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夜看著自己的指尖，面前的文檔已經滿滿當當，該寫的也差不多寫完了，距離論文完結，頂多還有三四百字。
寫到後面，或許是思路打開了，他感覺越來越順，每天的字數也多了起來。
秦夜點了點頭。
水流聲打斷了她的詢問，半小時后，秦夜才懶洋洋地擦著頭走了出來：「暫時不提交。」
「不是我說，秦狗找這些例子太正點了！一打一個準！簡直能完美佐證我們的論點！不多說，一個字，牛逼！」
然而沒有人說話，林瀚和蘇鋒眼皮都不眨，足足等到了十二點半，當秦夜終於敲下「以上，就是我對陰靈進化的所有論證，並非變異，而是進化！人類在進化，陰靈也在進化……還請各位老師斧正。」這行字的時候，三人齊齊發出一聲滿足的感嘆，隨後癱了一樣躺在椅子上。
古青看了看，看的非常仔細，足足二十多分鐘，才停了下來，沉吟道：「很急？」
「寫完了？」阿爾薩斯看到他回來，頭也不回地問道。
如果沒有，即便走出寶安也於事無補。而第一修大貼著臉硬要去參加沿海地區學術論壇？
秦夜微微一笑，阿爾薩斯的經驗之豐富超過所有陽間專業人員，他本來就是站在巨人肩膀上創作。但並非完全照搬地府的觀念，因為，老地府的觀念和現在並非完全相同。
剛洗漱完畢，王成浩就提著保溫桶進來了，這幾天全都是他幫著打飯，和其他選出來的學生找資料。三人謝了一聲，繼續奮戰在刷資料敲字的大海。
秦夜深吸了https://m.hetubook.com.com一口氣：「六月底，東華國海外有一場大型拍賣會，到場的都是一方翹楚。只要論文可以通過，我就有前往沿海城市的機會。無論是東海，還是珠洲，去東華國海都有希望！我會盡量選擇這裏的交流會。一旦打通海黃的銷路……」
不同的環境，不同的人文，誕生出不同的陰靈。這些陰靈到今天會有怎樣的變化？
秦夜笑著點了點頭。
論文可不僅僅是論點新穎，證據確鑿就能通過的，他打賭，現在的論文，提交上去不知道要被陶然打回來多少次。而自己顯然不可能天天纏著陶然幫忙修改。
不等兩人多問，他立刻回到了自己的宿舍。
「要擼串？你們去吧。」想了想，他飛快地拿起電腦站了起來：「我再推敲一下，提交之前通知你們。」
今天，所有人都沒有出去，全都聚集在秦夜身旁，看著他一個字一個字地敲出來。
「不一樣。」蘇鋒收斂笑容，胸口有些起伏地開口：「一篇論文，推論很輕鬆，設想也很容易構建，但怎麼證明這個設想和推論，才是重中之重。」
把門一鎖，掛上請勿打擾的牌子，立刻啟動閻羅印，進入地府。
「暫時放一放。」秦夜帶著古青進入偏殿，分別坐下，拿出列印好的論文稿：「你先看看這個，還有什麼可以修改的？」
桌案上放著這一期的修行周刊，昨晚剛到，他們研究過，最後一版不會單獨一篇論文，大多是新產品，新武器和論文各佔一半和_圖_書，論文最長不得超過3000字。因為下方還有各方點評。
「但現在這種水平並不能保證我可以登上修行周刊！」秦夜揉了揉毛巾扔到衣帽框里，目光灼灼：「當然還能提高！既然開掛了，那就開得更徹底一點！」
古青斟酌了一下語言：「是這樣，具體你舉的論點和論據，我不清楚，我是看大方向。其中有幾點的邏輯順序讀起來有些不自然。而且我說的不嚴謹，不是說你寫的不嚴謹，而是看起來的感覺給人不嚴謹。」
秦夜出神地看著電腦，身上的幹勁好像一瞬間被抽空了，取而代之是一種滿滿的充實感。
「這個問題改起來不麻煩，但反覆推敲要廢點時間……」古青再次考慮了一下，肯定道：「五天。」
「五天之中，我們一起討論一下，將它推到最好的境界。」
那是當然。
這就是「粘合」得不夠好，出現撕裂感，想必大四狗在施展CTRLC+V的時候都深有體會……
「之前是不可能寫一段給別人看一段，但現在嘛……」
他考慮了一下：「整體沒有問題，但看起來給人的感覺就是不太好，你懂這個意思么？」
這就是他們的底氣！
古青很好找，現在的他可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剛一問，立刻就有陰靈去工地將古青請了回來。
「任何嚴禁的學術論文，在這一塊全都是經過幾個月，甚至數年的尋找證據，才有了短短几千字。我本來早就做好了半學期的準備，沒想到……」他深深看著秦夜：「你挑選的佐證案例，我和_圖_書敢打賭，就算陶教授都挑不出一絲漏洞來！」
「確實。」蘇鋒難得地推了推眼鏡，舔了舔乾裂的嘴唇，狠狠灌了一口咖啡，朝著秦夜翹起大拇指：「確實厲害，能從上千案例中精挑細選出這些，而且我們居然找不到更貼合的，省了太多時間了！」
多大的努力，自然想看到多大的成果，無可厚非。
「得了吧，先睡一覺，昨晚又通宵了，怕你猝死電腦前啊。」「不差這一會兒，先睡好再說，現在思維都堵著的。」
就算他想，校方也絕不會同意。第一修大從不自降身價。
「努力！」林瀚拍了把臉，擦擦手：「來，繼續，不努力感覺都對不起學校的待遇啊。」
雖然他們是學術界新手，雖然他們也知道，對比起其他大拿來，他們還太嫩。但是單獨刊登這種殊榮，誰不想衝擊一下？
秦夜揉著太陽穴，真誠地笑道：「你們也做了很多。」
放鬆了一下思維，他輕輕舒了口氣。再次沉吟起來。
至少……他們的論點，一旦被證實，帶給陽間的震動絕對是近十年最大！
他笑得奸詐，阿爾薩斯瞬間明了：「古青？」
如果是重點論文，就只有一篇論文。但這種情況極少，大約一個季度只有一篇。大多數的都是幾篇聯合刊登。
阿爾薩斯停下了鍵盤：「你還打算做什麼？不是本宮看不起你，以你萌新陰差的眼界，能寫到現在這種水平，已經難能可貴。」
古青深深點了點頭：「寶安市……外出這兩個字，比登天還難，這是唯一可以出去的機會。」
一和圖書覺醒來，已經是傍晚六點。
「怎麼樣？」林瀚壓下興奮的心情，一邊一個摟住兩人肩膀：「能不能登報？」
「謝什麼。」阿爾薩斯看都沒看他：「你是未來的閻羅王，這些東西都是自家的東西，未來閻羅參考曾經的文獻，有什麼好謝？你不準備現在提交？」
就像一幅畫，明明每一個部位分開都美輪美奐，偏偏組合在一起就看著有些不自然。
「怎麼改動？」
「謝了。」秦夜走向浴室，準備洗個澡，停下來才發現自己都快餿了。隨口謝了一句。
這個問題從開始秦夜的邯鄲學步，到後面憑著自己的靈感天馬行空，將陰靈變異論融入現代的環境，給論文更深層次的感覺，這絕不是簡單的照搬。
他的目光看向紅葉搖曳，只有幾輛機械的地府，帶著壓抑不住的興奮磨牙笑道：「我的地府……就正式起飛了。」
語法，邏輯的排列，學術名詞的運用以增添論文的可讀性深奧度……這些都是應有之意，他們現在寫出來的是枝繁葉茂的大樹，但怎樣讓大樹開得繁花似錦，就要這位大拿指點了。
很快，就到了十二點，就在十二點鐘聲敲響的時候，秦夜終於寫完了最後一條論據。
「努力。」說完這兩個字，周先龍和陶然飄然離開。
「我屮艸芔茻！！」數秒后，呆霸王一聲咆哮，瘋狗一樣站了起來：「走！擼串去！我請客！」
「嚴謹是學術的重中之重，沒有比這更重的詞語。也是對一篇論文最好的褒獎。你這個不嚴謹，出現在各句話，段落之間的轉接上，還有和-圖-書專業名詞的運用。以及一些排序，這是小問題。但太多的小問題就會成為大問題。可以這麼說……」
只有越高質量的論文，才能引來八方邀請函，才有可以挑選的餘地。否則，他不敢保證邀請函中一定就有東海或者珠洲的邀請函。
「好。」古青也明白了事態的緊急：「那我就直說了。秦大人，這篇論文，不夠嚴謹。」
「秦大人，您來的正好。」古青笑容滿面：「最近我剛勘探完地府地形，畫了一幅簡圖，您看看……」
「急。」秦夜肯定回答：「六月一號之前，我必須將這個東西提交編輯部，留給他們十五天審核時間。后十幾天……我相信一份有分量的論文，以第一修大的名義發表在修行周刊上，就算我們不提，學校也會馬上拉我們出去露臉。」
不能拖，他起碼要留出三周的預備時間，提交——審核——發表——等待其他地方發來學術交流邀請函。錯過這次，曜變天目碗就徹底和自己失之交臂了。海黃的銷路起碼要等到九月份，一名麾下大將，一個是地府起飛的契機，這兩個他哪邊都不想拖下去！
拖則久，久則變，嬰兒般的地府必須抓緊一切可以變強的機會。
「可算完了啊……」蘇鋒沒有回應，丟了魂一樣看著天花板：「整整半個月，還是初稿……這300分掙得太不容易了……」
秦夜沒有絲毫意外，點頭道：「但說無妨。說實話，我不僅想衝擊修行周刊的版面，更想衝擊修行周刊的獨版！論文質量越高，我把握越大！」
他當得起第一作者這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