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了，我是武則天的爹，你欠了爸爸一年的生活費啥時候給啊？」陸悍驍走到廚房，手機夾在耳朵與肩膀間, 空出手倒水。
陳清禾轉了轉椅子，面向舞池，胳膊向後肘撐著吧台，一派閑適。
———
「老地方, 出來喝兩口。」
周喬隱著笑, 雙手撐著下巴，手指還在臉頰上輕輕地敲。
這時，陸悍驍的手機響，是陳清禾打來的。
陳清禾消化了一下內心的我草你大爺，才繼續聊天，「認真到是會結婚的那種？」
最先回復的是賀燃：
他沒有直接回自己的房間，而是拉開周喬的背包，默默地確認東西是否帶齊全。
當光亮完全攔在門外，床上的周喬才慢慢睜開眼睛。
吃完飯時間還早，陸悍驍牽著她去江邊散步。兩個人如同所有普通情侶一樣，陸悍驍怕她冷，大掌心包裹住她的手，「明天就要考試了，是不是很緊張？」
有備無患，細心點總是好的。
順利到達考點，附近實施了交通管制，陸悍驍車進不去，只得止步。
陸悍驍頓時不是滋味，沉默了一會，微聲嘆氣，「你還沒忘記那朵小薔薇呢？」
陸悍驍：「戒了。」
「看把你激動的。」陸悍驍十指交叉而過，虛撐著下巴，「難道我不可以當爸爸嗎？」
周喬心頭一陣暖。
說完，他就率先摸出一根棒棒糖，三兩下剝除糖紙后，往周喬嘴裏一塞，「朵姐說過，不開心的時候吃一根，人生沒有什麼是一根棒棒糖沒法解決的。如果真的解決不了，那就吃兩根。」
「有什麼意外，感覺對了就對了。」陸悍驍又抿了一口，轉過臉，語氣里升騰起興奮，「哥們，你有沒有過這種感覺？看到對方就想表現自我，甭管力氣有沒有過頭，只要能讓她目光停在你身上哪怕一秒，都覺得中和圖書了彩票。」
陸悍驍心思細，察覺到她隱忍克制的躁動，於是在考試前一晚——
「抱歉抱歉。」陸悍驍趕緊塞回去，解釋道：「這個串場了，再緩緩，緩緩。」
陸悍驍轉頭, 似凶狀，「專心看您的視頻。」
「嗯？」
「考上了，我就讓你當爸爸。」
「喜歡她偶爾的高冷，看起來淡淡的，其實心跟明鏡兒似的。我和她沒什麼經歷生死劫的深沉大愛，就是很……合拍。」陸悍驍斟酌了一番，找到了這個準確用詞。
陸悍驍喝了口啤酒，「在家看電影。」
陳清禾和他從小同穿一條開襠褲的交情，有些話問起來也是知根知底，他半笑道：「還談著純情的戀愛呢？」
甜意在唇齒間蔓延，壓倒了所有彷徨味苦。
周喬一口牛奶差點噴出來。
「呵呵，我們驍兒真的長大了。」陳清禾拍了拍他肩膀，「兄弟是吃過虧的人，奉勸你一句，如果看清了自己的心，那就早點做決定。」
一路上，陸悍驍嘴巴就沒停過。
周喬抬頭的瞬間，陸悍驍捏住敞開的衣襟，一左一右往外打開，就這麼把人圈了進來。
陸悍驍挑眉，放緩腳步走到他背後，剛準備一聲大叫嚇他一跳，陳清禾竟快他一秒，率先轉身，嗓門如狼叫，「嗷！」
陸悍驍無聲地給他斟滿酒。
「換件衣服，咱倆晚上出去吃飯。」陸悍驍一把合上周喬手裡的書，弔兒郎當地問：「書有我好看？」
「周喬。」陸悍驍滑下車窗。
陸悍驍把書背在身後，「該看的都看了，不會的，現在看也沒用。你這叫考前綜合症，我給你號號脈——我天！竟然病的如此嚴重，只能親一下陸悍驍，你才能痊癒！」
陸悍驍從另一邊的口袋裡摸了半天，邊摸邊念叨，「下午上網查了好久哄女ｗｗw.heｔｕbｏok.com•ｃｏm朋友的方法，工具裝了我一口袋。」
「嗯，你願意就行。」
周喬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他起身, 退出房外接聽，「什麼事？」
考試在即，齊阿姨變著法子的給周喬做好吃的。周喬看起來淡定如常，但實際已經緊張得箭在弦上。
陸悍驍跟他碰了碰杯，「你總算說了一句人話。」
陸悍驍對她比了一個「OK」的手勢，「我姑娘要加油！」
然後他打了個響指，對服務生說：「啤酒，加冰塊。」
周喬看向他，輕鬆道：「你比我還緊張啊。」
周喬似乎沒心思，「我不出去了，我再看一會。」
陸悍驍的聲音自頭頂往下，「噓……」
「你和周喬是認真的嗎？」陳清禾問。
周喬被逗笑，想了想，「好吧，我們出去吃飯。」
淮春路。
陸悍驍知道他的意思，沒藏隱，「心靈神交了，別的先緩緩。等她考上了再說吧。」
「白痴。」陸悍驍簡明扼要。
「……」
「跟老爺子坦白，帶她回去見我爸媽，還有身體也可以深入交流一下。」陸悍驍笑了笑，「嘖，光想一下就熱血沸騰。」
等他反應過來，周喬已經跑出老遠，她的背影堅決而自信，幾米之後沒回頭，而是突然舉起雙手，比了一個愛心的手勢。
「對了，記住你叫什麼了嗎？千萬別寫錯名字。」陸悍驍越說越脫韁，「深呼吸，千萬別緊張！」
於是，兩個男人磕著爆米花，扯淡了兩小時，陳清禾還去舞池裡蹦躂了幾下，他從部隊出來，身材錘鍊得十分惹眼，不管何時，背脊永遠挺直。
時間尚早，不到十點，陸悍驍想著卧室里專心看科普視頻的二人，沒個倆小時不會結束。於是答應下來, 「行，半小時后見。」
陳清禾一陣笑, 「驍兒, 我愛https://m.hetubook.com.com死你的幽默感了。」
陸悍驍倒是冷靜，他說：「周喬考研失敗了一次，今年再來，壓力肯定很大。我不想她再過多地分心。兩個人能在一起就挺好。」
———
呢子衣包裹住兩人，周喬聽到他胸口的心跳。
［機器人沒看出來，倒讓我想起了，上大學那會買的短髮造型的充氣娃娃。］
陸悍驍坐在吧台邊，拿手機給他錄了個小視頻發到兄弟群里。
陸老師的心理療程弄完后，便早早帶她回了公寓。
這一刻，周喬已經淚流滿面。
怎麼還有安全套？
陸悍驍想了想，矜持地點了下頭。
見她笑，陸悍驍也算鬆了心。
周喬點點頭，「嗯。我去年沒考上。」
他點開手機，進入微信群，開始瘋狂發紅包。
聽朵姐提過，他可是曾經一天要喝一瓶可樂的霸道總裁。
周喬笑得神采飛揚，又折身跑了回來。她微微彎腰，對駕駛座上的男人輕輕說了一句——
周喬忍俊不禁，低頭彎起了嘴角。
陳清禾被他逗樂，「行了行了，收手吧，別騷了。」
陸悍驍喜悅滿眼，笑得合不攏嘴。
「說說，你為什麼喜歡周喬？」陳清禾又轉回高腳椅，手撐著下巴，懶洋洋地閑聊。
她想開口。
陸悍驍給她布菜，解釋道：「那玩意兒對男人身體不好，我還沒當爸爸的呢。」
「喬喬。」
陳清禾抬頭，笑著說：「我是前車之鑒，所以驍兒，看上的姑娘就別拖拉，該收進戶口本的，一秒也別耽誤。」
身份證，准考證、寫字筆……
「說實話，挺意外的。」陳清禾說：「原來你喜歡這種類型的女孩兒。」
陳清禾笑了笑，「快三十歲的大老爺們了，談個戀愛像毛頭小子。」調侃完，他默了兩秒，真心實意地說：「其實我能理解，這就是過日子的感ｗｗw•hｅtubooｋ.ｃｏｍ.ｃoｍ覺。」
那時，在考試的前一晚，金小玉發現周正安出軌，撕破臉的架勢驚天動地鬧了一宿，周喬受了影響，考試發揮失常，心理陰影一直沒散。
就是這麼神奇，在這一聲聲的心跳里，周喬整個人都從容了。
「哈哈哈，你那點伎倆我還不知道？」陳清禾眼角上翹，舉著杯子隔空對他點了點，「坐吧，給你點了椰奶。」
陳清禾嫌棄地癟了下嘴角，「我咋不記得你中過彩票？」
「記住我昨天說的，考上了，你是香喬喬，考不上，我養你。」
「別看她不說話，其實挺能接話，我倆在一塊不太冷場，你也知道我這人，沒事喜歡開點玩笑，但跟她在一起，我這方面的技能，就跟通了高壓電一樣可以飛天。」
周喬舉手投降，「你想當爺爺都行。」
路上有點堵，陸悍驍晚了十分鐘，陳清禾今兒閑得慌，就在一層酒吧待著，坐在最顯眼的吧台處，手裡拿著玻璃杯輕晃酒液。
陸悍驍咽了咽喉嚨，「給我擰瓶水。」
萬無一失之後，陸悍驍把卧室門關上，變窄的門縫像是電影的慢鏡頭，每一幀都寫滿了用心。
周喬背好包，推門下車。
「再說了，如果真的考不上，」陸悍驍轉過頭，目光落在她臉上，輕聲說：「我養你啊。」
周喬奇怪，「你不喝可樂了？」
陸悍驍措手不及，往後大退一步，顯然受到了驚嚇。
陸悍驍驚得頭髮差點立正。
陸悍驍反覆清點了兩遍，動作頗輕地退出卧室，從自己那兒拿了兩支筆和一包紙巾放進周喬包里。
第二天，陸悍驍起得比誰都早，為了保證路途順利，和周喬早早地趕去考場。
兩人一飲而盡，陸悍驍舔了舔嘴唇，心情酣暢，「我想吃爆米花。」
陳清禾問：「說什麼？」
回過魂來，眼眶子都要紅了。
陸悍驍不再逗她和-圖-書，笑著說：「吃吧。」
「砰——砰——砰——」
日子不緊不慢地過，夏去秋來又入冬，齊阿姨已經不去廣場上尬舞了，陸悍驍的公寓彷彿進入了十級戒備。
沉迷教授美貌的齊阿姨, 對食物特別敏感, 耳尖地聽到了, 問道：「悍驍, 你想吃熱狗啊？我待會就給你做。」
「認真啊，」陸悍驍斬釘截鐵，「我可是好看有錢還認真的男人。」
兩人站立江邊，初冬夜淡，剛冒頭的寒意還算溫柔，陸悍驍穿著長款及膝的黑色呢子衣，質地上好，把他襯得玉樹臨風。
陳清禾沒回答，躁勁兒地一口喝光半杯啤酒，辛辣味在口腔舌尖肆意，他低下頭，摩挲著杯壁，「我退伍后，她就再也不和我聯繫了。」
睡前，陸悍驍還給周喬熱了一壺奶，陪著她睡著后，陸悍驍才起身。
陸悍驍拉開高腳凳，把車鑰匙和錢包一併放在吧檯面上，「喝什麼椰奶啊，待會叫代駕，陪你喝兩杯。」
「嗯？」
陸悍驍是真的心癢，但分清輕重緩急的克制，才是男人最該做到的。
周喬猛地摳緊桌角。
［這個機器人長得像不像陳清禾？］
陸悍驍繼續摸口袋，周喬順著望過去，只見他又翻出一個塑料包裝。
陸悍驍選了口味清淡的一家粵菜餐廳，服務員問道需要什麼飲品時，陸悍驍要了兩杯熱牛奶。
「你家周喬呢？」
爽！
「碰到不會答的題目，別害怕，反正先把卷子寫滿，中間插幾句魯迅名言。」
「怕什麼？」陸悍驍握著她的手，收進自己的口袋裡，「我姑娘這麼棒，一定沒問題。」
周喬愣了下。
「滾蛋，跟你這種單身漢無話可說。」
「多大的人了還嘴饞，受不了。」話雖如此，陳清禾還是招呼服務員，「上兩桶爆米花，要大份的。」
陳清禾：「你好, 我是武則天, 打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