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掌控

「乾的漂亮,羽生門,以後姓易了。」易流雲張開五指,將遠處山峰上的羽生宮殿牢牢的握于掌中。
「貪吃豬靈是偷襲你的山門,當時是夜晚,知曉的人很少,我特意選了幾個修為低下的弟子詢問,就是因為憑藉他們的修為定然無法參与當夜的搏殺,陰玄級別的對戰目眩神迷,往往是一念之間就分出了勝負,陽武境的弟子怎麼可能看清楚?可惜你的弟子們卻如同親身參与一般,描繪的有形有色,實在讓我不得不懷疑這一番話的出處。」易流雲品著茶,淡淡的說。
天青扇如遭雷擊,就象被人當面抽了個耳光般張口結舌。他此時才回想起來,幾日前易流雲下山時曾不斷詢問過四五個弟子關於貪吃豬靈的情況,本以為統一了口徑會讓謊言更完美,卻沒想到因此引起了對方的懷疑。
天青扇猛然回頭,只看見大殿的盡頭,原本屬於自己的位置上正坐了一個年輕人,他敲著二郎腿,姿態悠閑的品味著一杯香茗,那是上好的醒魂茶,對於壯大神識氣海有著不俗的療效,術師的最愛。
「上使……,您,您怎麼會在這裏?」天青扇一時有些語無倫次,表情還是很精彩。
「他們,師叔他們都被貪吃豬靈擊成了重傷……」門人試圖替自己的師叔辯解。
驚懼淋漓而至。
「都處理好了?」易流雲淡淡的問。
「怎麼?我不該出現在這裏么?」易流雲小嘬https://m.hetubook.com.com了一口香茗,滿足的嘆了口氣,又輕笑著說,「或者,我該埋骨在貪吃豬靈的森林,那一片早已被埋伏的地方?」
短暫的閉關調息感覺很好,不過三日而已,卻讓天青扇心情愉悅,修行六百年,這樣的好心情並不多見。事實上,之所以心情愉悅並非是因為修為有所突破,而是緣于來自血衣門的一封信,誠如數日前駕臨山門的那一個血衣門上使所承諾的,他帶來了血衣門的友好,從此之後,弱小的散修之地羽生門將擁有強大的血衣門做後盾,版圖定可以擴張一倍,甚至於吞併數百裡外的另一個散修門派羅心門,山門登頂前所未有的輝煌之時指日可待。
「師傅……」古遠山聽聞重物墜地之聲,轉頭一看,天青扇已然面目僵硬的摔倒于地,這讓他悲慟難抑。
「老夫……老夫……」天青扇勉強想說些什麼,但此時眼前已然失去了易流雲的蹤影。
天青扇踏門而出,表情圓融歡喜。
天青扇微微皺眉,低聲呵斥,「怎麼了?隨心,修玄者該當始終心如平鏡,這樣惶恐的表情只該在俗世凡人的臉上出現,你失態了。」
「即便是那一頭貪吃豬靈,也絕無可能進入山門的醒魂茶數莊園,那裡有著最強的守衛,十個陰玄初期的弟子,兩個你的師叔,修為都與我一般,是陰玄中期的高手,怎麼可能被貪吃m•hetubook•com•com豬靈給闖進去,他們幹什麼吃的。」
「軟弱的傢伙,給我滾!」天青扇克制住憤怒,長袖一掃,化作流光直奔大殿而去。
天青扇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體內真氣圓融流轉,輕易的將灰色光幕悉數收入體內,作為一個擅長於氣系功法的散修門派,羽生門最大的真氣來源便是浩瀚無竭的空氣,晨光也是其一。
「這沒什麼。」易流雲笑了笑,「記住我們的約定,從此以後,羽生門將會歸附於我,我會提供給你們強大的支持,流雲宗並不比血衣門來的弱小,剷平這裏不過是我一念間的事,你記好了。」
光影由此戛然而止。
門人弟子頓時低頭,可接下來的話語卻讓天青扇止水般的心境動蕩。
古遠山目中含淚,點了點頭。
「放心吧,老夫出手,怎會失敗?羽生門最強的一個長老,閉關中的陰玄後期高手,已被老夫解決了。」處理了一個尋常陰玄後期的散修,陽傀勉強能夠做到,只是有些虛弱而已。
面對門主的咆哮,門人弟子臉上的惶恐更甚了,他垂下頭小聲說:「貪吃豬靈又出現了,這一次,它的破壞更甚,擊傷了數十名門人弟子,山門中指醒魂茶樹的莊園被摧毀一小半。」
「師尊,你且請看。」古遠山的手中忽然多了一枚光影球,灌注真氣于其中,頓現一幕血腥的場景。
古遠山忍住心痛,跪伏在天青扇的https://m•hetubook.com.com身體旁,低聲回應,「多謝上使垂憐。」
天青扇面如枯灰,神色說不出的狼狽絕望。
這已然並非是他愚蠢,而是對手過於智慧。
然後,一頭木訥的貪吃豬靈,一個遮住面貌的古怪箭隱,就象是尋個地方撒泡尿一般,尿撒完了,直接拍屁股走人。
就在此時,一個清朗的聲音從大殿深處傳來,打斷了天青扇的怒火。
「怎麼了?遠山,你開始不聽我的話了?」天青扇怒火沖頭,往日的和善風度蕩然無存。
就在此時,練功室外匆匆走進一個門人弟子,臉色惶恐,如同末日降臨一般。
「怎麼可能,我那兩位師弟雖然不如大師兄修為高絕,但也不下於我,加上數百陽武弟子守護,茶莊怎會被攻破?」天青扇鐵青著臉,不斷搖頭。
一頭貪吃豬靈如同亡靈般現身,狂性大發,且不知疼痛,近乎是搏命一般將自己的師弟擊傷,更為可怕的是,在他身旁,還有一個披著紅袍的怪人,實力更為強悍,正是得益於此人的相助,自己眼中牢不可破的茶莊防禦如同紙糊的一般輕易被撕開,接著被毀的一塌糊塗。
天青扇從調息中醒來時,天光微微發亮,灰濛濛的光氣從穹頂滲透而下,細密如雨絲,交織成一個灰色的光幕,將其籠罩其中。
「你給我閉嘴!」天青扇恨不得將眼前的門人生生用吼聲震死,事實上,這個年輕人也的確嚇的不輕,臉色蒼白,沒了和圖書惶恐,直接驚懼,渾身打顫。
「誰,到底是誰?」天青扇旋即醒悟,指著古遠山說,「去,去找那個血衣門的上使,讓他替我們解決。」
「什麼?你再說一次!」天青扇的面部表情很精彩,絕對比門人初進來的惶恐更為誇張,所謂的玄者心境蕩然無存。
「怎麼回事?誰能告訴我那頭貪吃豬靈到底怎麼回事?」天青扇身在半空還未落腳,便急不可耐的詢問。
天青扇心頭驚濤駭浪般糾結,但還是勉強一笑,「上……上使說笑了,老夫聽不明白您在說什麼……」
古遠山看著師傅,一副欲言又止的苦瓜臉模樣。
遠去數里,一處山巔上,陽傀的身影浮現在易流雲身旁。
「閉嘴!」易流雲驀地冷聲打斷,抬起頭,若星海般深邃的目光平靜的注視著天青扇,聲調冷如寒鐵,「貪吃豬靈早在我來前已被擊殺,你卻告訴我,一切都未曾變化,因此,不惜讓所有的門人統一口徑,可惜,你卻未曾想過,所有的門人都是同一般的說辭,絲毫不差,這樣明顯的漏洞我怎麼會察覺不出,你真當我是蠢貨么?」
下一瞬,背後出現一隻白|嫩的小手,輕輕的拍於他的后心,一股青色的血氣紋路頓時湧入他的經脈之中,氣血一陣翻滾,真氣繚亂,僅僅一個呼吸的光景,天青扇便全身僵硬,完全癱瘓。
天青扇看的目瞪口呆,他完全不理解到底發生了什麼,一頭妖靈和一個修玄者並肩作戰,這等和圖書大不逆的行為僅僅是為了破壞他羽生門的財源重地——醒魂樹莊園?這簡直是荒唐滑稽到了極點。
古遠山低聲說,「師尊,那一頭貪吃豬靈的確復活了,而且擊殺傷了兩位師叔。」
「不,這怎麼可能?」天青扇的表情越來越精彩。
貪吃豬靈於六日前便被那位血衣門的上士擊殺,這一點,天青扇很確定,他親眼目睹了結果,緣何六日之後,那一頭貪吃豬靈再度復活了?這何止不可能,簡直荒謬。
「門主不必憤怒,是我讓您的愛徒如此做的。」
「節哀吧,我答應了你的要求,沒有毒死他,但他身體內的機能盡毀,除非是突破至陰玄後期,否則,他將如此這般直至死亡,我不是一個心慈手軟的人,但已經留了一線生機,這樣處罰他已經是我最大的承受極限。」一隻手拍了拍古遠山的肩膀,易流雲的話語清冷有力。
結果直接換來天青扇難得滔天的怒火。
「很好,修玄者切記悲喜過度,修行第一,不要過於悲傷了。」易流雲又拍了拍古遠山的肩膀,身形化作一道青色的劍光,離開了大殿。
易流雲飲了一口杯中茶,笑著抬頭,平靜的眼神卻如同最鋒利的刀,深深刺進天青扇的內心至深處。
羽生門大殿中,自己最心愛的弟子古遠山早已神色凝重的束手而立。
如何能不心情愉悅?
他天青扇並非是歷代門主中修為最高的,也不是最具雄才大略的,但羽生卻將在他的手中發揚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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