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卷 戰北方
第1658章 歧途

跟著你跑,當我傻啊?
更何況對於鮑信來說,科舉制的確讓他看到了再一次向前進的可能,在北方不管鮑信再怎麼有才能,也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幕僚,而且還是崔景嵩這個王軌下屬的幕僚,簡直就讓人看不到任何出頭的可能,但是科舉制不一樣,甚至就連家族之中一向名不見經傳的鮑興,都能夠因為有真才實學而得到賞識,更何況是自己?
現在的綦連雄並不在前往支援滍水的路上,而是在魯陽郡。
因此當崔景嵩焦急的期待著綦連雄能夠趕來支援時,綦連雄實際上並不知道崔景嵩的具體情況。
魯陽郡已經位於滍水的上游,準確說是滍水的發源地,從魯陽郡折而向南,就是漢軍的北側側翼。
這些鮮卑將領,在政治上實際上還是代表著鮮卑人的利益的;而王軌這邊則是清一色的漢人,不用說也知道,這些漢人將領對於鮮卑人那一套去漢化當然是不感冒的,如果不是因為王軌還站在北周這一和圖書邊,大家早就不知道會怎麼抉擇了。
若是陳智深真的敗退,那自己正好給他來個大抄底;如果陳智深只是因為一時的小失誤而先放棄第一道防線或者乾脆就是誘敵深入,那自己能夠拿下南陽,哪怕只是引誘陳智深回軍,那也是力挽狂瀾的大功勞。
要真的論實際能力,鮑信不是說大話,鮑興真的比不上自己這個旁系子弟。
前方、後方,也不知道多少漢軍將士怒吼而來,魯陽城外,殺聲震天。
不管這個時候的陳智深和崔景嵩到底在什麼地方拉鋸,至少南陽這邊,應該是空蕩蕩的。
甚至綦連雄有足夠的理由懷疑,崔景嵩之所以這麼遲遲送來自己已經取得勝利的消息,很有可能就是害怕綦連雄和自己爭搶功勞,因此等到整個大局都已經平定再告訴綦連雄,你再不來就連喝湯都沒有機會了,這醜惡的嘴臉,真的是無恥之尤!
鮑信是南北朝著名文學家鮑照的旁系後輩,家族傳承擺和*圖*書在這裏,讓鮑信頗有文采並且精通天文地理,因此頗得崔景嵩信任,只可惜崔景嵩並不知道的是,鮑信早就已經「身在曹營心在漢」。
所以倒霉的綦連雄在半路上收到了崔景嵩已經突破滍水,向南陽快速推進的消息,並且邀請綦連雄跟在後面一起向前推進。
所以當崔景嵩在滍水南岸被炮火轟擊的叫苦連天時,他的援軍卻已經走上了另外一條道路。
綦連雄之所以會出現在魯陽郡,也並不是因為他覺得救援崔景嵩很沒有意思,而是因為他也已經有很久沒有收到崔景嵩的消息了,所有向南前去探尋崔景嵩所部消息的斥候都沒有蹤影,彷彿一切的消息都石沉大海,崔景嵩和他麾下的那些兵馬就像是平地失蹤了一樣。
並不是因為雙方之間的斥候不認路,而是早就已經在這條路上埋伏好了的白袍引領著漢軍斥候已經構成了一道死亡阻攔索,任何撞上來的北周傳令兵都會不出意外的被截殺,早就和*圖*書把周圍的道路和地形地勢摸排的一清二楚的白袍,做這種事當然不過是小菜一碟。
畢竟在這一次大漢的科舉考試之中,鮑家的鮑興一舉博得探花的位置,讓鮑家再一次看到了崛起的可能,鮑信作為鮑家的一員,當然也得儘可能的發揮自己的力量以凸顯出來鮑家在大漢的重要性,單單憑藉一個探花,鮑家不但可能難以崛起,還會變成很多科舉之中折戟沉沙的家族的眼中釘和肉中刺,因此為了避免鮑家曇花一現,鮑信也必須要做些什麼。
之後綦連雄更是收到了崔景嵩已經率軍渡過滍水,擊敗陳智深之後向南陽進兵的消息。當然綦連雄不知道的是,這個消息半真半假,是白袍截殺了崔景嵩的傳令兵之後重新寫的一封信件,而這封信件的書寫人和簽字畫押的並不是別人,而是崔景嵩的首席幕僚,此時身在許昌的鮑信。
「殺賊!」漢軍將士們呼嘯而出。
所以一向直腸子的綦連雄根本就懶得再和這個和_圖_書無恥的崔景嵩扯皮,對面是文官,自己是武將,真的要說嘴皮子功夫,必然是扯不過的,因而綦連雄乾脆就不管崔景嵩怎麼催促,自顧自的率軍折而向西,前往魯陽郡。
但是不管怎麼說,陳智深應該想不到,北周的援軍並沒有直接投入正面戰場,而是從側翼殺過來。
即使是許昌城那邊,都已經很久沒有前線的消息傳來了。
綦連雄的瞳孔驟然緊縮。
迎風舞動的旗幟似乎已經宣告了這一支一路撞入包圍圈的北周軍隊最終的命運。
山坡上,曹忠伸手勒住馬韁,看著下面驚慌逃竄的北周軍隊,手中馬槊霍然向前一指:「殺賊!」
兩邊之間的衝突由來已久,但是現在關乎到北周的生死存亡,大家還是得暫時放下成見,一致對外的。
經過魯陽郡,同樣可以抵達南陽,而且不見得就比崔景嵩且戰且進來得快,綦連雄可不會天真地以為大漢出了名的猛將陳智深是那麼好對付的,他甚至還心懷惡意的猜想陳智和_圖_書深是不是誘敵深入才假裝敗給崔景嵩的。
而這條道路,既然在漢軍的全盤算計當中,自然也不是那麼好走的。當策馬經過魯陽城外一座小山下的綦連雄,無意間抬起頭來的時候,一面赤色旗幟驟然躍出眼帘。
下一刻,萬箭齊發,將鬆鬆散散的北周軍隊直接淹沒。
綦連雄當然不可能傻乎乎的真的就這麼跟在崔景嵩的屁股後面向前跑,那樣的話崔景嵩吃肉,他恐怕連喝湯的機會都沒有,白跑一趟,連軍糧都得想辦法自己籌集——很不幸,估計崔景嵩在前面掃蕩了一遍,綦連雄怕是連軍糧都很難籌集到。
因此當初白袍和他接觸的時候,他就果斷的投靠了大漢,模仿崔景嵩的筆跡並且仿造一個公章,對於處理了崔景嵩太多信件和文書的鮑信來說簡直就是小菜一碟。
因為王軌和尉遲迥堅定地抵抗漢軍的立場,大家身上既然都帶著兩個人之中某個人的標籤,就算是心中有別樣的想法,這個時候也只能硬著頭皮先向上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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