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六章 準備就緒

此文雖短,讀之卻是清麗鮮活。
「宗子兄此文妙哉!
所謂文章,所具之功用,無非就是宗子兄所言,描景敘物,藉以抒發胸臆也!
吳偉業手裡拿著這篇短文,搖頭晃腦地誦讀著,彷彿已經置身於文章所描繪的景物之中,整個人都與白茫茫的天地融為了一體般。
崇禎四年,年僅二十二歲的吳偉業便會試中榜,殿試候,以一甲第二名榜眼的上佳名次,被授翰林編修,並於同年娶妻,隨後在第三年便擔任東宮講讀官,但因其才華被人所忌,在屢次被彈劾后,被打發到了南京國子監任職,一待就是七年之久。
在經過一番審慎的思考之後,朱由檢還是決定成立報社,把輿論陣地建立起來再說,至於未來是不是產生諸多難以預料的後果,那就留給後人解決好了。
「當得當得!
畢竟任何制度都要與時俱進,自己也不是後知五百年的神仙,不可能保證制訂的策略都會在任何情況下符合和-圖-書以後社會的現狀。
及下船,舟子喃喃曰:「莫說相公痴,更有痴似相公者!」
本來在南京國子監擔任司業的吳偉業是在秋末之際,突然接到吏部調令,讓他北上來京擔任新職,原本以為自己被打發到南京這個被遺忘的角落後,仕途前景已經十分渺茫的他頓時驚喜萬分,隨即便在數日內交接完本職,帶著僕從乘船來到了京師。
其實要是論資歷才能,這位(圓圓曲)的作者、後世鼎鼎大名的梅村先生,在仕途之初還是被眾人一致看好的。
度過了久未見天顏的緊張和期待感后,吳偉業等人在忐忑不安中聆聽了皇帝關於報紙重要性的說明,然後各人都領取了一份如何辦報的要義和方法,最後皇帝鼓勵他們可以創新思路,在實踐中摸索前行,發揮皇明周報的重要作用,促進大明整體建設向著良性循環的方向發展。
惜天寒卻無雪,否則弟當邀約宗子兄前往北海一hetubook.com•com游也!」
別說一個國子監司業,就算原先南京六部那些堂官,最後的結局除了致仕就是閑置,他這麼個不起眼的小官,皇帝那裡還記得。
在到達京師並去吏部報備之後沒過數日,吳偉業接到吏部派人通傳,要他第二天趕往吏部衙門,聽候堂官訓話,然後,如在夢中地吳偉業被帶入宮中,與朱舜水和張岱一起覲見了皇帝。
「梅村賢弟過贊矣!
崇禎五年十二月,余住西湖。大雪三日,湖中人鳥聲俱絕。
不過就是描景敘物而已!」
他為張岱寫于崇禎五年的一篇小文拍案叫絕,而令他讚不絕口的便是後世曾入選小學課本的一篇短文《湖心亭看雪》。
剛才大聲叫嚷的就是吳偉業。
是日更定矣西湖雪景,余拏(ná)一小舟,擁毳(cuì)衣爐火,獨往湖心亭看雪。霧凇沆碭(hàng dàng),天與雲、與山、與水,上下一白。湖上影子,惟長堤和-圖-書一痕、湖心亭一點、與余舟一芥、舟中人兩三粒而已。
此文只能算作茶餘飯後消遣之作,哪裡有賢弟所言之精妙!
今日當浮一大白!
余有幸得閱,實是人生快事也!
這個院落是一座三進的民宅,但門口一側卻掛著一塊豎匾,從上至下刻有「皇明報社」是個大字。
南京國子監司業的職位雖然清貴,但當做陞官的跳板還可以,若是長期處於這麼一個位置,遠離了皇帝重臣的視線,想要翻身可就難辦了。
考慮到交通和猜忌信息等各方面的不便捷,報紙將會採用周刊的形式發行。
在人員和設備相繼完備后,皇明周報第一期的內容也校對完畢,並準備送入宮中供朱由檢御覽後進行刊發,張岱的這片短文便會刊登在首發的皇明周報之上。
其一種空靈晶映之氣令人遙想神往,尋其筆墨,又一無所有,實為西湖傳神寫照也!
年過四旬的張岱手捋鬍鬚微笑回道,話語雖然謙遜,但臉上的自和*圖*書得之情卻是顯露無遺。
但不論是他還是親朋好友,都已經暗自認定,他的仕途也就到此為止了。
在接下來的一個月里,吳偉業和朱舜水,張岱便在現在的公房內,照著朱由檢親自起草的辦報紙的有關思路和方法,一條條、一件件的加以了討論和落實。
主編由朱舜水兼任,副主編有兩人,分別是吳偉業和張岱,另外還有人數不等的文人士子,以及禮部派來的一些吏員書辦,專門從事文稿信息的採集與編輯工作。
難怪朝廷將宗子兄安置於此,報紙所刊皆以文字為主,此正是兄之所長啊!」
行文渾如天成!
美哉,妙哉!
在場的還有溫體仁、孫傳庭、陳奇瑜等三位閣臣,以及禮部的幾名堂官。
吳偉業對此當然是心知肚明,但苦於朝中沒有靠山,所以只能在極度鬱悶中苦苦掙扎,內心期盼著,皇帝會不會偶爾想起他。
在急急忙忙地趕往京師的途中,吳偉業左思右想,始終在琢磨吏部最後會給和*圖*書他安排一個什麼位置,雖然最後也沒想到是到底回去哪裡,但他心裏清楚,只要離皇帝近了,什麼位置都可以,千萬別成為被遺忘的角落就好。
這些文人士子都是生員身份,家境雖算不上清貧,但也絕不是有餘財供其揮霍的,而報社三兩銀子的月薪自然非常具有吸引力。
小弟以為,此等絕妙好文刊登于報紙之上,定會引來無數讚譽之聲,除卻方密之、鄭鳴山那兩份西遊筆錄外,宗子兄此文也可為報紙引來更多讀者!
某所憾者未能早日結識宗子兄,不然定會與兄結伴暢遊與雪景之中!
到亭上,有兩人鋪氈對坐,一童子燒酒,爐正沸。見余,大喜曰:「湖中焉得更有此人!」拉余同飲。余強飲三大白(碗)而別,問其姓氏,是金陵人,客此。
京師東城一座院落中,來回穿梭奔忙的幾名吏目書辦都被一間屋子裡突然發出的大呼聲嚇了一跳,隨後幾人相互對視一眼后,便一邊小聲談笑,一邊各自忙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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