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舉世皆敵,無人敵
第133章 母與子

「繼續,說細一點。」
夏極故意奇道:「堂堂蘇家公主,怎麼會喜歡一個凡間的普通人?」
「小姐說,等孩子大了,她要帶孩子在蘇家,教他畫畫下棋,吟詩作對,木刻石雕,煮飯炒菜,唱歌跳舞……
家主已經清楚了前因後果,然後笑道,「我還以為你天不怕地不怕。」
安靜的庭院里,夏極站在門扉前,一個人面對著一群。
一個女僕很快便跑了進來,半跪在門外不敢入內。
家主看向夏極,
家主怒道:「她之所以從蘇家出去,根本不是為了家族,而是為了一個凡間的男人,她與那男人生下了一個男孩,之後,又不知從哪裡悄悄抱了一個女孩,如此算是一男一女,瞞天過海!」
都沐浴在了柔和的昏黃暮光里。
家主及時抬手彈出一道氣息,寒天侯雙眼頓時閉上,身子緩緩癱了下去,進入了昏睡狀態。
冰帝雖然不知發生了什麼,但日常抬杠:「長公主,我以為此事不是比試的問題,而是另有隱情,需得細細盤查,在一切弄清楚之前,風南北必須被關著。」
而等她的孩子生了孫子,孫子再生了重孫,那麼這寂靜的府邸就會熱鬧起來了。
也有一部分人則是低下頭,
一個年老甚至有些眼花的女僕來到了主卧前,按照世家脾性,她這樣的僕人早就不知道被趕到哪兒去了,但也是沾了前主人的福,這年老女僕作為「睹物思人」的「物」留了下來。
夏極沒有說話,他現在需要的只是傾聽就可以了。
床榻邊還放著一雙金絲的繡鞋,鞋子擺的不對稱,夏極彎下腰,讓鞋子對齊了。
蘇月卿道:「將為我蘇家開創一個大好局面,奠定千年之初的未來帝師,不跋扈,不囂張,難道還藏著縮著不成?
另一邊有著銅鏡,上好的胭脂水粉,他可以想象那時候尤為少女的娘坐在這裏,一邊打扮,一邊憧憬著未來會怎麼樣。
夏極已經聽不進去了,他覺得再聽下去了,說不定心神快失守了,那曾經坐在梳妝台前對未來抱著https://m.hetubook.com.com無限憧憬的少女,那心懷著善良和平的少女,永遠不會想到自己成為權力遊戲漩渦里一個無足輕重的棋子,被隨意丟了,死了。
神情冰冷無比。
夏極維持著平靜,問:「然後呢?」
夏極道:「如果我是一個人自然這樣,但我身後有著整個蘇家,肩負大任,我自然不能只顧著自己,而要留一手底牌。」
他不想在這裏見煞,所以剛剛一衝是剛好衝出了屋門,
他心底忽然升騰起一抹熾熊熊的邪火,理智和耐心慢慢消散,殺意佔據了心底,他想要殺死看到的每一個人,抓著他們質問「究竟是誰害死的蘇臨玉」。
「哎,他不該出手如此之重。」
他聽話,他懂事,他能嗎?」
「不錯。」
家主冷笑道:「那個男人倒還真沒有辜負她,被折磨地半死都沒有吐露一句有關她的信息,只說不認得她。」
長公主問:「天皇,可否懲治這兩個惡仆?」
「為了這個?」
冰帝冷哼一聲:「無視家族規定,無視家主法令,無視尊卑長幼,此謂無法無天……」
眾人忍不住捂住臉……
他伸手去取了出來,
夏極點點頭,「家主,我這些日子聽您和長公主說了不少關於神武王的信息,我自己在外也耳聞過他的事迹,以我目前的實力,對上他很可能失敗。」
夏極忽道:「家主,可否為我多講一些有關蘇臨玉的事,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
家主輕聲傳音道:「月卿,差不多就行了。風南北沒吃虧。」
他不想這裏見血,所以用刀把一切原本會灑落地面的血擋在刀上。
不過眾人都有私心,
雕廊畫柱,
長公主花容失色,「寒天侯就該好好休息,來這裏做什麼?你們這兩個惡仆,如此不知輕重,不知道等寒天侯恢復了再來傳信嗎?若不是你們兩人,寒天侯何以至此?」
那兩個攙扶著寒天侯的僕人前一刻還目帶凶光,這一刻已經呆傻了。
片刻后……
小姐說她此生https://m•hetubook.com.com有三極,極于情,極于舞,極于畫,唯獨不好武學,所以她要用『極』這個字做她孩子的名字,而這個香囊就是她給未來孩子的護身符。」
他邊走邊看,忽地目光一撇,只見枕頭下有一個繡花小香囊,
事情原本是好好的,但若不是蘇臨玉那個賤人的心腹丫鬟,我們甚至都不會知道真相。」
「家族禁止私鬥,南北啊,你和寒天侯都是我蘇家有頭有臉的人,怎麼就不懂這規矩了呢?你讓老夫這怎麼辦呢。」
年老女僕道:「小姐說,她只會生一個孩子,除非不小心生下雙胞胎,那算她倒霉。而她的孩子就會以『極』命名。」
小香囊上歪歪扭扭地綉著一個「極」字。
長公主「哦」了一聲,然後招招手道:「南北,還不過來問一下寒天侯傷的重不重。」
很快,隨在門外的蘇瞬帶著兩名侍衛走了進來,跪倒在地。
夏極此時的感受……
別人還沒說話,
家主道:「不錯,南北你說的對,所以……關家從上到下都被滅口了,故意漏掉的兩個小玩具如今也被抓了回來,正在你府上呢。」
「是,大人。」
冰帝:……
冰帝若是要藏著縮著,懂事懂規矩的人,那可是多的是。
家主什麼都沒說,而是道:「南北,跟我來。」
諸位長輩,你們也見到了,風南北就是這樣的一個非常之人,
何況,冰帝不是已經挑出了個最好的么,但他能當帝師嗎?他連風南北一招都接不下,進入山河社稷圖居然連活下來都做不到。
這簡直是在光天化日之下狠狠鞭屍。
「不會吧?」
夏極感慨道:「這樣玷污蘇家的人,整個家族都該受到懲罰。」
忽然之間,心底猛地抽搐了一下,
說著,他走向一邊,夏極隨了過去。
他應時而生,他就是為了我們蘇家這一刻誕生的,如果因為這麼一點小事處罰了他,那我問一句,我蘇家若是在這場運勢之中失敗,諸位誰負的了這個責任?!!」
「我明白了。」
和圖書寒天侯顫巍巍地指著面前之人,忽地再噴一口血霧。
那奴僕聽到「姨」字,嚇得全身顫抖,幾乎要哭出來,「大人,上下尊卑,萬萬不可,折煞奴婢了。」
夏極回刀入鞘,
越是兇殘越好,
結果,除了神家那一位自己有問題,而包括我們蘇家在內的四家,都是順利的獲得了一個皇子一個皇女。
夏極知道這卧室是僕人們的禁地,於是走到門前,抓著香囊問:「這是什麼?」
家主冷哼道:「我問過她,她說她不想她的孩子失去自由,成為傀儡與玩具,而她與外人通婚就削弱了血脈純度,沒有純度的世家人就不會受到重視。」
家主恍然了:「所以,你來取了臨玉的遺物,以防遭遇神武王,這樣就可以在關鍵時刻震懾他的心神。」
滿池荷綠,
來人很多,之前受傷昏迷的天寒侯已經醒來,被兩個目帶狠色的僕人攙扶著走了進來,一同進來的還有許多蘇家子弟,許多面色鐵青的權貴,以及長公主,冰帝,還有家主。
天風唱晚,而忽地遠處傳來一架架飛輦落下的聲音,繼而是許多密集的腳步聲往這裏來了。
這樣的組合,才能為蘇家在殺劫里謀到最大利益。
夏極隨意問:「她為什麼不綉兩個?」
好似當初那群天天在皇都吼著「有了皇上才有好日子」、「七皇子之所以能守住皇都完全是皇上安排」的暴民,堅定地站在了自己身後,並且各大屬性翻了幾倍……
夏極溫聲道:「別害怕,那府上有人知道嗎?」
夏極從懷裡掏出綉著「極」字的香囊道:「為了這個。」
如此安排,妥妥噹噹,只可惜……一切全被蘇臨玉給毀了!」
兩個僕人惶恐道:「是。」
「還不帶寒天侯下去修養?」
「我又聽長公主說,此處雲上莊園乃是神武王親生母親的住處,所以……」
於是,他走到剛噴出一口鮮血的寒天侯面前,一臉歉意道:「約好了只比刀,不用真氣,寒天侯卻用法相偷襲,我也是不得已,才被逼用了真氣,還沒用法相。對了,侯和_圖_書爺,你傷的重不重?」
蘇月卿搶先一步,怒道:「風南北,你與寒天侯比試,為什麼出手不知輕重!」
「快去。」
雲上莊園,
他壓下手掌的顫抖,喊了聲:「來人。」
實在是萬分兇殘,
畢竟,所有的皇子皇女都是世家人了,那麼操縱起來便是沒有了一點變數,方便了許多,而等到這些皇子皇女事成之後,便接回世家。
那女僕想了想,忽道:「文姨也許知道,她很早之前就在這裏了,我去找她。」
夏極也看向他,如果不出意外,這位很可能是自己的外公,但他倒是沒有認他的打算,他只有兩個親人:娘和小蘇。
長公主牙尖嘴利,咄咄逼人,即便形勢看起來對夏極不利,她非但沒慫,反倒是開始把眾人帶歪,她往前一步,揚聲道:「非常之時有非常之人,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非常之事立非常之功。
然後帶著主人飛一般地逃跑了。
但他還沒動手。
「刺繡本來是僕人的活計,小姐卻非要學,學完之後,她花了很長時間綉了這樣的一個香囊,最後又在香囊上綉了一個『極』字。
兇殘,
「繼續說。」
面色鐵青,
一旁被打的半死的寒天侯陷入了謎之沉默,只覺一股老氣淤積在胸口,然後忍不住又「噗」地一聲,噴出一口血霧。
然後,才抱著幾分忐忑之心,走入了這間卧室,四處打量。
那一次,五大世家安排了五個女人進宮,為的都是這事。
那女僕看了一眼,惶恐地磕頭道:「奴婢不知,奴婢才來這裏幾年……」
「起身吧。」
然後紛紛開口了……
夏極故意發出驚嘆的聲音。
夏極重重點頭:「不錯,就是這樣。」
夏極應了聲。
家主繼續道:「為了維持家族血液的純度,我們五大世家都安排了族內人成婚,並且定下都生一男一女。
寒天侯仰頭開始狂噴鮮血,嘴裏含糊不清地憤怒嘶吼著:「我特馬的……」
「南北,你為什麼要來這裏?」
她不要孩子多強,不要孩子學武,不要孩子變得虛偽而醜陋,因為m.hetubook.com•com蘇家人的身份已經足夠煊赫了,能夠平平安安做一個快樂的紈絝,在家族裡過上兩三百年,保持著一顆善良的心,那就足夠了。
夏極也是隨著他一起狂笑起來,
「是啊,都是家族中人切磋比試,何必呢?」
夏極一愣,長公主明顯還是在偏袒自己,瞬間就把事件定性成了「比試不知輕重」。
笑的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小姐對人很好,對僕人從不拿主人的架子,我記得有一次……小姐……」
說完,家主忽然哈哈大笑起來,然後拍了拍夏極的肩膀,「不說這些了,陳年往事了。你若遇到神武王,這真相足以讓他心神動搖了。」
家主理了理思緒,緩緩道:「蘇臨玉是我的女兒,三十年前她從蘇家眾人里脫穎而出,進入皇宮,明面上是玉妃,實則開始布局新舊皇權交替之事。
家主贊了一聲。
家主忽然沉默了下來,踱步思索了片刻,然後道:「也罷,你是自己人,這些隱秘告訴你也不是不可以。」
年老女僕膽戰心驚地走近了,仔細打量了那香囊一會兒,露出回憶之色,想了一會兒然後道:「這是小姐留下的。」
眾人沉默了下,
如此多的大人物同時現身,僕人們幾乎都嚇呆了,紛紛跪倒,不敢抬頭。
「那個男人呢?」
「文姨,起身,來看看這香囊是什麼?」
蘇月卿冷笑道:「卧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風南北是年輕一輩最天才的人物,性格也是桀驁孤狂,而這座莊園離他居所最近,他過來看一下,不該嗎?有問題嗎?」
年老女僕也看不清眼前的人是誰,跪倒匍匐在地,恭敬道:「見過大人。」
未幾,天色漸冥,
夏極表面在平靜,心底卻顫了一下。只會生一個孩子?那夏小蘇呢?不對,小蘇的血和自己能融上。
她周身忽然充滿凌然的煞氣,「來人。」
「好!」
窗邊的長桌上放著古琴,他伸手撫了一下,音猶悠然。
家主咬著牙,如是懷著奇恥大辱一般說:「還有一個,她說她與那個凡間的男人兩情相悅,真心相愛,簡直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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