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獎了也輪不到你，又不是你發現的，是俺和老湯的工作團隊研究出來的，跟你沒啥事。」田小胖毫不客氣地戳穿他的牛皮。
啊，約翰森一下子傻了。
「小虎，這東西是不能生吃滴！」大明白吆喝一聲，那邊的小虎正愁眉苦臉的在那吧嗒嘴呢，一股土腥味啊，好難吃。
而這邊又是包二懶經常放豬的地方，那些馴化的野豬們都閑不住，地面基本都被它們的長鼻子給犁了一遍，所以，羊肚菌的長勢比去年還好。
其他娃子也都跟著一起點頭。
而伊基卡在臨走的時候，看到黑猩猩阿馬尼比較孤單，就把帶來的母猩猩納吉也留了下來。
田小胖先示範了一下，講清要求，尤其強調要輕拿輕放，然後，小學員們便分組開始進行採收。
小學員們天天都形成習慣了，一大早就到田小胖家門口報到：「大師父，今天咱們幹啥活呀？」
臨走的時候，田小胖的一些老朋友都戀戀不捨。像是卡魯魯和瓦瓦他們，要不是各自在自己的部族都是頂樑柱，事務繁雜，估計說啥也捨不得走，非得在這常駐不可。
「關鍵是就跟睡覺睡到天亮似的，一下子全都睜開眼睛，就跟詐屍似的，能不嚇人嘛。」王脖子甩甩手上的泥水，后趕過來的約翰森被他給甩了一身泥點子。
尤其是那些被翻動過的草地和溝邊，羊肚菌長得更是茂密，碰到一窩就十好幾個，把小娃子們都高興壞了。
老道又跟老巫婆商量一陣，然後一起下炕走了。送他們出門，田小胖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就跟送瘟神似的。
「工錢是沒有滴，今天中午給你們吃大餐，排骨羊肚菌湯！」田小胖這幾天就留心著呢，去年就是這個季節，羊肚菌露頭的。這種菌類，價值極高，而且，生長期和其它菌類差不多，都比較短，不及時採收的話，就該爛了。
小娃子就是好忽悠，很快就又變得興高采烈。其實，田小胖也有點吃不慣羊肚菌。但是架不住營養豐富啊，所以，還是忽悠小學員們多吃一點吧。
進了家門，就和-圖-書瞧見老道和芭芭拉在炕里坐著，跟其其格正聊天呢。老巫婆還拿出水晶球，神神叨叨的，說是要給其其格占卜一下，看看懷的孩子是男是女。
瞧著這貨臉上斑斑點點全是泥點子，就跟長了滿臉黑痦子似的，田小胖不由撇撇嘴：「醒醒，好像不是你發現的吧，就算獲獎，跟你有一毛錢關係嗎？」
夠意思，一年送一隻猩猩，要是這樣的話，黑瞎子屯早晚得改名黑猩猩屯。
好，不愧是俺閨女，對於這種人，就要勇於揭老底兒！田小胖心裏暗暗叫好。
「就是你們送過去的那些植物人，今天上午，一下子全都醒了，你說嚇人不嚇人？」郭書記總算是把話說明白了。
還有那些小學員，天天也不閑著，被他們的大師父給支使得團團轉，一個個的，身子都比以前強壯不少。
啥，真要啊？田小胖抓抓後腦勺：全世界就兩隻活的，虧你也下得去手？
即便如此，還是有二百多名薩滿，堅持留在這裏，尋求機緣，等待突破。
田小胖和包大明白等人，來回溜達指導。羊肚菌只要貼著根部，輕輕一掰就下來。然後再把根部沾著的泥土清理乾淨，小心翼翼地放倒籃子里就可以，娃子們完全可以勝任。
老道翻翻眼睛：「錯，小胖啊，恭喜你，順利通過考察，從此以後——」
俺們要想早知道，去醫院超一下好不好，你那個水晶球，還能有B超好使啊——田小胖連忙攔住：「別麻煩了，您老施法一次，消耗還挺大滴——」
旁邊響起了約翰森的怪叫：「俺就知道，這羊肚菌肯定也有奇妙的效果，哈哈，發現喚醒植物人的藥物，這還真是個偉大的發現，拿諾獎肯定沒問題！」
啥玩意醒了？田小胖有點雲里霧裡。
「這是玩命兒涅吧，開這麼快肯定是要出事滴——」包大明白忍不住嘟囔一聲。
「這都是錢涅！」包大明白也眯縫著小眼睛，那一個個羊肚菌，估計在他眼裡，都變成一張張鈔票。
昨天，他就採集了幾筐，分派出去，給療養院這些ｈtｔｐs://m.hｅｔｕbｏoｋ•ｃｏｍ.cｏｍ地方送去了點，嘗嘗鮮。另外，也給郭家窪子那邊送了兩筐過去，給那些植物人患者熬點湯，這東西還是很滋補的。
全醒了？田小胖也是一愣，然後就高興起來：「醒了好啊，說明有效果，這有啥嚇人的？」
「要不，你先來個羊肚菌嘗嘗涅？這玩意，是肯定比狗尿苔好吃滴——」包大明白跟約翰森也早就混熟了，不介意開開玩笑啥的。
有時間的話，田小胖也去跟他們混混。倒是派傅天山和伊萬諾夫多和這些薩滿進行交流。還有安菲婭，也天天都長在那邊。
那兩個人可沒心思聽他扯蛋，郭書記抹了一把臉上的泥水：「小胖啊，醒了，全都醒了！」
算下來，這幾天下來，黑瞎子屯也收入了三百多萬，略有盈餘吧。其實這些消耗的物資要是拿到山貨店出售的話，價格也差不多吧。
於是嘿嘿兩聲：「就俺這樣的，胸無大志，才疏學淺，還考察啥呀，俺自個都知道肯定通不過。」
要比臉皮厚，道爺服過誰，所以根本就不在乎：「小胖啊，俺跟你說，只要你加入——」
他們臨走的前一夜，也都放開懷抱，跟田小胖痛痛快快喝了一場。結果不用說，別人都躺下了，就田小胖啥事沒有，慢慢往家溜達。
考察俺，是要入黨啊還是要提干？田小胖可不想加入他們那個組織，不管是啥組織，都跟他沒關係，他不想享受組織帶來的福利，也不會去盡義務。
「反正你閑得五脊六獸滴，就自個研究唄，沒準也能得個諾獎涅。」包大明白現在也有了更高的精神追求，準備向諾獎發起衝擊。萬一撞大運實現了涅，做人還是要有夢想滴。
這下子，就連旁邊的小娃子都聽不下去了。小囡囡眨巴兩下大眼睛：「老道爺爺，俺好像沒瞧見您教導乾爹，天天就和村裡的爺爺奶奶打麻將啦——」
然後，電動三輪就控制不住，直接翻進陽溝裡邊。大明白使勁一拍大腿：「俺咋說滴，俺咋說滴，這不就出事涅！」
薩滿聯合會在黑瞎子屯和-圖-書的會議，瀝瀝拉拉開了一周。田小胖嚴重懷疑，這幫傢伙純粹是在他這磨洋工，好多在這混吃混喝些天。
幾個人正在這邊扯蛋呢，就看到一輛電動三輪風馳電掣而來，好傢夥，電動三輪，愣是開出了越野車的感覺。
「少說便宜話！」老道純粹是幫虎吃食，「小胖啊，芭芭拉這次來，其實是代表組織來考察你的。」
「行，宣傳一下，辦個割茸節，這些特色項目，以後年年都得形成規矩。」田小胖拍拍拉車的大馬鹿：都是好同志啊，吃苦耐勞，任勞任怨，還是移動小金庫。
「打住，打住，道爺啊，你們那個組織呢，一聽就是干大事的，俺就是家裡房檐底下的小燕兒，就知道壘個窩，然後守著老婆孩兒過小日子，沒啥鴻鵠之志。俺要是加入進去，把你們的檔次都拉低了。」田小胖趕緊把老道的話頭給攔住，知道的越多，就越是難以抽身。
村裡人，其實都不咋喜歡吃羊肚菌，嫌它有一股怪味。但是遊客們不一樣啊，都憋著嘗嘗鮮呢，所以幹勁十足。
等到五月中旬，大部分與會代表終於戀戀不捨地離開了。他們大都是已經獲取大薩滿身份或者是從事與薩滿相關的輔助工作。
其實他這個代號，代表的是黑白陰陽，就像是太極圖裡的陰陽魚。
所以，今天給小學員們分派的任務，自然就是采羊肚菌了。這活兒一點也不累，正好適合這些小傢伙。
「道爺，俺真不是那個材料，謝謝你們費心啦。」田小胖直接站起身，瞧著這架勢，是準備送客了。
而且上手都很快，學一遍就會了。所以，田小胖他們，也就基本變成了閑人。
田小胖也混到遊客之中，剛要指導他們采羊肚菌，就看到約翰森也混跡在人群中，正一臉幽怨地望著他：「親愛的小胖，咱們的晶粒鬼傘，咋還沒長出來呢？」
第二天，大部分與會者離去，黑瞎子屯終於清靜下來。因為這些剩下的薩滿，都是來這苦修的，所以直接把帳篷挪到林子邊上，除了吃飯的時候回黑瞎子屯之外，剩下的時https://m.hetubook.com.com間，根本見不著影兒，也就不會對黑瞎子屯造成太大影響了。
琢磨了半天，這才說道：「要不，等猛猛和獁獁長大了，有了後代，再給一隻呢？」
「快了，等進入六月份就陸陸續續有了。你說你這麼大個人了，能不能有點出息，天天就惦記著那點狗尿苔。」田小胖還不忘刺了這傢伙幾句，太煩人了，從開春之後，三天兩頭就跑到他跟前磨嘰一通。
人多好乾活，五百多人跟拉網似的，收穫是又大又快。好幾輛鹿車，來來回回地往野菜廠運送，忙個不停。
他現在的普通話已經說得相當溜，就是帶著點當地的口音，沒法子，守著啥人學啥人。
還好沒摔壞，主要是溝里多是稀泥啥的，起到緩衝的作用。田小胖也連忙上手，把兩個人拽出來：「啥事啊這麼急，脖子你都是慢點開啊——哎呦，俺瞧著你這個脖子好像不那麼歪了，是不是摔得正過來一些？」
老道跟芭芭拉嘀咕了一陣子，也嘆了一口氣：「算了算了，反正你還年輕，那就再繼續考察你幾年。對了，芭芭拉說要帶走一隻長毛象。」
這將近一千人啊，吃喝拉撒的，給黑瞎子屯帶來很大的負擔。還好人家不差錢，每天都按照人頭算補助：每人每天五百塊。
田小胖也給小傢伙遞過去一瓶水，叫他簌簌口：「等洗乾淨之後燉排骨就好吃了，這玩意最有營養，而且價格還貴，好幾千塊錢一斤呢。要是換成旁人，大師父還捨不得給他們吃呢。」
這種交流，對他們來說，是很有好處的。就像安菲婭，田小胖能夠感覺到，這丫頭體內雄渾的力量，已經漸漸有了鬆動的跡象，或許，現在她只需要一個契機，就能完成華麗轉身。
約翰森還真挺喜歡吃羊肚菌，不過生吃還是算了。獃著實在無聊，他嘴裏就念叨：「你說這狗尿苔里能提煉晶粒鬼傘素啥滴，這羊肚菌里，難道就不能提煉出點有用的東西來涅？」
琢磨一下問道：「老湯跟何教授不在那邊嗎，他們怎麼說？」
想想，將來越來越多的薩滿從這裏走出和*圖*書去，遍佈於世界各地，那會怎樣？
於是，大部隊浩浩蕩蕩出發，出村不遠，溝幫子上就能瞧見一個個新冒出來的羊肚菌，撐著皺皺巴巴的傘蓋。
包大吵吵嘴裏還嚷嚷呢：「大夥注意啦，咱們采完羊肚菌之後，全部上交——放心，中午肯定能叫大家品嘗，食堂那邊都準備好啦！」
好像是有點怪啊？田小胖也這才醒悟，要說這些患者，陸陸續續地醒來，還有情可原，哪能跟約好了似的，扎堆一起醒呢？
田小胖倒是不太在意這些小賬兒，這些都是包大明白跟他念叨的。小胖子看重的，是黑瞎子屯的影響力。
約翰森也開吹：「不用別的，就憑著晶粒鬼傘素，俺就能拿獎。不過估計得先排排號，得過幾年才能輪到。」
約翰森也沒法子啊，眼瞅著訂單嘩嘩的，就是沒貨，你說他能不急嗎，這也關係到他切身利益呢。
旁邊的醫護人員都有點忍不住笑，護士長康梅看到田小胖穿著個大背心就從屋裡跑出來，忍不住嘟囔一聲：「拿我們當童工用了是吧，不行，必須給工錢。」
「你小子，爛泥扶不上牆。道爺俺在你這，辛辛苦苦教導了你一年多，你不合格誰合格？」老道一通自吹自擂。他在組織里的代號叫「黑白」，是慣於顛倒黑白的。
倆人正在這琢磨發財大計呢，就看到包大吵吵他們領著大批遊客，也都拎著籃子啥的，到這邊采羊肚菌了。
這段時間，合作社的重心，也轉移到山野菜的採收上。就連娃子們趕上雙休日，都跟著忙活。
郭書記接道：「湯博士說，這兩天沒有別的異常。唯一不同的是，昨天晚上，用你送過來的那個叫啥羊肚子菌的熬了湯，給病人喝了，所以，今天叫俺們再拉點回去——」
還不是你個烏鴉嘴給咒的！田小胖趕緊飛跑過去，就瞧見王脖子正拽著一個人，從陽溝里往出爬呢，弄得一身都是泥水。仔細一瞧，被拉的那個人，赫然是郭家窪子的郭書記。
又把一筐筐羊肚菌裝上鹿車的時候，包大明白瞧瞧拉車的大公鹿：「小胖啊，這頭茬鹿茸，好像快能割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