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我不知道他的計劃是什麼，實際上，就算他親口告訴我，我也沒法確定他說的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就像我看不透你，自從他成為一層的無冕之王后我也已經看不透他了，但是我能告訴你的是，他的所圖一定很大，遠比所有人以為的都要大。

邱明說完這些話后，望向一旁的張恆，神色期待。

「但是讓我沒想到的是他很快就接受了自己的處境，而且將鮑德里亞的理論變成了自己最強大的武器，用它來團結自己的追隨者，賦予他們信仰，他是天生的領導者。」

「G先生也是這樣的嗎？」

「別瞎猜了，我也不是管理層的人，」張恆淡淡道，「我只管我自己的事情，跟誰都不是一夥的，我幫G先生做事，只是因為我和他之間有交易而已。」

「在這個時代像你這樣還擁有底線和道德感的人真的已經很少見了。」邱明驚訝，「當你連自己究竟還和圖書是不是自己都不能確定的時候，自然也就不會再有什麼道德上的限制，只能通過一個比一個更強烈的刺|激來確認自己還活著。」

「但之後事情進行的並不順利，根據管理層這幾年的統計，在一層鮑德里亞的名字開始被越來越多的人所悉知，雖然G先生交上來的屍體也越來越多，但是至少說明了他的努力並沒有收穫太大的效果，於是管理層也在漸漸的對G先生失去耐心。

「另一方面，雖然我對之前的工作已經感到厭倦了，但是就這麼被人一擼到底，多少也有些讓人火大，必須得承認這其中是有一部分私人恩怨在裏面的，畢竟我這個人保留了不少與生俱來的惡習，以德報怨，繼續為建設這座美麗的城市而添磚加瓦的事情我實在是做不來。」

「我告訴過你，之前在我還是特派員的時候，已經把我能想到的玩兒法都差不多玩兒了一遍，我ｈttｐs://ｍ•ｈｅｔuｂoｏｋ•ｃoｍ•ｃoｍ差不多開始對這座城市感到厭倦了，直到我將裝著《象徵交換與死亡》的U盤交給G先生，之後發生的一切讓這個世界又變得有趣了起來，我想要看看這棵我親手種下的樹最終會結出怎樣的果實來。

「這些年管理層那些蠢貨犯的最大的錯誤就是低估了他的野心，覺得他還像當年在緊急反應小隊一樣，是條隨便丟根肉骨頭就會滿足到到處搖尾巴的狗，殊不知他的胃口早就已經變了，狗這種動物，本來就是從狼馴化來的，當它的主人沒法再餵飽它的時候，就會激起它骨子裡潛藏的狼性，為了填飽肚子，它甚至不介意吃掉自己的主人。

「但是最近幾年，情況開始發生了變化，」邱明道，「一層有人偷偷的散播起鮑德里亞的理論，被分部的管理層知道了，於是就找到G先生問責，G先生答應會調查，幾周后他交出了散布者，但是那幾個hetubook.com.com倒霉的傢伙據說因為再被抓捕的時候抵抗的很激烈已經變成屍體了，管理層什麼也問不出來。而且之後布鮑德里亞的理論依舊在一層被到處傳播。

「你這麼做也冒著不少風險的吧，為什麼要這麼幫助一個讓你被降職的人？」張恆接著問道。

「你既然是自己是他的盟友，那你應該知道他反抗管理層的計劃究竟是什麼了？」張恆問道。

「這些聯繫都是瞞著管理層的，不然單憑他自己怎麼可能能這麼精準的把握住管理層的忍耐線，一直在邊緣遊走卻始終只是被口頭警告，直到這次事情發生前，管理層在該怎麼處置他的問題上都難以達成一致。」

結果後者的反應卻是出乎了他的意料，張恆搖了搖頭，「很遺憾，我跟你並不是一夥的。」

「我想說的是，你不需要擔心我會將你還活著的消息告訴公司管理層，因為我們其實是同一戰線的上的人，」邱明道，「G先生是和-圖-書因為我而覺醒的，當然，因為這件事情我也受到了很嚴重的處分，被降職成為回收專員，但是我並沒有因此而責備G先生，實際上，在他接管一層后我們兩個人還保持著相當密切的聯繫。

「你想說什麼？」張恆問道。

「前段時間有消息稱G先生從地球的某位走私商人那裡訂購了什麼東西，讓管理層大為緊張，之後的事情你既然參与其中，應該也很清楚，你現在站在這裏，那就說明G先生已經拿到了他要拿的東西。」

「你不是G先生的人，難不成是管理層安插在他身邊的內鬼？」邱明神色微變，「這倒是能解釋你為什麼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在新上海0297。」

「如果不是因為這些年一層被G先生經營的太好，失去G先生后一層有可能會陷入混亂，管理成本大幅增加，現在管理層應該已經拿下G先生了，不過雙方現在的關係也一直在不斷惡化，變得越來越緊張，一層被管理層所控制heｔｕｂｏｏｋ.ｃoｍ•cｏm的警方已經和G先生的人發生了很多次衝突，管理層知道G先生在謀划什麼，雙方徹底撕破臉只是時間的問題。

「不，G先生不同，他的自制力一直讓我感到欽佩，當你知道自己所生活的世界充滿了謊言與欺騙，還能保持自律並不容易，這說明他的心裏一定還有著一個更宏偉的目標，說實話，他的成長速度真的讓人驚嘆，當初我把《象徵交換與死亡》給他的時候，原本只是想要看最強大的克隆人是怎麼從精神上崩潰的。

「那我們兩個人倒是挺像的。」邱明稍微鬆了口氣。

「G先生給出的解釋是，理論這種東西，很難完全被殺死，就算你幹掉了最先傳播的人人，後面的人也有可能會繼續傳播，不過G先生也答應會努力遏制事態的發展，於是管理層也就接受了他的處理方式。

「不，我跟你不一樣，我不會只是為了滿足自己的某種惡趣味，就隨意操控改變別人的人生，也不會把這種事情當做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