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教授怒聲大罵，對面銀行的人彷彿自知理虧，沒了脾氣。他們拿出另一份資產，「火柴廠旁邊是市土特產公司的倉庫，總共零點七公頃，你們要是一塊買……」
「鋼鐵廠若是賣給我們，以後這個廠的利稅按港幣結算。」周青峰說道。
副行長臉上有點笑意。
因為國內工業要技術要設備進行升級換代，在九十年代以及新世紀初期，政府很是賣力的搞過一波出售國企換外匯的風潮。
周青峰進一步說道：「順帶把市日化廠和電子廠也賣給我，湊夠兩千萬港幣。以後我在天陽的利稅都可以按外匯結算。」
工行給出的第一份不良資產就是市裡火柴廠的廠房地皮。這個是很小的廠子，只有兩畝地。雖然歷史悠久但經營不善，火柴廠幾年前就發不出工資了。
周青峰倒是覺著雖然天陽落後，但市中心兩畝大小的商業用地也是值點錢的。兩百萬不算貴了。
「不行，不行，不行，這個絕對不行。」工行的副行長直接搖腦袋。不是市裡不想賣，www.hetubook.com.com而是政治上影響太大。現在不是亂破天的九十年代末，沒人敢背這個鍋。
如果說賣個火柴廠和土特產公司只是小意思，那麼賣掉機械廠就是會惹來天大麻煩的大動作。
市鋼鐵廠效益還不錯，至少鋼鐵現在很緊俏，一個月上繳利稅十幾萬。相比其他奄奄待斃的國企，他們算過的相當不錯。
不過『健力寶』自己也有作死的臊操作。他們為了打廣告，給92年巴塞羅那奧運的國內冠軍獎勵200克金質易拉罐。
這個就很有意思了。
五百萬確實太少了，副行長還是搖頭。市裡只想甩包袱，可不想把能下單的母雞賣掉。
工行副行長的眉頭擰成了川字型，「你們願意付多少錢？」
第一場談判持續不到一小時，雙方僅就各自感興趣的話題相互討論，交換意見。工行的人員確定周青峰的意圖和開價后，就連忙返迴向領導彙報。
購買國企的事八字還沒一撇，全市就知道周大凱子又開啟花錢撒幣模式和-圖-書了。一時間，風起雲湧，八卦四起啊！
「太少了。」副行長再次搖頭。
當工行開口要兩百萬港幣轉讓這份資產。參加談判的鄭教授肝火上升，直接拍桌子大罵，「這麼個破廠子要兩百萬港幣，你們不如去搶嘞。」
說實話，周青峰感興趣的幾個廠子雖然很爛，可花三千萬就買走也是超級便宜，屬於折上打折。要不是動用外匯購買，市裡是絕對不可能答應的。
沒出問題怎麼會想要用真金白銀來買一堆垃圾？
「五百萬港幣。」周青峰開口了。
「我們可以接手一半的鋼鐵廠職工。」周青峰又說道。
設備，廠房，地皮，也就這些東西了。
絕對出了問題！
當年這種破事實在太多，妥妥的無商不奸。
機械廠設備老舊，產品落後，一年不如一年。三角債耗盡了廠里的流動資金，現在也淪落到靠銀行貸款續命的程度。
林婉冷麵加了句，「一千萬港幣，把土特產公司臨街的全部門面都轉讓給我們，湊夠一公頃好了。」
只要財神和-圖-書爺高興，倒貼全銀行的妹子都可以。
回來說出售國企，這一切都是為了招商引資，為了外匯。
職工中一半是光拿錢不幹活的離退休幹部，或者工會之類只能打雜不能創造任何價值的廢物部門。
當周青峰正式接洽天陽市政府，提出要購買市裡國企抵押給銀行的不良資產，市裡的頭頭腦腦差點以為這個大凱子是不是腦筋出了問題？
不能說這個決策完全錯誤。因為當時國內工業雖然齊全但整體落後，既缺資金缺技術，不革新是跟不上老百姓對社會生活的需求。
此後『健力寶』的事一波三折，滿是心酸。好好的一個民族品牌被活活玩砸了。除此之外，國內日化行業基本被外資控制，家電行業也險些覆滅。
一開始市裡領導還比較小心，讓工行跟『聖光』接洽。周青峰以自己香港公司的名義出面，順帶還幫市裡完成外資招商任務。
這波風潮中出現很多破事。比如『健力寶』。
第一次么，總是會比較乾澀和痛苦。雙方都難受。
『聖光』不缺和*圖*書外匯，手頭的外匯甚至比軟妹幣還多。周青峰卻希望能買下幾個跟自己相關的企業。他需要一批立馬用得上的人員，另外這些廠子的地皮其實挺值錢。
市裡國企產銷兩衰，醜事一堆。為了養活大批廢物，企業不得不從銀行貸款維持。貸款要抵押，那就只能把企業賬面上有的一切都抵押出去。
市機械廠就十幾公頃土地，是建國時期的老廠子。當年天陽市還沒建立，天陽機械廠就存在了。
但時隔近二十年，人們才發現當年的金罐都是鋁罐刷黃漆。
這種擺明收不回本的爛賬，銀行也不願意放貸啊。可奈何行政命令壓下來，不貸不行。現在有個凱子願意花錢來買，銀行恨不能把褲子都脫下來賣給周青峰。
市裡要開會，要向上級通報，要獲得審批，整個流程不知要多久。但市府就跟篩子似的，『消息靈通』人士實在太多。
林婉大為失望，轉而尋求其他肥肉，「市鋼鐵廠如何？」
九七年，『健力寶』銷售額突破五十億大關，行銷全國，名氣極大。可就和-圖-書在同年，『健力寶』在香港上市的計劃就地方政府給攔住了。
「如果第一階段合作順利，那麼將市機械廠和電池廠的抵押資產整個打包，作為第二階段的目標。我們可以出一億港幣。」林婉這是獅子大開口了。
可市裡頭頭腦腦聽到周大凱子居然想花一個億港幣買市機械廠，竟然是心動的感覺。市機械廠的價值肯定不止一億港幣，但它欠銀行的債務也不止一億了。
當時這種營銷很是獲得國人的好感。
一點金子都沒有，太無恥了。
工行帶隊的副行長很是為難，但他也不拒絕，只表示要回去請示領導。這個態度就讓周青峰一方大為振奮，他們轉而主動開口。
天陽市有一家小鋼鐵廠，靠廢鋼鐵作為冶鍊原料，短行程電爐鍊鋼。『鋼鐵廠』的名頭很大，實際上廠子只有冶鍊車間和型材車間各一，百來個職工。
周青峰想收購國企不良資產是很認真的。天陽市原本對這事沒多大反應，但等得知周大凱子要用外匯來打折收購，政界和銀行界立馬來勁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