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卷 風不定
第2110章 編排朕的八卦

現在北伐事了,李藎忱肯定要開始從思想上加強對大漢子民的引導,詩詞就是一個不錯的切入點。通過向民間徵集詩詞,實際上也相當於調動天下官吏還有文人墨客的熱情,讓他們都投入到新體詩的寫作之中,用更切合實際的詩詞歌賦來體現大漢現在遠非之前歷朝歷代能夠相比的繁榮。
這年頭,手中有錢、肚子里有文化,才是真的有說話的底氣。
多年之後,冀州商幫在大漢也是僅次於江南、巴蜀等地商賈的存在,而且格外的團結,究其根本,就在於他們能有今天也是因為當初團結一心、共克時艱的緣故。
李藎忱看著報告上來的關於冀州世家的奏章,置之一笑。
旁邊的尉遲貞也已經磨墨,把李藎忱剛才那首詩寫下來:「這四句詩琅琅上口,臣妾聽了一遍都記住了呢。」
詩歌,在後人看來或許只是文人騷客搖頭晃腦吟誦出來的東西,但是在南北朝到隋唐年代,詩詞是重要的寄託自己的思https://m.hetubook.com.com想情感甚至表達看法和相互交流的載體。詩詞引經據典,表達含義自然更為含蓄,有些不能直接說出來的話自然都可以藉助詩詞表達出來。
白樂天你大人有大量,希望不要和朕計較。
此時的李藎忱正在白溝的龍舟上。
「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李藎忱喃喃吟誦道,「亂世已經結束,顛沛流離的日子也結束了,百姓能夠各自歸家、各行其是,這曾經的戰場也已經生機勃勃了。」
因此冀州世家很果斷的變賣了田產,家族之中有才能的繼續讀書等待來年科考,學習能力差一點的直接就去經商。
再次經過白溝,看著窗外的青草依依,遠處的田野上甚至已經開始有人翻土——這一片曾經作為戰場,春耕自然是談不上了,時到今日,別的地方也已經開始收穫,這裏耕作也來不及了,因此只是翻翻土等待來和_圖_書年。
現在大漢的詩詞在徐陵和李藎忱等等有識之士的推動下,已經逐漸擺脫了南北朝末年宮體詩的影響,但是畢竟南北朝詩詞承接自魏晉,發展到現在也已經上百年,很多思想,尤其是對於宮體詩的追捧和擁戴都已經根深蒂固,或者換句話說很多人從小接觸的就是宮體詩,因此自然更傾向於支持宮體詩,再加上這些年李藎忱的主要精力當然不是放在這上面,所以朝野之間,到底是以陛下、徐陵等人為首的新體詩更加優秀還是曾經的宮體詩更加優秀,自然多有爭辯,甚至在書院之中已經形成分庭抗禮之勢。
隋唐時期,尤其是盛唐之後,唐詩徹底擺脫了宮體詩的束縛,更是成為社會上文化交流和溝通的主流,唐詩在華夏歷史上也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任何人都不能脫離詩詞而去分析唐代人的思想和社會的發展變化。
元樂尚回味著李藎忱乾脆隨口說出的詩,忍不住感嘆:「陛下言簡意賅,無華麗hetubook•com.com之辭藻卻能夠蘊含深刻的生命道理,臣妾佩服。」
元樂尚和尉遲貞她們當初都是隨軍從這裏走過的,她們雖然沒有看到第一線廝殺的慘烈,但是那遍地的血跡還有散落的兵刃都曾經給她們帶來深刻的印象,而今再看,船桅如林,兩岸也已經出現了眾多屋舍,甚至遠處都出現了柵欄以表明這裏的確是一處碼頭、一處鎮子,而不是荒郊野外了。
元樂尚的美目之中洋溢起異彩:「陛下好計策!」
除了在碼頭一側有一塊巨大的石碑和墳塋以及朝廷刻意保留的一段壁壘在告知人們這裏曾經發生過一場殘酷的戰爭之外,其餘的一切戰鬥的痕迹都已經被從地表上抹去。
必須要制止住這股風氣了。
當然冀州世家也不傻,這個時候還留著田產就等於明擺著告訴人家地主家還有餘糧,朝廷這一次能夠放過你,下次有需要的時候保不齊還要對你下手。
而曾經李藎忱率軍渡過白溝的地方,此時已經改建成一個碼m.hetubook.com.com頭,南來北往的貨物在此處雲集,原本過河用的浮橋都已經被改造為可以直接升降的橋面,以供上下遊船只往來。
從鄴城前往洛陽,最簡單的辦法當然那還是向南抵達白溝之後換乘船隻一路直達孟津。現在鄴城外的河道依然只有北側的漳水,而假如再過十年,從鄴城前往洛陽,就不需要這樣費勁的水陸聯運,一條運河就足以搞定。
李藎忱倒是有些慚愧。
「此詩立刻謄抄一份,分投各個報刊。」元樂尚吩咐,旋即詢問李藎忱,「陛下可願掛上自己的名字。」
這哪裡還有戰亂的痕迹?
就算是有怨念的話,也是一幫妃嬪因為爭奪經費而產生的怨念。
朕的後宮之中,好像沒有這麼多怨念吧?
尤其是隨著徐陵去世,反倒是新體詩逐漸佔了劣勢。
「這個就沒有……」李藎忱本來想說沒有必要,不過轉念一想,笑著說道,「那就掛上吧,另外在這首詩的下面用朕的名義向天下徵集歌頌太平新氣象的詩詞,到時候m•hetubook.com.com編纂一部詩集,以正天下之詩風。」
從公義上來說,李藎忱當然希望大漢的社會風氣能夠逐漸向開放、務實等等前進,而從私念上來說,李藎忱當然也不希望一幫文人騷客在茶餘飯後,不好好地去幹活,反而翻來覆去寫什麼宮牆之內哀怨深深的詩詞。
當然了,翻土等待來年的實際上只是一部分重新回到這白溝南北兩岸家園的流民百姓,還有很多百姓眼見得今年的春耕趕不上了,未來一年還有可能要餓肚子,因此多湊家中所剩無幾的儲蓄,再加上當地政府的扶持,走上經商和開設工坊的道路。
因此一幫人整天想著什麼宮牆深深、從此蕭郎是路人之類的事,這社會還怎麼穩步向前走?而皇室的威嚴又如何捍衛的了?之前李藎忱也曾經看過幾首民間流傳的宮體詩,一開始的時候只是一笑了之,後來就覺得怪怪的。
朕這也是引領一個時代的風氣建設不是,這和你的新樂府運動實際上有異曲同工之妙。
你們確定不是在編排朕的八卦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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