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盛典在隔壁康嬸家,小杭纏著她放電影。孟盛楠閑著等電話,找影片和小杭一起坐沙發看。小杭看的認真,時不時的還發表意見。到最後,她也看的入迷,抱枕下的手機響了一下她都沒聽到。
孟盛楠暈,晃了晃左手。
孟盛楠笑,「怎麼了?」
門口盛典提著一大袋子菜走進來,看著他倆:「什麼響呢你們那邊?」
池錚將手機遞給他,伸長胳膊一攔,「自己外邊找窩去。」
「趕緊滾。」
「走了。」
聽到這話,江縉笑了。
她如釋重負,揪著裙子坐上去。他後背寬闊,她壓抑著心跳雙手放在他身體兩側。然後抬眼看向前方,路很寬很長。髮絲吹起,她目光落在他的側臉。裙擺被風揚著貼在他的腿上,惺惺相惜。
「我媽她——」
池錚笑,「晚上你就知道了。」
說了幾句話,互相道別。孟盛楠看著那雙攜手遠去的背影,笑了笑上樓。她沒什麼要收拾的,簡單帶了幾樣衣服。盛典打電話問她什麼時候到家,她正坐在大巴往回趕,說快了。
江縉眉毛一挑,「忙怎麼了,我都幾年沒見她了。」
池錚:「那我晚點再打給你。」
「算是,在那邊和人說話,好像是有人要給你介紹男朋友。」池錚笑了笑,「你媽說我們家盛楠,談著呢。」
江縉嘻嘻笑,「我妹子怎麼樣?」
孟盛楠看過去,百米開外的地方有他和摩托車。她低頭看了看腳尖慢慢走過去,近至半米的時候和圖書池錚掐滅煙看過來。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釋,「我和小杭看電影呢沒聽見手機響。」
「姐,你也給我買那個巧克力吧。」
飯桌上,孟津問起她什麼時候去杭州。盛典直接拍案,「這兩天就動身吧,你外婆天天催。」
小林看向傅松,男人站得筆直眼角帶笑。女人滿眼的甜蜜藏都藏不住,轉過來對她說:「本來打算下個月的,可是他想早點完婚然後帶我去倫敦。」
孟盛楠一驚:「你認識我媽?」
小林從包里拿出請帖遞給她,是大紅色。孟盛楠驚訝,忍不住翻開去看時間。
那天忙完的時候已經到了近十一點,學校里的人都散去的差不多了。孟盛楠回公寓收拾東西,在樓門口被小林攔住。女人笑的燦爛,身後站著傅松。
「你怎麼在這等?」她有些心跳加速,轉移話題。
「得,不打了,我累慘了,去你床睡會總行吧。」
「還有多久?」風裡,她問。
「我妹子啊。」
池錚笑,「月老。」
孟盛楠『哦』了聲,「你剛說見個人,誰啊?」
孟盛楠左手一件右手一件問,「你覺得姐穿哪個好看?」
「可算等到你了。」
江縉默了好大會兒才說:「回家陪陪我媽。」
孟盛楠舔舔嘴巴,「我也是。」
池錚這才拿出電話撥號過去,當時孟盛楠正趴在床上看書,胳膊肘邊放著手機。她不時的看一眼,想發簡訊過去又忍住了。那千思萬想的鈴聲震了一下和-圖-書她就拿過來,手指摁在接聽上,又頓了下然後才接起。
池錚眉頭皺了下,從江縉手裡奪過手機。
她屏息聽。
池錚:「你給誰打?」
「那打個電話還那麼小聲?」
「嘖。」
孟盛楠:「……」
「嘖,夠義氣。」江縉拍拍他的肩,「窮成這樣兒還給兄弟這待遇。」
「可是我想吃。」
然後迅速閃的沒影兒。
「你有這句話就成,要不然我可捨不得我妹子跟你受苦啊。」
孟盛楠:「……」
池錚沒出聲。
小杭從外頭跑進來找她。
池錚問:「做什麼呢這會兒?」
「一個朋友。」
孟盛楠:「嗯,剛到。」
江縉毛了,「你就這麼招待千里迢迢趕來的睡在你上鋪的兄弟?」
池錚舔唇笑了。
小孩表情很認真,「姐。」
「湊活。」
手機響了,她接起,裡頭人說:「右邊路口。」
江縉聳肩,「沒法子,誰讓咱長得這麼抱歉。」
池錚笑了一下。
左手邊是她在商場買的那件及膝裙,她選好衣服又跑去洗手間。身後被落單的小男生搖頭嘆了口氣,「什麼時候智商這麼低了,衣服都不會挑,唉。」
她戳著菜,『嗯』了聲。
她說完低下頭咬菜,心裏鬱悶。那時候池錚剛從店鋪出來,要去機場接江縉。他油門踩到底一路狂奔,江縉這貨已經下了飛機等在機場路邊。看到一輛摩托車劈頭直接開過來,手指勾下墨鏡怔住。
孟盛楠:「怎麼都是你愛吃和圖書的,我的呢?」
「靠,你這座駕簡直了。」
池錚微側頭,「就快到了。」
盛典推她往外走,「一年365天,天天都是好日子。」
江縉:「……」
池錚從車上下來,瞥過去一眼。
「不走了。」江縉說完笑了下。
「那種得國外才有的吧。」她想。
池錚無聲笑了下,「方便出來么?」
池錚笑,揉揉她的頭髮,「行了,走吧。」
她笑著點頭。
她乖乖坐好吃飯,盛典還沒罷休。
江縉直接原地走了兩步又走回來,「對我妹好點。」
「不坐拉倒。」
池錚笑問,「什麼電影專心成這樣?」
「怎麼了?」她問。
池錚:「想帶你見個人。」
「還一個人?」池錚眯眼吸了口煙,問。
池錚勾勾嘴角。
小男生皺緊眉思量了一下,指了指她的右手。
「去了就多待些日子。」盛典說。
她臉紅低頭。
池錚淡淡掃他一眼,吸了口煙。
千言萬語,孟盛楠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她微張開手擁抱了小林一下,在她耳邊輕聲說:「新婚快樂。」
小林笑著點頭。
江縉低頭一看,是一張酒店房卡,上頭寫著1197。
好半天,他聲音清淡:「快了。」
陽光照進地面,兩個男人對面站,各自抽著煙,煙霧熏繞。過了會兒,池錚問:「這次回來什麼打算?」
「哪種?」他刨根問底。
孟盛楠:「……」
她進了屋裡,盛典已經擺好桌。好傢夥,滿漢全席呀這是。她探和_圖_書頭問廚房裡的女人,「今兒什麼日子啊媽?」
「她忙著呢。」
孟盛楠:「查理和巧克力工廠。」
「不走了?」
「7月19?」
孟盛楠樂的不行,「你媽做的什麼呀?」
江縉笑嘻嘻的提著包溜,走到門口又拐回來揚聲說:「別告我妹啊,給她一驚喜。」
池錚淡淡的,「那也不行。」
「你也抓緊啊。」
一進院門,小杭就跑出來抱住她。
江縉也抽了一口,「別告訴我你沒想過以後。」
「這個?」她期待的問。
池錚笑了聲,從褲兜里掏出一樣物件丟給他懷裡。
「真追上了我說?」
「那人是誰啊?」
掛掉電話,孟盛楠忍不住樂,抱著書在床上打滾。很多年前瓊瑤阿姨寫苦情劇,她不是很明白裡頭那些人為了愛情真可以什麼都放棄,哪怕活成螻蟻。現在她好像有些明白,笑著從床上爬起來又跳了幾跳然後去翻衣服。
她聲音悶悶的,不太情願的結束這通必須短暫的電話。盛典揚聲問:「誰啊?」
人走到巷口,她掃向兩邊。
她收拾好自己去看時間,五點還不到。
「什麼好日子?」她問。
孟盛楠眨眨眼:「就小孩看的那種。」
「姐,我也去。」
江縉還有點不太信,總不能直接去問孟盛楠。池錚咬著煙,意蘊分明。
她回頭看了一眼飯桌上的三人,收回視線,聲音低了下,「吃飯呢。」
池錚丟一個頭盔過去。
那邊人問:「你在哪?」
「對了,前兩天和_圖_書康嬸……」盛典轉頭問孟津話,孟盛楠低著頭,吃的索然無味。她心裏嘆氣,失落才剛確認關係她就要遠走。包裏手機突然響了,她立即放下筷子去接。
「你認識。」
江縉笑了,偏頭看門外又看回來。
「你可能真是撿來的。」
到了店鋪,江縉將行李包丟在地上,四下打量。池錚從兜里摸出兩根煙,扔給他一根,低頭點上。
「這兩年你就混成這樣兒?」
「現在?」
「嗯?」
「看書。」
池錚極有深意的看她,「剛巷口看見你媽了。」
孟盛楠滿腹感嘆,看了他倆一眼低頭笑了,慢慢道:「沒想到會這麼早。」
孟盛楠:「我認識?」
池錚默了會,「現在做什麼?」
「嘿,嘛呢。」
「回去了?」
孟盛楠開始還沒反應過來,然後一愣,趕緊去找手機。看到三個未接的時候簡直想跳樓的心都有了,她拿上包起身就往外跑,丟話在後頭,「媽我晚點回來。」
「嗬——」
傅松說:「到時候一定要來。」
孟盛楠吃著菜,嘴裏不是滋味。
池錚抬眼:「用你說。」
孟盛楠乾乾笑了一下,「不是怕打擾你們么。」
盛典回頭笑,「好日子。」
池錚抽完了最後一點煙,江縉從兜里掏出手機。
「家裡。」
「出門左拐。」
「我靠。」
小孩搖頭,「不好看。」
「嗯。」
「看奧運?」
「給我妹打個電話。」
池錚:「六點我過來接你。」
小孩昂頭挺胸,「排骨雞翅大閘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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