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喬『哎』了一聲，「沒勁吧？」
「去哪兒？「計程車裡，男孩問她。
後來沒再多玩，倆人就回去了。孟盛楠在家過完周末，星期天下午就回了學校。然後又是日復一日千篇一律的上課下課備案簽到，那時候盛典早就提前辦了退休，回家專門當家庭主婦。
孟杭搖著她的手，提醒：「夢比優斯。」
這樣的生活她過得平靜而普通。
孟盛楠：「……」
女老師們：「……」
「這你都知道？」她驚訝了。
孟盛楠覺得這種特殊型號的舶來品，國內一般級別的修理店是沒轍的。於是便有了重買的打算，剛好周五那天她沒課，就坐公交去了市裡閑轉。
孟盛楠『啊？』了一聲，「給我？」
她站在裡頭環繞了下四周，打算等等店主。一個人就那樣站在店中間，打量著發獃。也不知過了多久，或許就幾分鐘的時間，她隱約聽到身後有腳步聲，剛想轉身，便聽見身後冷靜低沉的男聲。
『手機維修店』。
她慢慢回神：「曉得了。」
「她就是我姐姐。」
孟盛楠看他皺著小臉，低頭問。
孟盛楠『啊？』了一下，「哎我說你——」
「那您忙，我就先掛了。」
她遞給櫃員100塊，問孟杭：「你說說得找多少？」
店名兒也是，普通的咂舌。
孟杭拿到奧特曼心情激動，聽到她的問話，小嘴巴撅著，看了她一眼。
孟杭突然仰頭叫她：「媽媽。」
「24怎麼了？」
「哦。」
孟盛楠皺眉：「你怎麼跟我媽一樣？」
「然後把你和陸司北的事兒——」
孟盛楠想了想，說：「不影響學習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孟盛楠頓時覺得一個頭兩個大。當時和陸司北在一起的時候是瞞著盛典的，如果被盛典知道她放走了一個多好符合一個母親所有heｔubooｋ.ｃｏm•cｏm要求的最佳准女婿，依照盛典目前的更年期狀況來說，她會被嘮叨的遲早進精神病院。
樓下盛典叫孟杭睡覺，然後安靜了。
孟盛楠：「……」
她摸了摸兜里那個壞透了的手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想過去試試運氣。於是，她拐了方向，沿著街道往裡走。近處一看，門面很破舊，就像那街道給人的感覺一樣，不起眼。
孟盛楠笑笑，手機提示有簡訊，她從兜里拿出一看都是些推銷廣告亂七八糟的，便刪掉將手機放在辦公桌上。只是沒想到一愣神的功夫，胳膊不小心碰到桌上的水杯，直接將手機給淹了。
孟盛楠：「……」
戚喬頓了會兒問：「你不會是還想著陸司北吧？」
孟杭點頭。
「怎麼了？」
最裡邊有家門口放著一修理手機電腦的兩米高的牌子。
那會兒也才七八點，她洗漱完躺床上看書。
於是，吃完飯，孟盛楠帶著孟杭出門了。
「聽你沒精打采那聲兒，真受不了。」
「我看這孩子不錯，在政府工作，和康慨一個年紀，挺合適你。」孟津說。
「誰讓你都24了還單著，我能不急么我？」
孟盛楠：「……」
小男孩點頭，「我姐給我買的。」
「我去！」
盛典嗔了她一眼：「不給你給誰，都24的人了也沒處個對象。」
孟盛楠又嘆了口氣。
小孩就是好騙。
孟杭上完廁所，和男人一起往外走。孟盛楠那會兒剛好接到戚喬的咆哮電話，頭疼的厲害，在電話里聽她訓。當時正站在二樓欄杆前，背對著他們。
孟杭手指著孟盛楠的背影，抬頭看著男人。
她話到一半，戚喬就掛了。再打過去已經無法接通，孟盛楠恨不得碎屍萬段那已婚婦女。她狠狠合了電腦，將臉埋在被https://wwｗ.hｅtｕｂoｏｋ•ｃｏm•ｃom子里想大吼，最後還是忍住了。
「我懂了，沒早戀，是暗戀吧？」
她慢慢從被子里爬起來，又打開電腦寫昨天未完的故事。可能因為成長，她從十六歲寫到二十四歲，裡頭的很多人生觀都在變。之前所有的期望和夢想都被現實擱置，總說再等等，再等等，然後就到了現在。
她搖頭。
那個夏天的周五傍晚，她剛到家就看到孟杭在一邊自個玩積木，盛典和孟津坐在沙發上一邊看照片一邊說話。
「別，我還有話沒說完呢。」
孟杭不耐煩了，從她懷裡跳下來：「你平時太不關心我了。」
男人淡笑著，沒說話，只是揉了揉他的頭髮，然後就轉身離開了。孟杭失望的撇了撇嘴，耷拉著肩膀走到孟盛楠身邊，拽了拽她的衣服。她趕緊結束了那通痛苦的電話。
戚喬清清嗓子，道：「他有一戰友，人真不錯，給你介紹一下？」
「姐夫？」
「你以前早戀過？」
「她很漂亮哦。」
男人笑，「嗯。」
「嗯。」她睡得正香。
「還沒見呢你，怎麼不合適啊？」
她代的是初一（8）班的英語，一周四節課。學校公寓有分配宿舍，一室一廳。從學校到家的時間，坐公交四十分鐘。孟盛楠每個周末回去待兩天，逗逗孟杭然後返校。
小孟航轉頭，就像看到大救星一樣盯著這個比他高很多很多的大哥哥。
孟盛楠深感不安。
女教師樂了。
小男生的世界她真是。後來，她又帶孟杭在商場逛了逛。小孩子新陳代謝快，沒一會兒就要上廁所。孟盛楠要帶他去女廁，小男生不樂意。沒辦法，她只能在男廁外頭等。
「真不去？」這女人倒挺淡定。
她趕緊搶救，開始還能用，沒過一會就直接黑屏再也打不開了。那是戚ｈetｕbook.com•ｃｏm喬和宋嘉樹去國外蜜月旅行回來送給她的智能手機，一直都用的不錯。現在只能幹瞪眼，後來騰出時間去了學校附近好幾家修理店，都說沒零件修不了。
那時候，真是草長鶯飛。
「那是。」
他指著牆上掛著的那個奧特曼，對她說。
「這麼厲害？」
「沒。」
周末難得睡個懶覺，結果還沒九點就被戚喬的電話叫醒。孟盛楠真的驚到了，沒想到這女人早就給她安排好十點和那男人見面的時間地點。她被氣得不輕：「我不去。」
「你好，孟盛楠。」
「千萬別，肯定不合適。」孟盛楠腦門疼了。
「還行。」
「去哪兒？」
「不好意思，戚喬可能沒和你說清楚，我現在一個人帶著孩子——」
她深深呼吸，然後帶著孟杭走過去。在看到男人正臉的時候慢慢平復心情，說實在的長得真心不錯，軍人出身畢竟有責任感，比她大兩歲，怪不得戚喬覺得合適。
「不是，一個普通朋友。」她趕緊糾正，「我教你的都記住了么？」
「你幹嘛呢？」
小男孩抿緊唇認真的點頭。
「修手機？」
幾乎還沒待夠十分鐘，孟盛楠就帶孟杭跑出來了。倆人站在大太陽底下大口呼氣，街邊的汽車一輛接一輛行駛在這江城公路上。迎面而來的是那趟她不知在年少時坐了無數遍的502，孟盛楠好像突然產生了某種錯覺。
小男生說的鏗鏘有力，孟盛楠很自然的將話題轉到他身上。吃飯的時候盛典又提出來要和那照片男見一面，孟盛楠實在頭疼的厲害，匆匆敷衍便轉身上了樓。
那天周三，她上完課回辦公室。裡頭有幾個女教師在閑聊，好像是再說班裡學生早戀的事情。她聽了幾句低頭備課，突然聽到有女教師叫她名字，問她想法。
這屋子，蓬亂、嚴實。
孟ｈｅｔｕｂｏok.ｃoｍ•cｏｍ津和盛典笑。
「穿得漂亮點啊。」
「你真煩。」
孟杭『哼』了一聲，昂起頭，有板有眼的說：「我都快六歲了，這都不知道張嘉和會笑我的。」
「宋嘉樹戰友聚會，在外邊呢。」
盛典拿起一張遞給她看：「你覺得怎麼樣？」
「誰啊這是？」她不認識。
他很鬱悶，不知道怎麼辦。
「我幫你。」
「什麼？」她問。
「那行，我都和人家說好了，明天電話你見一面啊。」
「嗯？」
孟杭上樓叫她吃飯，她正煩著，突然靈光一現。
戚喬微微一笑：「行，那我下午就來你家。」
「姐。」
那天，她睡得很晚。
「忙什麼呢你？」
「結婚么？」
男人挑眉。
戚喬說：「我和盛典阿姨面談。」
他說：「我們班很多男生都喜歡她，不過她只和我玩。」
「姐。」
雖然過得比較單調，但有盛典說的那種樂趣。
孟杭突然從積木里抬起頭，問：「姐姐怎麼了？」
男人的臉色已經形容不出來了。
「小杭，一會我得出趟門，帶你溜溜去不去？」
男人丟了抽一半的煙，淡淡笑了笑，「你喜歡夢比優斯？」
男人好像被凍僵一樣，孟盛楠溫和笑笑，作解釋。
「你康嬸給介紹的。」
盛典瞪了她一眼，又道：「你看人家喬喬，剛畢業就結了婚，多好啊現在。還有康慨，人現在待北京，聽你康嬸說交了個北師大的女朋友，好像是明年就訂婚。你再看看你——」
窗帘半掩，房間里是溫暖的香芒色。她看了一會兒沒了興緻便打開電腦寫東西，天南地北胡思亂想。還沒敲下幾個字，戚喬的電話便來了。
「誰的照片啊？」
孟盛楠無可奈何的笑了笑。
戚喬笑著掛了電話。
孟盛楠：「……」
倆人去了就近的商場，孟杭一進去興奮的就差飛起來了。他前頭跑和*圖*書的很快，孟盛楠跟在後頭追。那家店專賣小孩玩具，主打奧特曼系列。孟杭一眼就盯上那個半米長的夢比優斯。
她一連去了好幾個手機專賣店都找不到心儀的，趁著天還早索性繼續逛。剛轉到一個比較偏僻的街口，紅綠燈。她站在原地等，眼睛隨意四處掃了眼，就看到身邊那個有些被冷落的不到百米長的小破舊街道。
孟盛楠說：「見個人。」
「你媽要趕我走。」孟盛楠咬著牙恨恨的說。
當然男人也是一愣。
有老師提議：「去市區那兒看看，說不準。」
孟杭嘆了口氣：「我剛見到一個特別帥的大哥哥，可惜了。」
孟盛楠有點緊張，看向孟杭小聲道：「表現得好一會給你買夢比優斯。」
孟盛楠將他抱著坐在自己腿上，颳了刮他的小鼻子：「你猜？」
「別逗了你，裝吧你就。」
孟杭非要抱著夢比優斯進去，一手提褲子一手拿著玩具不方便。
「我要那個。」
「嗯。」
那女教師姓林，二十五六歲。
二○一二年五六月，這是孟盛楠在江城花口一初教課的第二年。
孟盛楠半彎下腰：「那個？」
孟杭站起身往她身邊小步走過來。
裏面不是很大，五十平米左右，沒人。最裡頭有半個門板和外頭隔開，應該是休息的地兒。一旁有個水池和小立櫃。再往外一個高一米的長玻璃櫃隔著裡間。旁邊靠牆擺了個桌子，上頭有電腦，擺滿了零件。四周擺著一個木質柜子，上頭放滿了鍵盤滑鼠，還有幾台電腦。
「沒，閑著。」
「張嘉和是誰？」
她將包掛在玄關的挂鉤上，換了鞋進屋，問。
到戚喬說的咖啡館，已經是二十分鐘后了。她拉著孟杭的手進去找007號座位，遠遠就看見一個男人。他背對著，坐的端端正正像是去見國家領導似的。
孟盛楠：「……」
「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