒布新的稅收法律之後,周法尚向李藎忱上萬言書,陳述自己對大漢律法體系的領悟和建議,和李藎忱的想法已經到了大差不差的地步——能夠自己領悟出來這麼多,已經很讓李藎忱驚喜了。
而南北方官員,至少現在在職務委派上還是有所不同的。除了楊素這種公認的天才絕艷之人,大多數的北方官員都還在朝堂的中下層打拚。
戴才注意到了陸瓊的目光只是在章大寶和周法尚的身上和圖書停留了一下就轉回來,臉上的笑容更勝。
似乎就連他們的呼吸聲,都有可能惹來生死殺戮。
陸瓊坐下來,笑容隨之收斂,而其餘的賓客們,這個時候也都很會看眼色的直接屏住呼吸、閉上嘴巴。
至於周法尚,他根本沒有揮刀,徑直撞開兩人,有如蒼鷹撲兔,直逼陸瓊!
這個老匹夫,看來是要動真格了!
都是將門出身,哪怕是文官,武藝也絕不差!
周法僧是文官,沒有跑掉,而周法尚並沒有反叛之意,卻架不住陳叔堅的逼迫,無奈之下只能投靠北周,作為寄居之地。北周朝堂當時正是宇文憲和楊堅衝突最激烈的時候,誰都顧不上管這個周法尚,就把他丟在隨州讓他作為抵擋南陳的一道防線。
因此李藎忱將周法尚超拔為刑部右侍郎,而且這一次隨駕南下,李藎忱就是要用周法尚這個對南陳的舊勢力恨之入骨的人來掃蕩南方世家。
而周法尚的動作,比之戴才,只快不慢!
戴才暗叫一聲「不好」。
不過陸瓊顯m.hetubook.com.com然並沒有意識到這個對手的危險,他的注意力更多的在戴才身上,畢竟戴才的手裡有軍政大權,陸瓊有這樣的主次之分也在情理之中。
薛道衡擔任了一段時間的刑部右侍郎之後,轉入御史台擔任杜齊離開后已經空缺很久的右都御史,以填補御史台監察力量在北方的空缺,而北方的官員上位來頂替右侍郎的位置倒是在情理之中,可是這右侍郎又來到了南方,倒是讓人驚訝。
畢竟當初陳叔堅就是在東南世家的支持下將周家打壓下去,周法尚的兄長周法僧在大牢中多年,身體虛弱已經很難遠足,並且妻離子散,凄慘不已,所以周法尚是要為自己報仇,也要為家人報仇。
緊接著,他將酒杯重重的摔在地上。
周法尚當時跟著漢軍主力一起前往長安,但是在千軍萬馬之中,他自然顯得並不出眾。
難道真的不怕陸瓊來一個摔杯為號?
「保護家主!」陸氏的伏兵應聲殺出,手中刀劍並舉。
陸瓊這麼說,是想掙扎還是只是在說場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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