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第三十三章 薛知客上天

趙然知道他的意思,便道:「我自問是沒有什麼馬腳可以被抓住的,而且我又是館閣修士,葉雲軒無論如何不能對我怎樣。我擔心的是,松藩的大好局面會被他破壞。」
薛騰謙早已訂了席面,不用多話,酒菜便流水價端了上來,關上包房的門,兩人對坐而飲。
正如薛騰謙所言,方丈劉雲微是個對什麼都沒有態度的老幹部,趙然在他這裏,真正領教了什麼是磨盤功夫。
趙然忙問為何,鄭雨彤說,當日她辦完齋醮之後,葉雲軒上前和參加齋醮科儀的龜壽院道士們相見,逐一拉著手說感謝的話,尤其拉著鄭雨彤的手說了不少,什麼代表玄元觀感謝鄭仙師,感謝宗聖館對十方叢林佈道俗務的支持,還說百姓們有了鄭仙師這位方丈,今後必將消災祛病、福壽安康之類的話。
薛騰謙搖著頭感嘆:「美不勝收啊!」
此行玄元觀,趙然沒有達成預想的目的,沒能促成趙雲樓出面約hetubook.com.com束葉雲軒,但也對葉雲軒此來的松藩的背景有了更多的認知。
趙然問:「如何?」
靈雁無奈地瞄了一眼薛騰謙,輕輕點了點頭,於是趙然向薛騰謙伸手邀請道:「薛知客,我這位道友同意了,邀請薛知客上天一觀。」
二月初三,葉雲軒抵達永鎮,在永鎮停留了三天,據說與方丈聶致深、監院曾致禮相談甚歡。還聽說他實地走訪了永鎮當地的幾個部族,得到了部民們的熱烈歡迎和盛情接待。
薛騰謙點頭:「是,由火工做起,進而受牒,在經堂念了八年功課,雲河監院當時在經堂當高功,便將我調到典造房做了五年殿主,又回經堂做了六年經主,雲河監院當家之後,把我調去客堂當了三年門頭,最後提任知客,在知客任上,一干就是十年。入道門三十五年,始終都在玄元觀,從未履任地方。有時候想想成都府的陸騰恩,想想保寧府和圖書的宋致元,還是挺羡慕的。」
趙然問:「薛知客一直在總觀?」
吃完飯,薛騰謙一直將趙然送到丈人峰下,見趙然將靈雁喚到身邊,頓時感嘆不已:「致然真是仙家手段啊,日行萬里、遨遊天地!」
薛騰謙大笑,拽著趙然胳膊道:「走,已是晌午了,咱們去集上吃個便飯。」
趙然懂了,點了點頭,舉杯:「薛知客也不用羡慕旁人,各人有各人的緣法,相信薛知客一定會有機緣的,我在這裏預祝薛知客心想事成!」
趙然笑道:「日行萬里是做不到的,不過的確能大大縮短行程。」想了想,乾脆附耳向南歸道人低聲懇求:「南歸主任能否幫個忙,咱們邀請薛知客上天一賞風光,他這輩子怕是難得有這樣的機會,咱們就當行善了,好不好?」
十丈、百丈、三百丈!等丈人峰中的玄元觀變成了小盒子,行人如蟻之時,靈雁不再提升高度,圍著青城山周邊盤m•hetubook•com•com旋起來。
玄元觀外的集市上依舊熱鬧,趙然抬眼看了看薛騰謙設宴的酒樓,正是幾年前自己剛從興慶返回的時候,宋致元和趙致星款待自己吃飯的那一家。
薛騰謙大喜,手足無措地向趙然抱拳:「這個……太感謝致然了!」又向靈雁躬身:「多謝靈君!」
等告辭出來,天色已經近午,薛騰謙接住趙然,笑問:「如何?」
吃了一會兒,薛騰謙見趙然悶悶不樂,於是問:「趙方丈還在擔憂葉都講巡視松藩的事?若是有用得著我的,儘管開口,總不能讓三年前杜監院的事情重演。」
聽完后,薛騰謙失笑道:「我沒有在下面待過,更沒有去過松藩,如果沒有你在那邊做了三年的功績,我或許會覺得岳騰中提出的建議也不賴,但現在你已經把事情做到了現在這一步,他還要上這道諫書,我就不知道他想幹什麼了。」
……
空中盤旋了一炷香的工夫,趙然指點靈雁落m.hetubook.com.com於青城山中的一座孤峰之上,此處孤峰險要卓絕,常人難以企及,薛騰謙小心翼翼側蹲于峰頂,看著青城諸峰于雪中的秀色,心神激蕩道:「以前曾經仰望過這座長劍峰,沒想到今日能夠上來……」
初九,葉雲軒抵達松藩縣,入住天鶴宮,監院杜騰會出城相迎,並在藩州酒樓為葉雲軒設宴,川西總督府夏總督等一干總督府大員到場,于席間相陪。趙然聽說,葉雲軒對杜騰會不假辭色,唯獨與夏總督熱切談論,頗為籠絡。但杜騰會絲毫不以為忤,始終殷勤接待、笑臉相迎。
二月二十一日,葉雲軒抵達紅原。
趙然點了點頭:「領教了!」
初十,葉雲軒前往飛龍院,在飛龍院經堂給道童們講了一課,旁徵博引,叫好連連。
趙然飛符鄭雨彤,詢問葉雲軒在龜壽院的表現,鄭雨彤回復說,她對這個葉雲軒很不喜歡。
十三日,葉雲軒來到小河縣,現場參加了鄭雨彤方丈主辦的一次齋醮科儀,聽說hetubook.com.com齋醮之後,葉雲軒當場講話,盛讚道門科儀之威。
薛騰謙笑著舉杯,再次重申:「致然有什麼事儘管找我,但凡能幫得上手的,一定幫你。」
薛騰謙目不轉睛地俯視下方,繼而環顧左右,連趙然在後面提醒他「抓緊」「坐好」的話語都沒聽清,只覺天地茫茫間,自家如同化身為飛鳥,自由自在地翱翔來去,真不枉了這一輩子!
十五日至二十日,葉雲軒視察松藩衛邊軍,在切瓦河谷、月亮渡、安曲河口看望了三營將士。
趙然幫著薛騰謙爬上雁背,讓他抱緊靈雁的脖子,自己坐在後面以防不測。靈雁雙翅一展,薛騰謙驚呼了一聲「啊呀」,隨著靈雁直上天空。
鄭雨彤說,這位葉都講全是廢話、套話、空話,一點實際的內容都沒有,她直覺認為此人太過虛假,勉強應付了之後便告辭了。
趙然頓時皺眉了,好你個葉雲軒,我鄭師姐的手也是你拉得的?
於是,便將《部民通道諫》的內容大概向薛騰謙講述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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