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怕死嗎？」
一個都沒有？
誰先動的手？
故意的呢。
欸，不對，等等。
這藥膏是醫生給開的，說出院后連續再擦一個月，每日三次。
迎晨就是不肯配合。
有次多嘴打聽：「迎小姐，你男朋友又送你回來了啊？」
唐其琛遠遠看著，打著電話也聽不清資方的發言。
迎晨軟趴趴地問：「你幹嘛洗澡呀？」
迎晨壓住他後腦勺，往自個兒胸前放，嬌嬌滴滴的，「我有奶味兒。」
迎晨是個很能審時度勢的人，忙不迭地應答：「是我小人之心想多了，老闆，你別見怪。」
「我念完書，就去公司上班了，五年，也沒換過工作，從技術員到主管再到部長。」
這一晚，舒適，安然。迎晨本是藏了壞心思，雖未得逞，但時光寧靜，促膝長談，似乎把空缺的那幾年空白，一點一點填補進來。
厲坤抵著她額頭，一說話，熱熱的氣息均勻灑開。
他也連按三下，「嘟！嘟！嘟！」禮尚往來。
但很快，她也找到了治這情況的法子——索性在辦公室把自個兒有男朋友的事給主動抖落出來。並且還給大伙兒看了照片。
「你也不是多想。」唐其琛坦坦蕩蕩地看著她，「我也的確是有私心的。」
畢竟，唐其琛幫她把事都做完了。
「嗯？」厲坤眼底染了情，紅透了。
車裡的林德，顫著手給迎晨打電話。
迎晨搖搖頭。
厲坤結束冬季拉練，迎晨逃了一堂頗為重要的專業課，跑出來和他約會。厲坤帶她去遊樂場玩，七十塊錢一張門票，在當時算一筆不小的開支。
得玩瘋。
水方廣大廈新開的一家泰國菜館。據說廚師班全是正兒八經的泰國人。口碑佳，吃飯還得排長隊。
迎晨在開部門會議，他走進來，無聲放了支藥膏在桌上，說：「你中午沒擦藥，別忘記。」
———
沒別的心思，他真的只是顧忌她的腿。
周一，迎晨銷假，正式回公司上班。
但人們常常忘記，這樣的男人一旦動氣怒，較起真，更為可怕。
這一聲鳴笛，把厲坤身上的戾氣全給激出來了。
這……
唐其琛心細，記住了她的頻率。說這話的時候，聲兒不大不小，剛夠頭三排的員工聽見。
唐其琛重新低頭，簽文件：「腿好了？」
迎晨就此沉默。
「嗯？」迎晨：「說完了啊。」
厲坤心生一計，假裝起身，「行吧，那我穿衣服了。」
林德樂呵極了，興奮道：「咋不叫晨姐一塊來呢？」
「唐其琛啊？」迎晨恍悟，承認道：「他的確在追我。我和_圖_書剛去公司，就是他一手帶我，五年了，教過我很多。」
迎晨走出辦公室，心裏也是悵然，看這情況，唐其琛真沒打算放棄。
迎晨心裏美滋滋，證實說：「我是他童養媳。」
厲坤想笑，乾脆雙手捧住她的臉, 輕輕一擠。
這大概是他對她說過的最大謊言。
厲坤揉揉她腦袋, 「乖啊。」
歡聲笑語寫在迎晨臉上，裝不出來。
迎晨聽了話，點點頭，又說：「那你不許睡沙發。」
她依偎在厲坤懷裡，厲坤攬著她肩頭，很緊。
「那我送你回去？」厲坤心裏是不樂意的，但沒表現太明顯，這好不容易有天假，他也想她啊。
兩人從下午，一直糾纏折騰到晚上凌晨。
一家新開的小酒店。
厲坤滿腦袋汗，安撫著，哄勸著：「小晨兒，乖啊，你看我都難受死了。」
一起動的。
迎晨正臉對他，眼神又往右邊飄。
厲坤反握，似安撫。
「苦，不過也習慣了。」厲坤說：「訓練苦一點沒關係，只要出任務的時候，順利平安就行。」
厲坤伸手按住，沉聲說：「別折騰。」
迎晨沒吭聲，只下意識地揪緊了他的手。
進了房間，倆人反倒沉默了。
「泰國菜。」
厲坤捏著她下巴，把人給掰正了。「還翻起白眼了？」
一黑一白兩輛車，徐徐向前，眼見夾角越來越小，車頭就要碰上。
迎晨真給這些高空遊樂設備給弄頹了，下來后，捂著心臟說不舒服，然後賴在他懷裡，被他半攙半扶地走著。
唐其琛不為所動。
迎晨的臉貼在厲坤懷裡, 聽到他的心跳一聲一聲如落雷。
「我不來了。」她低低嗚咽，一下一下去撥開他的手。
唐其琛略略抬頭，頷首：「回來了？」
「喂？林德，什麼事啊？」迎晨壓低了聲音，「我還在開會，不方便……」
唐其琛恰逢時候地下了逐客令：「我還有個視頻會議要開，你先出去吧。」
厲坤眼角眉梢都是嘚瑟，「你這不廢話嗎。」
情敵相見，分外眼紅。
厲坤扭頭，凶言，再轉過頭時，玩味，不爽，戾氣重現於目光，通通落在唐其琛身上。
迎晨往他胸口一嗅，「香的。」又小聲道：「其實我也有味兒。」
比完力氣，比搏擊，比完搏擊，又比腳法，比完腳法——亂了，全亂了，兩個男人打紅了眼，用的全是蠻勁兒了。
林德：「啊？」
迎晨挑眉，心裏也有自己的小算盤，故意激他，「你來搶親的那一晚，我差點就答應他了。」
果然。
奇了怪，大冬天m.hetubook.com.com，熱個什麼勁兒啊。
他壓根沒有退讓的意思，一點一點的挪著車，毫不怕事的繼續往前開。
厲坤的前戲弄得可凶，迎晨害怕了，夾緊腿不讓他有機可乘。
迎晨從厲坤這個吻里，憶起了點滴。
厲坤穿著長馴服，被抓拍的一張訓練時的場景。
厲坤樂呵道：「這是我未婚妻。」
等了一會，唐其琛簽完所有，合上筆帽，輕輕擱在桌面上。
「呃。」迎晨欲言又止。
迎晨滿足極了，腦袋在他懷裡拱了拱。
「哪兒亂，就去哪。」厲坤語氣十分平靜，像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去年在菲律賓，中國公民被劫持了，下落不明。我們在一處深山老林里把人給找到，死了兩個，可惜沒全救回來。」
唐其琛笑了笑，「回來之後，變這麼生疏了？」
厲坤默默移開視線，伸手去關燈，「睡吧。睡覺的時候，別亂動。」
這幾天下來，唐其琛心裏的念想越發沒打算藏掖。
語罷，安靜。
別看唐其琛渾身上下透著斯文精英范兒，但一周四次私教健身也不是白練的。雖不及厲坤身板硬實，但對抗起來，也沒讓對方撈著好處。
迎晨眼眶溫熱，「再見我一面，是想親眼看我過得不好，才解恨嗎？」
唐其琛從小家教優良，接受的，偏於西式教育，所以為人紳士、寬和，非常適用於溫潤如玉這個形容。
前台登記的時候，老闆還有點不相信，「她沒成年吧？」
下了班，每次都等在門口，開車跟在後頭護送。他的車是進口路虎，三百多萬，本就矚目，一來二去，連小區門口的保安都認識唐其琛了。
厲坤也開始擰勁兒。
窗外有雪在飄，而屋內一夜好眠。
迎晨一個個問：「訓練苦嗎？」
「厲哥——」
迎晨十九歲生日過後不久，也是這樣一個初雪之夜。
厲坤夾住他的胳膊試圖往後擰，唐其琛巧勁脫困，扣緊他的腰就他媽往地上撲。
厲坤望著她，她眼睛也不躲，這對視之間，彼此心裏那點兒小九九，全變成了心照不宣。厲坤正兒八經地提議：「那就近開個房間，你休息，行嗎？」
「他是個非常有魅麗的男人，尤其在處理人際關係方面，很有一套。」迎晨實事求是，難掩讚賞。
他道：「說完我的，該說說你的了。」
林德咧開嘴，亮出大白牙，「接她回你那兒嗎？」
大伙兒給開了一個簡潔的歡迎儀式，倒真讓人感受到了集體溫暖。
響了好幾聲，才接通。
安靜一瞬。
「有任務就頂上去，置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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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坤開著車，說到這個人，滿臉都是笑，「她要開會，下午下班我再去接她。」
厲坤不太滿意，「完了？」
林德急急吼著嗓子：「晨姐！！快，快，出事了！」
「待著！」
「老實點，還有別的事情沒交代的。」厲坤按著耐性，提醒：「談過幾個？」
厲坤哪能讓，吉普車動力足，他故意踩死剎車，又放動油門，發動機轟轟聲響得瘮人、狂躁。
是一個努力克制、收斂分寸的親吻。
「操。」厲坤亦怒，同樣的動作，火氣騰騰地也下了車。
聞言, 厲坤沒忍住, 失笑道，「行了啊, 好了傷疤忘記疼了？」
揀了幾件稍有代表意義的重要經歷說了番，厲坤終止這個話題，不想讓迎晨心裏覺得沉重。
厲坤左顧言它，舌尖抵了抵牙，說：「你睡吧，我熱，我去洗個澡。」
迎晨矢口否認，落荒而逃。
厲坤別過頭，眯縫了雙眼，「喲呵，那真是對不住了，搶的不是時候。」
厲坤把枕頭丟到床尾，一把將人攬過來，用手給她當枕頭，妥協道：「這樣行了吧？」
心裏難受啊。
眨眼到了周五，隊里從下午開始放假。
迎晨說：「我想休息。」
迎晨往他懷裡鑽近了些，手也環搭上他的腰。
———
兩人同床共枕，合蓋一張被子，迎晨還是老習慣，喜歡把枕頭墊得很高。
迎晨是真乏了，乖乖應了聲，「嗯。」
迎晨嘀咕：「總不能看一夜的雪吧。」
於是，一切便順理成章。
迎晨去搶，厲坤舉手，一高一低，她哪夠得著。
枕著厲坤的手臂，聽著深夜裡他綿長的呼吸、有節奏的心跳。
唐其琛忽然按了下喇叭，以示警告。
厲坤鬆開她一些, 別過頭，「不是要看雪嗎？」
這樣溫柔的厲坤，她真是很懷念呢。
夠慢，夠細膩，夠溫柔。
一聽評價全是好話，厲坤心裏又生刺了，「教你什麼了都？」
厲坤轉動方向盤，頗為放鬆，說：「今天哥帶你去嘗點新鮮的。」
但，同時，從右前方也開出一輛車，正與厲坤的車形成一個夾角——
迎晨無言。
厲坤摸摸她的腰，「洗乾淨一點，身上有味兒，不衛生。」
兩人用的是酒店沐浴露，味道大眾卻一致。迎晨卻覺得再沒有比這更好聞的了。
「好了。」
迎晨憋著笑，看著他，而後噗嗤一聲，沒忍住。
好傢夥，進口貨，跟鐵鎚似的，吉普車的車面頓時被哐出一個凹痕。
迎晨和圖書聲音低低的，「發財是發不了，養自己還是綽綽有餘了。」
得嘞，
迎晨：「嗯，回來了。」
「你那個老闆，長得跟小白臉一樣，個頭還挺高。」
又不動聲色地把話給堵死了。
厲坤從善如流，答應得真誠，隨即又覆身蓋了上去。
厲坤按著她，親著她，舔著她細膩的脖頸，一下一下的，深了，快了，適應了。
唐其琛眉目舒展，往皮椅上閑適一靠，「聽你叫老闆，比叫唐總好聽多了。」
迎晨：「……」
厲坤頓時來勁兒了，怎麼說呢，男人嘛，總有點獨佔欲。
其實也沒什麼好說的。
兩人都想要這個車位。
「我走不動了。」迎晨扮可憐，「我腿軟，順不過氣。」
迎晨挪開了自己擋在下邊兒的手，像是撕開一道口子，厲坤再沒給她半點兒機會。
迎晨玩過山車，玩跳樓機，玩海盜船，一往高處晃蕩，她就開始驚聲失叫不敢睜開眼睛。也就是從這時，厲坤發現她有點兒恐高。
趁高管開例會的時間，迎晨大致熟悉了一下不在公司期間的工作進程，等散會，她揣著筆記本去唐其琛辦公室彙報工作。
「還有今年上半年在阿富汗，自殺式爆炸，傷了三百多人，那邊兒太亂了，我們作為維和部隊被派遣過去。」厲坤說：「林德的右手也骨折過，就是在那兒炸的。」
厲坤無奈笑道，「行吧，接受組織考驗。」
厲坤抽了一個出來，說：「墊這麼高，對頸椎不好。」
等洗完出來，迎晨在床上側卧著，背對著他。
這下反倒讓迎晨覺得的確是自己刻意。
在迎晨印象里, 這個男人在情事上向來不算輕柔。這也是她以前怨念深重的一點。那時候，從她主動追他開始，過程便一直是激昂的。
迎晨開始彙報工作：「我大致梳理了一下部門工作進展，休假期間，重要的項目都是通過電話溝通，基本符合進度。」
厲坤暗罵一聲，這孫子還有點能耐。
話未畢。
迎晨五官被微微收攏，嘴唇往前，厲坤低頭, 吻便落了下來。
厲坤二話不說，更是直接脫了棉衣外套。
厲坤臉色徹底黑下去。
厲坤掀開被子，坐上床，迎晨自然而然地轉過身，兩人便抱在了一起。
「小晨兒，你乖一點啊。」
厲坤眯縫眼睛，覺得這輛白色路虎甚是眼熟。那車便滑下了車窗，唐其琛露了側臉。
林德嘿嘿兩聲，低著頭，不言語。厲坤從後視鏡瞄了他一眼，樂了，「你臉紅什麼啊？」
厲坤閉目養神，眼兒沒睜開，「你指哪方面？」
迎晨默聲，靜靜等待。
初雪的和-圖-書夜，也是刻骨銘心的初夜啊。
厲坤了解迎晨，從小就是能硬抗絕不投降的性子, 她這念頭一起來，多半兒是不知深淺和輕重。
迎晨不知哭了多少回，最後一次，她被騰空，兩條白皙的腿掛在厲坤鐵臂上，隨著動作一晃一晃的，啊，比下午坐的過山車還要刺|激。
唐其琛臉上有抓傷，厲坤額頭上也豁開一道血口子。
迎晨眼神兒往左飄。
林德想推門，「啾」的聲電子短音，門鎖了。
「雖然你回來后，我一直冷著你，擰巴你，但我不騙你，那幾年，也有出生入死的危險時刻，沒別的，我就靠著『再見你一面』這念頭拚命撐了下去。」
厲坤笑著，「嗯。」承認說：「自己忽悠自己呢。」
唐其琛沉著臉，按開安全帶，車門推開——「砰」的聲巨響，路虎的車門哐在了厲坤的車身上。
迎晨問：「這幾年，你過得好不好？」
他正在做引體向上，身材頎長有力，荷爾蒙味十足。
「項目擺在這，誰做都得做，總不能耽誤進度。」唐其琛沒深究，平心靜氣地解釋：「我也是做自己分內事。換了任何人，我都會這樣做。」
結束這個吻，兩人唇瓣都亮晶濕潤。
他懷抱一空，迎晨又慌了，按住他發硬的手臂，鼻尖紅紅的，軟聲說：「那你答應我，不許太用力。」
約莫是方才挪來挪去，她身上的浴袍已然松垮了。V型的衣領往一邊斜開，胸口的弧形成半彎，看起來軟乎誘人。
如今，
「怕啊。」說到此，厲坤低聲笑了起來，「當然怕。」而後笑聲收淡，「小晨兒，你知道的，我這人性格犟，不容易放下。」
厲坤樂了樂，「不錯，升官發財。」
迎晨追得驚天動地，追到手了，都是年輕氣盛的主，配得上乾柴烈火這個詞。
「唐總，感謝你的幫助。」
厲坤帶林德出來改善伙食。
迎晨眉開眼笑，枕著他胳膊蹭來蹭去，「啊，人肉做的，就是舒服。」
厲坤先去停車，市中心車位緊張，他圍著廣場轉了兩圈，終於看到一個空車位。
得了，這也沒法兒再玩了。
厲坤問：「下午你想去哪裡？」
第一下，迎晨被撞得直往後，眼淚嘩的出來了。
唐其琛慢條斯理地開始捲袖子。
她回抱厲坤，手試探地要解開他浴袍的系帶。
她落座辦公桌前。
迎晨聲音悶了些，「這幾年，你都去過哪兒？」
老闆狐疑的眼神兒在他倆之間打轉。
迎晨索性合上筆記本，倒不如一句謝謝來得實在。
塵土飛揚，動靜兇狠。
樸實單純的小處男，這年頭，也可真是稀奇物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