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亂世梟雄
第四百九十八章 鐵面書生徐老頭

徐老頭的住所與老支書家只不過相隔五分鐘的路程,在一處竹林之中,房前屋后全是竹子,房子很舊,上面居然還蓋有茅草,這讓楊天佑相當的汗顏。
李娟嘴唇乾涸裂口,卻依然安慰大家說沒事,楊天佑要帶李娟回鎮上,李娟現在的情況,只有趕緊打退燒針,楊天佑雖然醫術不錯,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
不過楊天佑一點也不吃驚,因為在他看來,關於徐老頭的一切事情,都充滿了神奇,帶著濃郁的傳奇色彩,類似於活神仙之流的人物了。
擺擺手,徐老頭臉上依然沒有露出一絲笑容,只是眼神之中卻帶有一絲奇色,指了指中間那間開著的茅草屋,道:「進去搬張椅子出來坐吧!」
楊天佑萬萬沒有想到,自己一直苦苦思索而不得其果的藏寶圖,居然會在這裏得到線索。
楊天佑沒吃早飯,他一顆心都系在李娟身上,哪有什麼胃口,倒是陳火鳳讓老支書幫忙做了粥替李娟端進來,由楊天佑喂李娟喝下去。
想想看,這些書若是賣出去,能賣多少錢?
楊天佑和陳天風在一起的時候,也曾被一屋書嚇倒,但今天卻更讓他震撼。
楊天佑有些汗顏,也有許多疑問。
這也是楊天佑要來拜訪徐老頭的原因。
徐老頭搖頭嘆道:「當年的舊事,不提也罷,前些日子,我當年一朋友之後居然找到我,還同我講起過你的事情,你這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更加難得的是,你還不失善心,咱們今天相見,也算是緣分,當年你師傅也與我有一面之緣,他也算是人才,天資絕絕,後來揚名武林也在情理之中,你今天若是有事問我,便儘管我,我看你先前似乎有話要說,你現在可以問了!」
楊天佑臉色一紅,這才想起自己心底的疑問,訕訕一笑,道:「那我就先謝過前輩了,我就是想問問前輩,可否聽過當年武林中所說的藏寶圖?」
說完,徐老頭從自己隨身所帶的小藥箱中取出一隻黃色的小瓷瓶,倒了一瓶蓋白色的粉沫,也不知道是什麼藥和圖書材做成的,帶著一股葯香。
如此多的寶貝,徐老頭是如何能保存至今的?很顯然,徐老頭並沒有刻意的隱瞞自己這些「財富」,那這幾十年來,就沒有人打過這些寶貝的主意?
楊天佑畢恭畢敬的對徐老頭道。
「哦,我就是隨便一說。」楊天佑心裏鬆了一口氣,笑道:「還請前輩不要介意。」
倒說是山中藏龍卧虎,可楊天佑哪裡放心,正要推辭,不想徐老頭卻已經聞訊趕了過來,徐老頭一來,楊天佑也就不好意思說什麼,更是在心裏一動。
總之,徐老頭就是個怪人,特別的怪。
山中藏大儒,楊天佑特有興趣。
這可是個不好的消息,所有的人都著急萬分,就算李娟潛在的情敵陳火鳳也不例外。
他實在想不到,在現代社會,居然有如此神奇的地方。
徐老頭神色不變,淡然的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就算你想尋得那寶藏,我也可以理解,又談何介意?只是我對此的確是不知情。」
一大屋的書。
「什麼,前輩居然便是曾經名動武林的鐵面書生?」楊天佑差點一下子跳出起來。
而徐老頭收藏的這一屋子書,幾乎全是線裝體的,不用說,這數千本書中,肯定會有許多的孤本。
很快,碗便取來,徐老頭將藥粉倒入碗里,又分別拿了幾隻瓷瓶,一一倒了些到碗里,用開水調配一番,遞給楊天佑,道:「你來喂她服下去吧,保證很快就沒事了!」
他本能的覺得這徐老頭似乎不一般。
原本村子里要給他免費通電的,可徐老頭卻是死活不依,他家裡自然不會有電器化的東西,也極少出門,家裡最多的是書,而且全是古書,繁體的那種,簡體的幾乎沒有,這二三十年裡,至少有近十次有人慕名來買他的藏書,他都沒有賣過。
更何況,這屋子中還有一些桌椅和書架,居然也全是古色古香的舊式傢具,估計也價值不菲啊!
中午的時候,楊天佑終於可以帶著李娟同老支書一起吃了頓飯,大家的興緻https://www.hetubook.com•com高了許我,下午楊天佑想要帶李娟離開,臨走的時候,楊天佑突然說想去拜訪一下徐老頭,李娟說好。
其實徐老頭的事情,李娟在信里也說過,楊天佑多多少少知道一些,按李娟的說法,徐老頭就是個大儒,天文地理無所不通。
徐老頭僅僅搭了李娟的脈,便看出楊天佑用內功幫李娟推拿的事情,更預測李娟會很快好起來,這已經說明徐老頭不是尋常老人。
楊天佑點點頭,走向茅草屋,剛一進屋,便嚇了一大跳。
楊天佑站在青石小徑的一頭,環視四周,正要舉步,不料側對著楊天佑的徐老頭卻突然將書本放下,嘴裏竟然唱起了小曲兒,這是真正的純巴山小調,類似於山歌。
徐老頭臉上不帶一絲微笑,不過眼中卻帶著善意。
楊天佑如遭雷擊,身子一震,竟再也挪不動腳步。
楊天佑突然站起身來,抱拳向徐老頭恭敬的行禮,用的是武林人士所用的禮節,道:「晚輩現在是太極門掌門,我師傅以前有個外號,叫火烈聖人,不知道前輩可否認識?」
楊天佑一臉的崇拜,趕緊點頭道:「當然聽過,先師雖然沒有講過前輩前當的事迹,卻對前輩無比推崇,說前輩不僅是醫林聖手,更是武林中少有的高手,只是前輩淡薄名利,早早便退出了武林,他還特別的惋惜!」
「徐爺爺,我看你應該也是武林高人!」楊天佑小心的道,語氣中帶著尊敬。
楊天佑半夜才抱著李娟回去。
他的心情之激動,可想而知。
這曲子他是第一次聽,但這詞他卻是在太極門歷代祖師留下的藏寶圖上看到過。
楊天佑心裏狂喜。
徐老頭臉色不變,點點頭,道:「你不也一樣嗎?」
「你聽說過我?」徐老頭倒是有些意外了。
在楊天佑的眼裡,這不是一屋書,這是一屋的財富啊!
「李老師是咱們富民村人的貴人,也是咱們的恩人,她是個好姑娘,再說,區區感冒,就算沒有我在,她也不會有事的,倒是她和_圖_書的腿,估計是你用內功幫她長期在推拿吧?我看保養得不錯,肌膚都沒有壞死,應該在不久的將來,她便可以康復了!」徐老頭自言自語的道。
「拿只碗來!」徐老頭吩咐。
不想徐老頭卻似乎沒有在意,點點頭道:「我當然知道!」
「通江出了個李翰林,猶如文曲星下凡塵,小時貪玩又好耍,不想大器竟晚成,妙筆寫出文三千,章章萬古流芳名……三口八壩一座廟,一股臭水往上冒,石公對石婆,烏龜背大鑼……」
一屋的人都圍在一起,看著床上燒得滿臉通紅的李娟而心疼,這其中包括早早來到老支書家的吳浩和秦靈姝,另外還有一些是老支書家的鄰居。
老支書叫人送楊天佑過去,不過被楊天佑拒絕了,楊天佑只讓那帶路的村民指了指方向,便獨自向徐老頭所住的地方走去。
「我的名字?」徐老頭皺了皺眉頭,似乎在思索,半響之後,才緩緩的道:「我都忘了我叫什麼名字了,不過,我估計你師傅那一輩的人物,也許我還認識幾個。」
一直守在床前,僅僅一個多小時,李娟的燒居然奇迹般的退了,而且咳嗽也沒有先前厲害,楊天佑這才放下心來。
「你還是坐吧!」徐老頭眼中陡然閃出一絲精光,讓楊天佑坐下,終於點了點頭,道:「我認識他,不過他不見得認識我,我已經退出武林許多年了,我突然想起,我以前在武林中好像有個外號,別人都叫我鐵面書生,不過那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可能你師傅都還小得很,所以你不見得就聽說過。」
陳天風收藏的那些書雖有孤本,卻也不多。
茅草屋一共三間,門口是一塊平壩,俗稱「地壩」,農村家家戶戶都有,門口的前方是幾塊菜地,此時白菜,苞菜,綠油油,白|嫩嫩的一片,輕風微拂,卻並不帶多少寒意,陽光透過竹葉間傾瀉而下,銀色的光線有些斑駁,夕陽的餘輝下,徐老頭坐在門口的壩子上,屁股下面是一張明清時代的雕花大椅,一看就不是凡品,手上捧著一壺https://www.hetubook.com.com茶,一本書,看得仔細。
那菜地中間,一條小徑,上面鋪著碗大的青石,楊天佑一路走來,心裏無比的震驚。
楊天佑笑了笑,道:「對了,前輩會唱咱們巴中的山曲兒,想必也是巴中人?」
徐老頭的茅草屋是村子里的一個異數,不通電,卻在屋后打了一口井,那井只有半米深,是從山中自然流出的山泉水,帶著甘甜,平時他自己用扁擔挑水。
喂完了葯,楊天佑照顧李娟躺下,陳火鳳對老支書輕聲說了幾句,老支書便招呼大家先退出房間。
楊天佑點頭,喂李娟服藥,這葯有些苦,李娟直皺眉頭。
可大家卻七嘴八舌,建議先不用將李娟送走,說村子里的徐老頭是村子里有名的神醫,尋常感冒發燒的病,在他手裡都是藥到病除,又說這徐老頭家裡各種草藥齊全得很,一吃就靈,建議去叫徐老頭來治。
楊天佑繞了個大圈子,終於將話題拉上正軌,面色平靜的隨口問道:「前輩剛才唱的那曲兒倒是挺有意思,我也特喜歡,就是對那裡面的歌詞有些不大明白,這石公對石婆,烏龜背大鑼究竟是什麼意思呢?」
「不,我是江蘇人,只不過後來遷到這裡是己。」
徐老頭腦袋亮堂得很,禿頂,李娟說他至少有九十多歲了,可楊天佑一看這徐老頭,簡直才像六十多歲的人,行動敏捷,眼睛炯炯有神,紅光滿面,看起來精神頭十足。
若不是擔心李娟感冒,楊天佑恨不得這樣抱著她一輩子。
可最終李娟還是感冒了,高燒三十九度。
真是踏破鐵蹄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啊!
「快快,老婆,趕緊去取碗啊!」老支書趕緊道。
一進了門,徐老頭便龍行虎步,直接到李娟的床前,搭上李娟的脈,半響才道:「估計是昨天晚上受了風寒,感冒發燒而己,沒有什麼大礙,我這有葯,吃了馬上便會退燒,當然,你們也要用熱毛巾敷一下,這樣效果更好。」
「前輩知道這些地方?」楊天佑迫不及待的打斷徐老頭的話,問完,卻是臉色一紅,心裏和*圖*書暗罵自己心太急了。
「這個?」徐老頭一愣,道:「聽倒是聽過,不過我對這件事情倒沒怎麼上過心,當時我還小,聽說當年武林中各大門派一起籌措了一筆錢,準備抗日救國的,最終那些錢卻被人藏了起來,對於藏在什麼地方,我卻是不知道,你問這個做什麼?」
歌聲嘎然而止,徐老頭盯著楊天佑,一臉的迷茫。
楊天佑深吸了一口氣,吞了吞口水,隨手拿了一隻凳子出來,坐在徐老頭的身邊,楊天佑一時倒不知道該如何說才好,他心中實在是太震驚了。
不得不說,李娟的人格魅力感動了所有的人,而她的遭遇已經很讓人同情,誰都不想她有一點點的閃失。
「徐爺爺,謝謝你救了我女朋友!」
楊天佑又道:「哪敢問前輩是——?」
「哦,原來你是對這段詞兒有興趣,那我不妨告訴你這段詞的來歷好了,歌詞中的石公對石婆和烏龜背大鑼,包括前面的三口八壩一座廟,一股臭水往上冒,其實都是一些地方的名字——」
楊天佑原本想要阻止,見李娟朝他點點頭,他也就住口不言。
楊天佑神情激動,興奮,終於回過神來,快步朝徐老頭走去,小徑長約二十米,楊天佑走了十五米,才將步子調節過來,整個人也顯得平靜了許多。
在這樣貧窮的山村,在這樣的茅草屋中,居然有如此多的寶貝,估計說出去都不會有人相信,但事實上這卻是真的。
沒錯,在他看來,徐老頭住的地方太神奇了,透著一些夢幻,透著一些神秘,真正的原生態,不管是人,還是景,都像是徹底的回歸了大自然。
這都什麼年代了,徐老頭居然還住茅草屋,不過先前老支書也說過,徐老頭是個怪人,村子裏面所有的人生病了,都是他來治療,但平時徐老頭卻少與人來往,九十歲的高齡,卻自己種菜,據說他幾十年前從外地搬來,無兒無女,家裡的口糧都是政府解決,不過口糧不多,好在他自己吃得很少,平時最愛吃的便是野菜,時常都是十天半個月不吃一粒米,卻活得比誰都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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