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迦南看了周然一眼，別開目光。
身後忽然有人叫她：「陳迦南。」
「來了就鬧事，現在想走？」江坤輕蔑道，「這就是你不對了姚姚，這麼漂亮一朋友都不給我引薦一下，也不知道有沒有你床上功夫好。」
陳迦南抿了口酒。
「您帶的第一個研究生後來怎麼樣了？」
陳迦南愣了下，閉了閉眼。
陳迦南側目，揚起下巴。
陳迦南輕聲道：「是那個人嗎？」
「她年輕不懂事。」她緩緩道，「還請江總不要計較。」
陳迦南憑著感覺瞎走轉去了二樓。
外婆說：「現在也就你的終身大事能讓她開心了。」
柏知遠：「說。」
臨行的那天有些意外的是周然過來接她去機場。陳迦南看了眼低著頭在給她裝衣服的陳母，無可奈何的收回了視線。
周然這會兒打來了電話，陳迦南當著柏知遠的面不方便接直接給掛了，一抬頭就看見柏知遠若有所思的看著她。
又是這樣一路罵人走回去的，姚姚不在寢室，桌子上擺著一些亂七八糟的化妝品。陳迦南一個人坐了會兒，像是想到了什麼，給周然回了個電話。
她知道，沈適在這。
男人說罷瞳孔縮了縮，落在陳迦南的脖子上。她脫了外套裡間是白色毛衣，領子大了些稍微側身就可以看見胸前的溝壑。
說著從辦公桌上拿了幾本書和一沓資料推到她跟前，陳迦南瞄了一眼書的名字。
周然是穿著一身西裝過來的，好像剛下班的樣子，眼角還有一些疲乏。陳迦南點了一杯清酒給他，目光望向一側。
姚姚把自己縮在床腳捂著被子一根一根的抽，披散著頭髮不像樣子。陳迦南愣https://m.hetubook.com.com了一會兒，反鎖上門扔下箱子就走了過去。
等緩過來，柏知遠已經走近她身邊。
外婆跟著她溜進來說：「這小伙看著不錯。」
陳迦南「嗯」了一聲，說：「好。」
陳迦南咬了咬牙。
她沉默的走過去，脫了自己的長羽絨外套蹲下身裹在姚姚身上，一點一點慢慢拉上拉鏈，聽到身邊有人問：「這門也是你能進的？」
「沒事。」周然笑笑，「以後你要想來給我打電話，這麼晚一個人出來畢竟不太安全。」
姚姚已經脫得就剩下內衣褲，連鞋子都不知道去了哪裡，捂著胸躺在地上，半張臉被長發掩蓋住了，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她還沒說話姚姚就掛了，陳迦南皺了皺眉頭。周然問她怎麼回事，陳迦南收了手機，笑笑說沒事，我去去就來。
課題近來是她的頭等大事，陳迦南不敢鬆懈。
陳迦南楞了一下說：「萍陽是我外婆家。」
「就當交個朋友。」毛毛最後這樣說。
「南南。」姚姚輕蔑的笑了聲，「你說男人是不是都這樣？」
姚姚低著頭，緊緊抓著陳迦南的袖子說：「我什麼都不要了迦南，我們走吧。」
柏知遠默了一會兒：「嫁人生子。」
姚姚面無表情的垂著眼也不說話，她沒有想到過個年的功夫事情就變成了這個樣子，卻又實在無計可施。
陳迦南掏出手機打開手電筒，緊張的手在冒汗。
她吸了口氣慢慢往前走，似乎聽到背後有輕微的腳步聲，嚇得腿都打哆嗦。只覺得腳步聲愈發的近了，陳迦南拔腿就往外跑。
或許是身邊有了人陪伴，姚姚沒多https://m.hetubook.com.com久便睡著了。陳迦南卸了妝洗了臉躺在床上，看見周然給她發了微信說，坐了一天車，早點休息。
大年初四家裡待客的時候周然拎著大大小小的東西過來了，陳迦南當時窩在沙發上玩手機，被陳母使喚著去廚房切水果。
陳迦南喘著氣慢慢回頭，柏知遠打著手電筒朝她走了過來。她剛才跑的太快，這會兒咳嗽的停不下來，彎著腰直不起身。
陳迦南想了一下說：「是這樣子，我媽她……」
「走吧。」柏知遠笑了一下，「去我辦公室一趟。」
那兩天陳母走哪兒都在誇周然。
陳迦南是故意這麼問的，像柏知遠這樣熱愛學術的人好不容易教出一個成才的學生，卻在研究生畢業答辯的當天宣布做家庭主婦，還挺讓老師受傷的。
「柏老師。」陳迦南慢慢舉起手，「我有個問題。」
陳迦南：「#￥#%￥……@￥%#……%￥￥&￥&」
陳迦南輕「啊」了一下，一時竟無法反駁。
她能感覺姚姚顫了一下。
陳迦南沒忍住又咳嗽起來。
「你平時經常來這嗎？」周然坐下后，問她。
後來看著周然在機場跑來跑去給她辦登機牌託運行李，陳迦南忽然有些感動。到北京是兩個多小時以後，比起萍陽的天氣在這都得穿羽絨服。
她看見有侍應生進了一個貴賓房，闔上門的那一瞬間似乎閃過姚姚的裙子。她試探的喊了一聲姚姚，然後走近那扇門輕輕推了一下。
陳迦南看著手機屏幕上那些字，很輕很慢的笑了一下，便又聽他說後天回北京，要不要一起吃個飯。陳迦南擔心到時候課題抽不開身，便回：m.hetubook.com.com「到時候再說吧。」
她剛問完就聽見姚姚開口：「我沒想過雞頭變鳳凰，就是和他在一塊很舒服。他訂婚我還是從別人嘴裏知道的，隔天還帶我去玩。」
柏知遠淡淡掃了她一眼，被她噎了一下。
客廳里不知道周然說了什麼，陳母樂的一直在笑。
「我記得這句話從你上研一我就說過很多遍。」柏知遠靠在椅子上看她，「你一次都沒問過。」
包廂里霎時安靜了，所有人的目光都抬過來。
陳迦南不知道他要做什麼，只知道必須乖乖跟著。那天也不過是大年初九，倒有些意外他這麼早就來了學校。
「你是我教書這幾年帶的第二個研究生。」柏知遠的語氣比之前認真起來，「作為老師我會盡我所能教給你知識，但大學不是來學知識的明白我的意思嗎？」
周然挺實在一個人，對她也是真用心。
「看你睡得太香。」周然笑，「時間還早。」
陳迦南默默地嘗了一口蘋果。
「男朋友？」柏知遠問。
「也就你老師能治你。」外婆笑。
「江坤。」一道低沉的男聲忽然道，「行了。」
陳迦南猶豫片刻，發消息問：「你在意女孩子是處嗎？」
去機場的路上都是周然挑著話頭，陳迦南時而應兩聲。那條路有些長，車載音樂又是安靜的BGM，陳迦南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大家都是成年人。」男人道，「話挑明就不好玩了。」
陳迦南條件反射：「您不會連我交友都要管吧？」
「坐這兒吧。」柏知遠去飲水機接了杯水遞給她，「熱的。」
「只要不是非正常狀態下的閃婚閃戀one night stand。」柏https://www.hetubook.com.com知遠說，「你隨意。」說完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邊往外走一邊說，「桌子整理好，回去的時候帶上門。」
醒來車子停在路邊，身上蓋著周然的外套。
陳迦南慢慢的坐去床邊。
「以為什麼。」柏知遠的樣子挺一本正經，真不像在故意嚇她，「倒是聽說過這十幾年前死過人。」
「別想太多。」柏知遠看了她一眼，「比起她你差遠了。」
車裡一時安靜的詭異，遠處有飛機的轟隆聲。
「那您和我媽跟他過。」陳迦南舉起一個蘋果端詳著從哪裡下手，「我後天回北京。」
陳迦南正要說話，周然打了電話過來問她有沒有到校，簡單說了兩句便掛了。她將水遞給姚姚，說：「喝點吧。」
辦公室在二樓，裡頭倒還暖和。
他們約在了二環那邊一個酒吧。
陳迦南：「……」
等了幾分鐘，有消息過來。
「你跑什麼？」他問。
「也是。」姚姚自嘲，「他們那個圈子裡的人誰長情過。」
姚姚那邊聲音很吵，聽著全是在碰酒瓶子。
「我知道。」周然說，「你不用有心理負擔，這事兒也不是幾天就能成的，咱先從朋友做起，剩下的順其自然行吧。」
外婆問：「回這麼早？」
陳迦南當時真的是瞬間怔了一下，感覺到後背僵硬了，她立刻抬頭尋找那道聲音的方向，包廂里忽明忽暗不仔細看根本就不知道最裡頭還坐了一個人。
陳迦南有點受寵若驚：「謝謝老師。」
他們在那坐了一會兒，大多時候都是周然在說話，她偶爾會答兩句。半晌陳迦南看了下手機，猶豫著打了一個電話。
那天傍晚她忙完課題最後一個部分，出了實驗室往外走，樓道和_圖_書的燈忽然滅了。實驗室在負一樓，這會兒沒了光又加上走廊盡處的風敲打著窗，一時讓人背後發涼。
陳迦南不好意思道：「你怎麼不叫醒我？」
一進寢室就覺得哪兒不對，全是煙味。
她抬手將姚姚嘴裏的煙奪了下來，想起前幾天看到的新聞和姚姚的那通電話，電光火石之間好像明白過來了。
「妹妹身材不錯。」男人笑。
陳迦南啞著嗓子：「我還以為……」
「衣服是她自己脫的。」男人陰邪一笑：「你問問我有動一根手指頭嗎？」
陳迦南幫姚姚整理好頭髮，偏頭看過去。男人已經推開身邊的兩個女人，目光緊緊的鎖住她，有著獵人的眼神，聲音充滿慾望：「要是今晚……」
周然說：「在一起之前她怎麼玩都沒關係，我只關心她和我在一起之後。」
「有時候過來。」她大大方方說完又明知故問，「怎麼了？」
聲音低沉有力，帶著莫名的安定。
姚姚這幾天的狀態比之前好了一點，一頓三餐還是每天她從實驗室出來幫著帶回去，或許失戀總需要一段時間來調和。
「要不要喝水？」
晚上和毛毛視頻說起周然，毛毛的建議是覺得不錯就先試著處處。陳迦南沒有太反感，也不排斥談戀愛，只是這幾年實在沒那些心思經營一段感情。
陳迦南發現柏知遠還是挺嘮叨的。
「是這樣。」柏知遠說，「難怪。」
「這些你做課題會用到。」柏知遠說，「有什麼不懂的可以問我。」
「再不做課題我就廢了。」陳迦南在空著用水果刀劃了兩下，「柏知遠生起氣來可怕著呢。」
「我小時候在萍陽待過幾年，對那巷子挺熟的。」柏知遠拉開椅子坐下，「怎麼沒見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