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他觸電一樣將手中紙張丟到桌子上，心有餘悸地問道：「詛咒？」

這樣的金融中心，停轉一天損失可想而知，但是現在……他們不得不這麼做。

只是一股森寒的涼意，不知從何而起，瀰漫到眾人心中。

「我們那片，有座『香娘娘』廟。不大，也不是什麼著名機構搭建。就在渡大仙之後，廟裡供奉的香娘娘不翼而飛。」

「真是久違的名字啊……」一位滿頭白髮的中將嘆了一聲：「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當初他們的攤子也太大了點。」

「我首先要強調一點，今天傍晚，逢魔之刻，地府趙鬼王會入駐魔都。今夜十二點，地府陰兵過境。明天傍晚，秦閻王和輪迴王會聯袂抵達魔都。這是地藏和城隍共同發送的消息。」

無論男女，他們都穿著筆挺的制服，一身黃色，類似軍裝。經過十幾年的發展，特別調查處幾次改革，服裝已經不是單純的迷彩。

噠、噠……皮鞋的聲音響徹走廊。魔都特別調查處，全國最先進的抗陰靈武器，修行最深的修鍊者都在這裏。然而，他們此刻沒有任何閑談的心態。

沒有人開口。

他合上了資料，肅容開口：「千面佛。」

坐在下首的魔都市長，市委書記，已經臉色肅殺，一言不發。

「七十三位。」少將摁滅了只吸了一口的煙，揮了揮手道：「楊二郎，白鳳仙，無生女……說真的，如果不是看到這些紙，我都想不起來。」

「不。」一位特別調查處的少將凝重地看著那頁紙，磨牙道：「這是……名字。」

「不是說存和圖書在，而是說……因為什麼事情，下定了這個決心？」少將抿了抿嘴，壓低了聲音：「各位誰還記得：鼓樓冒煙，石獅掉淚，天下不長久這句話？」

魔都經不起這種折騰！一旦幾位閻羅開戰，這座凝聚華國心血的城市，恐怕立刻成為死城！沒人冒的起這個險！

「沒錯。」少將沒有一絲絲開玩笑的神色，目光和所有人對視：「地上有清晰的腳印……而且，孫素珍此人，哪怕在50年大圍剿中，也沒有她的蹤跡。和他一起消失的，還有『師兄』代稱自己的張五福，以『師父』代稱自己的葉憲祖。后化名葉先國出現在林家宅37號。」

「臨近幾個街區，失蹤的大多都是和我們這邊一樣的雕塑。要麼就是什麼古老的器物。當時特別調查處還專門成立了專項部門，然而研究的結果你們知道嗎？」

仍然無人說話。

一股極其不詳的預感瀰漫心頭。首位的上將喉結微微動了動，聲音仍然波瀾不興：「具體？」

上將沙啞道：「它的存在，本身就不合理。」

不過，絕對不缺乏放手一搏的魄力。他咬牙朝著旁邊的點了點頭。不知道多少次深呼吸，鄭重開口道：「所有警察力量，將協助武警，軍隊做好這一次防範工作。」

再加上冥界，這一次……一不小心就是天翻地覆！

無法言說……自己的所有感情都彷彿被調動了起來。一瞬間，酸甜苦辣，悲歡離合，一一在腦海中閃過。似乎一眼萬年，經歷了人生四大喜，又經歷了人生四大悲。

「自己m.hetubook.com.com……走掉？」張軍良深吸一口氣，再次詢問。

沙……張軍良手中的火機不自覺扣在了桌子上，一聲輕響，不大。此刻卻讓所有人耳朵都顫了顫。

所以……這批人，這七十三位被渡的「大仙」，師父，師母，師兄，真的死了嗎？

一旦想到有一位閻羅之上的存在隱匿陽間，在座無不如坐針氈。

「長青同志，請馬上召集市委常委，召開緊急會議！」走了十幾米，張軍良別過頭道。

「歷史上，最近和心魔兩個字有聯繫的，是教母無生老母，也被稱作千面佛。根據調查，它的境界……至少在閻羅級別以上！」

聽到這個名字，現場數位老者情不自禁抬起了頭，眼中閃過一抹厲色。

會議散了。

然而，這些人的肩膀上，最低都是少將軍銜。

「鄭舒國處長將於今晚趕到，到時候，希望大家不要在工作上有所懈怠。鄭舒國同志常年奮戰在靈異重災區，第一線，有豐富的面對陰靈經驗，也是上一任雷處長親自推薦的接班人。是可以信任的同志。」

這句話，助理可不敢接。特別調查處的少將彷彿想笑，卻始終沒有笑出來。同樣點上一根煙，用力吸了一口。

他放下紙張，目光如同鷹隼一樣掃過全場，緩緩道：「特別調查處S級編號S0000檔案中記載了一件事。經歷過那個年代的各位，你們還記不記得，國家為什麼要擊斃？」

「嗯，我馬上去準備。」季長青也沒有廢話，立刻離開。

足足十幾秒，上將才凝重道：「當年他們應該沒有殘餘力量ｈttps://ｗｗｗ•ｈｅtｕｂoｏk.ｃｏｍ•ｃｏm。所有教徒大部分被剿滅。存在有歷史因素，那時期的人民普遍沒有開智。如果說今天還能吸收信徒，我覺得不太現實。」

許久無人開口。上將終於說道：「秦閻王在特別調查處待過，當時他的身份應該看過這份卷宗。畢竟案件卷宗是公開的。或許……正因為如此，他才一次性調動了三位閻羅。」

歷史的迷霧中，史書的夾頁里，他們又去了哪裡？

他輕輕敲了敲桌子，沒有任何廢話：「會議開始。」

他的目光掃視了一圈，沉聲道：「根據報告，一位閻羅之上的存在，正潛伏在魔都。而且……對方疑似當年餘孽。」

「我倒寧願是鼓樓冒煙……」青藍色的煙霧繚繞中，他出神地看著天花板。許久才說道：「各位，你們可知道，當初來渡大仙的『師母派』師母孫素珍，她點了多少位神仙？」

他舔了舔嘴唇，臉上露出一抹心有餘悸的笑容：「那些雕塑……是自己走掉的！」

這是十年靈災之後，陽間面對的最大挑戰！

沙……隨著大門無聲關閉，坐在首位閉目養神的老者終於睜開了眼睛。他雖然蒼老但精神矍鑠。身形雖瘦卻如同蒼松翠柏一樣筆直。尤其是肩膀上三顆金星閃耀，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自然而然出現在整個會議室中。

只有真正從建國時期走過來的他們，才知道當年膨脹到了什麼程度！

「當初『渡大仙』，就是用了這句話。暗示坐不穩江山，簡直可笑之至！」老將軍臉上有一道傷疤，毫不介意「禁止吸煙」的標牌，掏出一根特供小和*圖*書熊貓點上，深深吸了一口：「鼓樓確實冒煙了，不過當年就查證了，那是搖蟻，一種昆蟲，喜歡在建築物頂端聚集。怎麼？特別調查處有另外的見解？」

話音剛落，中將朝旁邊點了點頭。一位助理立刻打開資料：「當年的道主張光碧逃到蓉城后病斃。之後分裂，成為師兄派和師母派。這也是50年能一擊擊斃的根源之一。」

他深深抿了抿嘴，用力太過，嘴角的法令紋都陷了進去。再次用力吸了一口氣，一字一句道：「而且……所有渡大仙的地點……都有東西失蹤！」

張軍良狠狠摁著太陽穴，他從未想過，自己任上，會面臨這樣的大事！

所有人紛紛離開，張軍良和市長季長青聯袂走在通道上，誰也沒有開口。

「經過特別調查處十幾年的嚴查，確實存在超自然力量。而且，無論師兄，師母兩派，他們都還有一個共尊的存在。」

就像漆黑的夜裡，有誰……在自己脊背上輕輕舔了一口，那種輕微而劇烈的戰慄感，在隻言片語之間席捲而來。

而如今……對方親臨，是否代表……那位「千面佛」「心魔」，也在？

言下之意，地府一位閻羅之上，兩位閻羅親臨，陣勢是否太大了？

這就是給魔都政府班子打預防針了，這兩天，絕不允許因為權力問題而出問題。鄭舒國將在魔都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

「很好。」上將站了起來：「今天這個會，就是先給大家通個氣。在這次的事情上，軍地雙方必須聯合一致。放心交權。」

助理鞠了一躬，繼續翻開資料，猶豫了一下，還是用一種惋惜的口吻說和圖書道：「其實……或許不盡然。」

千面佛如果在，那七十三位「大仙」……是否再次從歷史迷霧中走了出來？

明明看著平凡無奇，然而……越看，張軍良越是感覺頭腦都開始沸騰！彷彿……彷彿靈魂都在離體而出一般！

「我記得。」說話的仍然是一位老將軍。在這個會場上，年輕一輩沒有太多發言權。

「時間太久，具體讓我說，我也記不太清楚。當時我也不過是上一任雷處長手下一個小科長而已。」少將苦笑了一聲：「不過……我記得我們附近幾個片區的變化。」

「又叫做『師公』『師母』『師兄』。地府稱之為……心魔。」

所有人都意識到了什麼，哪怕還有的一絲笑容都隱匿了下去。上將凝重無比地看向對方：「多少？」

現場一片死寂，他舒了口氣，繼續道：「當時……現場就留下了這些紙。而且……」

還沒有等上將伸手，魔都市委書記張軍良已經急不可待地抓在了手中。現在這種關口，他根本沒法和誰講面子。

他放下紙張的時候，已經不知道過了多久。自己竟然面帶微笑，卻滿臉淚痕。

入目之處，紙上赫然畫著一道看不懂的圖形。下面三個血紅的字：白鳳仙。

通道上沒有認了。張軍良靜靜地站在那裡，過了五秒，忽然掉頭朝另一邊走去。

殘餘，是否也匯聚到了這裏？

話音剛落，市長立刻說道：「我們立刻開會，明天，後天，進入緊急戰備狀態。盡量禁止市民出門。」

他從中抽出一疊紙張。恐怕有數十張，這些紙已經非常古老，甚至開始泛黃。他恭敬地放到桌子上，快步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