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依依北望
第二百四十七章 老頭告狀

「陛下,西南諸州府,同時上書要求免賦三年,公然開始罷稅了,此等行徑,分明是在向陛下示威,向朝廷啟釁!」
說罷,這位大都督頭也不回的走遠了。
「他離京兩個月,西南各州府一齊上書,要朝廷免賦三年!」
「西南自太康九年開始,朝廷就已經很難約束,這一次他們連賦稅也不想交了,哪怕是當年造反的平南侯在西南的時候,每年的賦稅也是分毫不少!」
「另外,西南諸州府怕都已經不是跟朝廷一條心了,如今的西南,比起平南侯府主政西南之時,有過之而無不及,平南侯府尚且在泰康年間造反,依老臣看來,如今的西南恐怕距離舉旗造反也不遠了!」
「朝廷當先下手為強,即刻往西南調兵,寧可一時劇痛,也要剜掉西南這塊爛瘡,否則再這樣下去,西南就要自成一國,成為大晉將來的後顧之憂了!」
「請陛下聖斷!」
「武皇帝披荊斬棘,才創下的錦繡江山,決不能給賊人盜了去!」
兩個老頭子見了天子之後,先是把一堆奏書放在地上,然和圖書後下跪對天子行禮。
奏書里的內容,差不多眾口一詞,一起說西南遭了旱災,今年秋天恐怕要顆粒無收,再加上前些年平南侯府在西南作亂,兵災讓西南大傷元氣,請朝廷減免三年的賦稅。
大都督姬林,經過上一次的事情之後,謹慎了不少,尤其是對尚書台提高了不少警惕,他看了看沈寬手裡抱著的奏書,皺了皺眉頭,沒有說話。
姬林臉皮子抖了抖,他悶聲道:「沈相,如果朝廷或者陛下有什麼吩咐,派人送到大都督府就是了,大都督府不便參与政事。」
「自然是要知會陛下的。」
他回頭看向御史大夫嚴守拙,開口問道:「嚴司空司掌御史台,負責監察百官,不會也要臨事縮一頭罷?」
嚴守拙本來也不想參与這件事,等天子的態度明確之後再說,被沈寬這麼一激,只能硬著頭皮說道:「我與沈相同去未央宮。」
他對著元昭天子深深叩頭。
嚴守拙笑了笑,開口道:「什麼事情,惹沈相這麼大火氣,沈相要去告誰?」
和圖書他回頭看了一眼大都督姬林,微微欠身:「大都督,朝廷恐怕要立刻動手收回西南了,大都督府可以調動天下兵馬,您是大都督府的大都督,不能不問事,必須要跟我們一起去見一見陛下!」
姬林看了一眼這位宗室出身的大都督,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
沈寬冷笑一聲:「那位李太傅剛剛離京不過兩個多月,西南就出了這麼大的事情,背後到底是誰在主使,不言自明,我與陛下不止一次的說過,李長安此人割裂西南,居心不軌,陛下念在舊日情分上,一直裝作聽不見,今日這位靖安侯終於露出了本來面目,當然要告訴陛下,治他的罪過!」
「大都督府是調兵的,如果朝廷決定要打仗了,本督自然會去未央宮議事,商量怎麼打。」
「這是何等的膽大妄為!」
大都督悶哼了一聲。
「大都督,你也是輔臣,遇事退三分,如何對得起先帝的信任?」
沈寬有些忿忿的看了姬林一眼,怒道:「虧他還是大晉的宗室,先帝遺命的輔臣,居然這樣不濟事。」
說罷,姬和圖書林就要轉身離開。
徐固原先是中書侍郎,老公羊的副手,公羊舒被迫告老之後,他就順理成章的接任了中書令的位置,進入尚書台拜相。
「至於要不要打,不關我的事。」
他雖然是新近拜相,但是資歷並不低,年齡比沈寬還要年長几歲,因此才敢站出來說話。
「還有,要不要知會陛下。」
他臉色漲紅,怒聲道:「便是整個西南都糟了旱災,也不至於三十一個州府同時送奏書到朝廷里來,這些人不僅眾口一詞,連奏書里的說辭都一般無二!」
上一次禁軍右營的調兵令,是他應沈寬所請,從大都督府開具的舉薦,結果被李信大鬧一番,尚書台又甩鍋給了大都督府,弄得他這個剛做了幾年的大都督裡外不是人,差點就要滾回家養老了。
這件事至今讓他心裏還有些后怕,決心不跟這些大頭書生打交道了,如李信所說,他是個武官,與文官廝混在一起,的確不太合適。
三十一份奏書,被堆的老高,擺在了尚書台左相沈寬的面前,這位平日里風度翩翩的左相,此和*圖*書時肺都要氣炸了,憤怒之下,他狠狠地拍了拍桌子!
「靖安侯李信,出京不過數月,西南就有此大變,臣請陛下立刻派禁衛前往永州,拿李長安回京問罪!」
沈相悶哼一聲。
說到這裏,他頓了頓。
「好!」
西南各府,送到尚書台的奏書,一共是三十一份,也就是說西南三十一個州府,全部給朝廷上了書。
沈寬將手中的西南奏書,分了十幾本給嚴守拙,兩個老頭子一人抱了十幾本奏書,氣沖沖的朝著未央宮去了。
沈寬是尚書台的主官,他這一拍桌子,整個尚書台都噤若寒蟬,過了片刻之後,才有繼任公羊舒位置的新任中書令徐固站了起來,對著沈寬拱手道:「沈相,西南的官員串聯勾結,已經是不爭的事實,眼下的當務之急是要弄明白他們到底要做什麼,以及應該如何應對。」
這個書吏點了點頭,立刻招呼了一個同伴,去請另外兩位輔臣去了。
沈寬如今主持政事,他想見還未親政的皇帝,自然是隨隨便便的事情,元昭天子本來正在聽講師授課,聽到沈寬來了之https://www.hetubook.com.com後,連課也不聽了,直接換了衣服,在書房接見了兩位輔臣。
「他們想幹什麼?這是造反了!」
這是很沒有道理的,按規矩,哪裡遭了災,最多也就減免當年的賦稅,沒道理今年遭災明年也遭災,而且就算是當地遭災了,也應該是請求朝廷賑災,而不是要朝廷一下子減免三年的賦稅。
沈寬抱著一堆奏書,一邊走一邊冷笑道:「諸公都是老臣,他李長安在京十年是個什麼性格,諸公應該清楚,這廝仗著當年的功績,向來囂張跋扈,是絕不肯吃虧的,怎麼可能甘心離開京城,灰溜溜的回老家去?」
說著,他回頭對尚書台里一個書吏吩咐道:「立刻去御史台,請御史大夫嚴司空來尚書台議事,再去大都督府,請大都督進尚書台議事。」
嚴守拙沒有說話,但是沈寬卻聲音鏗鏘。
「自然是靖安侯李長安!」
幾個衙門都在皇城裡,因此沒過多久,兩位宰輔就被請到了尚書台,沈寬親自抱著一堆西南來的奏書走出尚書台,看了看兩個輔臣,冷笑一聲:「兩位,隨我一同去未央宮告狀去也!」
上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