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九章 這回忍了,下回呢?

「以我所見,此事須得當機立斷方可!
盧建斗此次卻是有些疏忽了!
非常之時須行非常之事!若是任由此事發展下去,結果便如潘部堂所言,我等此前種種謀划盡皆化為烏有!」
其雖是奉命而來,而所帶隨扈不過數十人,而南京總兵府也僅是派遣數十人護衛其周全,其防衛可謂是極為薄弱,此正是我等行大事之機也!」
唐世濟用滿是驚駭的目光看向這位溫文儒雅的祭酒,心中已是掀起了一片驚濤駭浪。
「覺思,這南京城內可是屯有三千精兵,那個總兵張遠也是從關外得勝回來的,我南兵向來孱弱,如何是此等悍卒之敵啊!」
「然也!
昨日間蘇州府傳來消息,松江府謀逆案諸藩呂某一家百十口人被押解之蘇州府,並於鬧市區全部斬首。
盧建斗自崇禎二年于大名知府任上自組天雄軍剿賊始,每每臨陣必是身先士卒,以文臣之姿行猛將之事,盧閻王這稱號可不是憑空得來的。
「我以為覺https://m.hetubook.com.com思之策可行!
「那應該從何處聚集人手才好呢?我等府中之僕從可是無攻堅之力!」
速戰速決!
只要策略得當、籌劃完備,我等完全可以將盧建斗擊殺于官驛之內,巡撫、知府也同在此範圍之內!
諸位,若是不行此非常手段,那我輩便為魚肉,只等任人宰割而已!
這次接話的是原南京兵部左侍郎謝啟光。
「覺思,這……這是形同造反啊!一旦事情敗露,你我皆死無葬身之地啊!此事還須再好生琢磨一番才好!」
「我適才所言之強,其實便有此意!
在場諸人聽著王鐸極具煽動性的話語,內心也是陷入煎熬之中。
在此期間,只要我等廣泛聯絡,于江南各地掀起大規模之民亂,只要漕運斷絕時日一長,京師說不定也會陷入亂象之中,惡果呈現之後,此項惡政必然夭折!此便是示之以強!」
潘世良驚愣半晌,隨後還是頻頻搖頭反對和圖書道。
這盧建斗確是于為官之道頗有不是之處,但要是示之以強硬,怕會是更難善了。
今天是士紳一體納糧,江南士紳捏著鼻子忍了,可以後再有損害自身利益的舉措呢?
如此行事之後,南京一地頓成群龍無首之況,朝廷就算得到消息,至少也在十日之後,而要拿出相應之對策,那就需更長時日。
其見慣戰陣上之屍山血海,我等能有何策令其懼怕?」
謝啟光倒是不像潘世良那樣考慮到失敗后的慘狀,而是舉出了王鐸這項策略中最大的障礙。
從聯絡人手到發起突襲,須于兩日之內完成!廠衛再是精幹,也絕無可能反應過來!
此後,蘇州府憑藉此駭人聽聞之慘案,強行逼迫府內士紳大戶于書文之上簽字畫押,並於蘇州府全境開始推行士紳一體納糧之策,我估計,此消息若是在南京府傳開后,怕是會引發一眾士紳人心惶惶,於我等所謀之事極為不利啊!」
還是那句話,只要策劃部署得當和圖書,此事可成矣!
沉默半晌之後,徐文淵神情端肅的發表了自己的看法,他這次著重強調的是今後。
王鐸的慨然之聲打破了室內的沉寂,其餘幾人紛紛把目光聚焦到了這位祭酒的臉上。
「覺思兄此言何講?我倒是覺得唐雲出之言頗為有理。
自家人知自家事,潘世良這番言語並非杞人憂天,在座諸人心裏都清楚的很,也就是這個消息還沒有被更多的士紳大戶所知曉,否則的話很多人會被血淋淋的事實嚇住,然後在官府的威逼之下順從了朝廷的新政。
我輩世居江南,不能容忍此等殘民之政橫行!
何去何從,全在一念之間!」
「諸位,城內朱由精兵不假,但我等又非要攻打軍營語氣火拚,就算精兵又如何?
在座諸人中以他的年紀最長,中試也最早,今年已有六十二歲,平時也是處處以前輩之舉,雖是性格並不討喜,但因為資歷深厚,人脈甚廣的緣故,這次也被推舉為主事者之一。
「謝老之言甚是,m.hetubook.com.com不僅是南京城內的三千官軍,別忘了城內還有數百名錦衣校尉,我等如此邀集倒是無所謂,但若是聯絡人手、準備武備,人多嘴雜之下,很可能就會被其偵知行蹤,到時還未成事便先已敗露,此策卻是有失妥當!」
「覺思兄之意,莫非是……!?」
至於廠衛,區區數百人,扎于鬧市之中,只要調派人手,與黑夜之中將其衛所周邊街巷堵死,以火器遠拒之,在這狹窄之街巷中,他如何突破障礙馳援官驛?
王鐸猛地站起身來是,掃視著在座諸人,神態激昂地把自己的意思講了出來,面上也是一片決然之色。
「我也以為謝老之言甚是有理,對於盧建斗最好是智取,不能示之以強。
擊殺盧建斗這等重臣,足可使江南陷於動蕩之中,新政便可廢止,江南士紳之錢糧便不會為其所強搶,這江南便還是我等之江南!別人休想火中取栗!
王鐸趁熱打鐵,將自己的策略全盤拋出,直把屋內諸人驚得目瞪口呆。
諸位可是忘www.hetubook.com.com了,官軍紮營之地在南京城北之雞籠山,距盧建斗所住官驛有二十余里,只要我等聚齊人手,與夜間突襲官驛與巡撫、知府衙門,片刻之間便可將其攻破,之後所有人員全部隱匿起來,黑夜之間,官軍如何覺察城內有異?
忍還是不忍?
豈不知,今日你讓他半分,明日他便會得寸進尺!
面對唐世濟的說法,王鐸手捋鬍鬚笑著搖頭否定道。
諸位想過沒有,以後北京朝廷再行祭出於我有害之策,到時我等該如何自處?任由其步步蠶食,直至無我等立足之地才好?」
原南京刑部右侍郎潘世良捋須皺眉長嘆一聲,書房內的氣氛瞬間變得凝重起來,幾人同時陷入了沉默之中。
「這姓王的妄為一介大儒,沒想到手段如此狠辣!此等魚死網破之舉後果實在難說啊!」
此事若不想為其偵知,就要講究一個速字!
依照現在的形勢看,徐文淵的判斷很有可能成為事實。
潘世良越想越不對,在表達了自己的反對之意后,還是不住地捋須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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