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坐南望北
第一百八十九章 討要王爵!

至於新朝的年號,經過尚書台與禮部的商量,定為「延康」,再過兩天,便是大晉的延康元年。
再有兩天,大晉便會改元,元昭這兩個字就會成為過去。
一件公然悖逆太祖祖訓的事情,就這樣毫無阻礙的被辦了下來。
年幼的天子在大太監蕭懷等人的簇擁下,進入了未央宮中,一身紅衣的蕭懷站在御座旁邊,先是照常看了一眼文武百官,當看到李信的身影之後,這位在宮中做了十多年少監,好容易穿上紅衣的大太監,狠狠打了個哆嗦。
趙嘉目光流轉,雖然沒有聽明白李信話里的意思,但是也沒有再追問,只是靜靜的站在李信身後等候未央宮開門。
不過從西南軍進城之後,李信便沒有上過朝了,這一次還是他正式上朝。
……
見沒有人敢說話,李信微微皺眉,左右看了看,開口問道:「莫非諸位以為,先師的功績,當不得一個寧陵郡王么?」
李信與趙嘉都發話了,朝中的這些官員自然明白了到底是什麼意思,立刻隨之附和道:「趙相說的是,以葉國公之武勛,早就https://m.hetubook•com•com應該追封郡王,先前是朝廷失責,把這件事給忘了。」
很快,辰時便到了,未央宮正門大開,殿中宦官高聲唱道:「百官入殿。」
你李長安,又會不會稱王?!
一身三品朝服,但是卻執掌中樞的趙嘉,笑呵呵的站在李信身後,笑著說道:「大都督今天怎麼親自上朝來了,是有什麼大事么?」
明面上,李信是為葉國公討要封號,但是這件事背地裡另有意味。
李信對著天子微微躬身,然後從袖子里取出一份奏書,捧在手裡,對著天子沉聲道:「先師葉公,一生戰功彪炳,為大晉立下無數功勞,今江北大地,儘是先師開闢,老人家于太康八年病故,但……至今,無有追封。」
現在京城軍政,盡在你李大將軍手裡,你有什麼事情直接吩咐下來就是了,何苦要跑過來裝這個逼呢?
李信走在最前面,文武百官都跟在他身後,邁步走進未央宮大殿。
李信起了個大早,穿上他的一品朝服,早早的在未央宮門口等候。
帝座上和圖書的天子,也看到了站在最前面的李信,他有些慌張的站了起來,想要開口說話,卻不知道說些什麼,只能又坐了下來。
京城裡大雪紛飛。
散朝之後,趙嘉跟在李信身後,走出了未央宮,開口笑道:「大都督這一招高明,一來可以試探朝中官員的態度,二來也可以讓拉葉家下水,更可以為將來做下鋪墊。」
「自然是當得的。」
李大都督聲音低沉:「臣以為,以先師功績,至少應當追封郡王才是。」
「葉老國公功績彪炳史冊,自然當得一個郡王。」
他這話一出,未央宮裡的文武百官包括天子在內,都有些疑惑不解。
懵懵懂懂的小皇帝,就這麼獃獃地坐在帝位上,充當泥塑的神像。
短短几個月的時間里,京城的局勢已經天翻地覆,西南集團進駐京城之後,正在飛快的攫取京城中的權力,京城上下比較要害的位置,要麼是西南集團出身,要麼已經徹底倒向了西南。
有些臉皮厚一點的,直接開口道:「一個郡王,未免委屈了葉公爺!」
本來大晉朝廷是三日一朝,十m.hetubook.com.com日一大朝,平日里有什麼大事,都是各自上報,然後有尚書台或者皇帝給出決斷,不用每天來未央宮「開會」,但是因為臨近年關,朝廷的收支賬目都要算明白,再有就是一些關於政策的問題,都要聚在一起商量,因此這幾天未央宮幾乎天天有朝會。
這位當朝太傅,大都督府大都督,閉目站在未央宮門口,除去趙嘉這類西南集團出身的官員之外,其他人都不敢靠近李信五米之內,頗有些生人勿近的氣場。
這話一出,未央宮裡落針可聞。
這段時間里,李信再靖安侯府里約見了朝廷的六部九卿,以及一眾大小文臣,只要是四品以上的基本都到過靖安侯府,這些人里有八成明確表態會效忠靖安侯府,剩下的一兩成,雖然沒有明確表態,但是已經成不了什麼大的阻礙。
李信微微搖頭:「不是什麼大事,不過跟我有很大關係,還是需要我親自來說一說,不然有些不尊重長輩。」
因為大家心裏很清楚,惹惱了這位靖安侯府,不要說太祖祖訓,就連太祖的牌位,都可能被直和_圖_書接給掀翻了!
新天子愣了愣,然後連忙開口:「太傅但說就是……朕無所不應。」
大臣們都這麼說了,本就沒有任何話語權的新天子,自然不會再有什麼意見,年僅十二歲的天子,脆生生的開口道:「既然如此……就讓禮部去辦這件事罷。」
李信這番話,其實完全沒有什麼問題,以葉晟的功勞,不要說死後,生前就應當封王才對,但是大晉太祖有祖訓,非姬氏不得稱王,因此葉老頭帶著潑天的功勞,也只是一個陳國公而已。
「其他的事情,我沒有去想。」
「今日這件事,我很早就想做了。」
李信這才手捧朝笏,往前走了一步,對著天子微微躬身,開口道:「陛下,臣……有一事要上書。」
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提一句「太祖祖訓」。
「幼安兄想錯了。」
這位年輕的宰輔回頭看了一眼朝中的文武百官,笑著說道:「諸公說是也不是?」
朝會很快開始,少年天子咳嗽了一聲,直接開口問道:「太傅這些天一直在家休養身子,今日親自上殿,不知道是……?」
沒有人說話,尚書右僕射趙www.hetubook.com.com嘉連忙站了出來,手捧朝笏,開口道:「葉老國公奮戰八年,助我大晉一統天下,此乃不世之功,這等功績,無論何等封賞都不為過。」
太祖皇帝聖訓,非姬氏不得稱王,如今你葉晟稱王,開了這個先例,那接下來還會不會有陳晟稱王,趙晟稱王?
這件事情,葉家後人心裏一直有些不高興,但是沒有人敢違逆太祖祖訓,也就沒有人敢開口,李信身為葉晟唯一一個弟子,由他在朝廷上提出來,自然再合適不過了。
如果是在太康朝或者元昭朝,哪怕李信已經位極人臣,說出這番話也一定會被罵的狗血噴頭,甚至會被文官們追著噴,但是如今……整個未央宮裡沒有一個人敢說話,落針可聞。
時機到了元昭五年的臘月二十九,意味著這一年即將走到盡頭。
「葉師憋屈了半輩子,為人弟子,力所能及的時候自然要給他爭一點回來,不管他能不能看得到,都是應該的。」
李信停下腳步,回頭看了看趙嘉,然後微微搖頭。
非但如此,因為這個祖訓,國公的位置就到頂了,哪怕是在他死後,朝廷也沒有給他追封爵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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