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山河易變,我不變
第58章 佛若有名,又值得幾個錢?

把名字寫在籙薄上,應該是天地賜予了你這個權力,就好像是超低武世界的凡間王朝給了你功名。
狂風和光消失了。
……
他雙拳捏緊。
對面那死亡女神也伸出了手指……
而如今的力量,也不過是他漫漫旅途中所獲得的力量之一。
……
王香和王騎,還有十八甲士,妙妙看向站在高崖上的女皇。
沒有回應。
遠處一灰衣老僧,行單手禮,正緩步而來。
灰衣老僧微笑道:「小僧當時懵懂,現在依舊懵懂,願跪我佛膝下,追隨我佛左右,常聽教誨。」
氣氛有些哀沉。
夏極又問:「你來這裏聽我講課,那女皇怎麼辦?」
那是一道白影,如是淑女般,滿是名媛的范兒,她裹著白衣,不知何時坐在樹梢上,微笑著看著兩人:「既然順道,那就一起吧?」
那覆蓋黑膜、蘊藏業力、道韻的陰陽之輪正在旋轉不休。
王騎也能感到,剛剛女皇確實是在攀升力量,然後似乎是因為在這個過程里遇到了強烈的反噬,所以直接導致了死亡。
夏極仰望天穹,恭敬地拜了拜。
他明明可以「瞬間移動」,但卻還是緩步走來,三步一拜九步一叩地來到了夏極面前。
狂暴無疆的力量,驟然爆發,此番爆發,竟是再無中斷,實力開始瘋狂恢復。
亦是因果。
而運用大量的善業或惡業突破十四境,就是自己去獲得這個權力,有點兒類似於你勢力很大了,凡間王朝默認了你的功名。
夏極隨手開啟靈智的小螞蟻和小蜘蛛越來越多,以至於小半個後山都是拳頭,甚至小豬子大小的妖精。
夏極也沒當回事,更沒覺得這是什麼底牌或是值得驕傲的東西,反正水到渠成、突破至十四境也是意料中的事情。
白影抬頭,好似在回憶,祂想了一會兒道:「你叫我白燭吧。」
而若持刀,能殺人千余里之外。
齊媽就厲害了,一次產卵上千個。
這是真的死了。
雖然比方不恰當,但大體該是這麼個意思,因為天地不可能懼怕你。
因為天蘊大道。
王香都快哭了。
夏小蘇骨子裡雖然依然和圖書善良,但時光卻賦予了她一種新的、亦或是原本就有的特質——陰鬱。
「不,該怪我!」
而自己亦求這大道。
這是很強的力量……
他沉聲道:「這也有我的錯。」
女皇能打能扛,保皇一族的精銳磨刀千年,妙妙能月下隱身,須彌樹妖能大批量傳送,眾神庭里不少人暗地叛變,還有不少人知道對手是末日教皇后則是出工不出力、「上班打瞌睡,下班立刻跑」……
王騎也是同樣的感受。
女皇問:「你是誰?」
眾神庭顯然也知道這支力量所在,並且猜到了……來人是夏小蘇。
她來複仇了。
這情愫,不再是兄妹。
一個又一個的神殿被摧毀,而曾經背叛了狼蛇與死亡教會的人也一個又一個的死亡,這一支侵襲的力量很是強大和隱蔽,如同碾土機一樣,從外圍向內部,在攻陷著眾神庭。
這暫且不論。
王騎皺著眉頭,其他十八甲士都低下頭。
話分兩頭。
……
「怪我。」
誰要是不好好聽講,旁邊就會有小蜘蛛精和小螞蟻精斜眼看著那個不聽講的。
期間,一日。
死亡女神也不見了。
王騎還好,王香直接閃身到了小蘇身邊,顫聲喊道:「吾皇……」
「都哭什麼?」
一棵娑羅樹,明明滿是佛性,此時竟卻住滿了成千上萬的妖魔。
夏極沒有在籙簿上寫下名字,卻已在彈指之間過了十四境,其命格之重,天地已不得不認可。
小蘇曾是神族信仰,而她本心極善,所以,在這種情況下,善業破境很是尋常。
這十萬人就如一條條金蛇,圍繞著女皇而動,蠶食鯨吞著一塊又一塊土地。
這法規,就是夏極給的規矩。
亦會是大道。
雪夫人作為這些小東西的師姐,也在一邊聽著,她覺得自己真是幸運無比,老師的講道雖然不是針對她的,但她也是收益很多,以至於《陽神道》都有了突破。
他的模樣,比一千五百年前要恭敬太多,而他對夏極的態度也充斥著一種難以言說、隱藏了秘密的狂熱虔誠。
「也不知道這是什麼程度的www.hetubook.com.com力量了,畢竟我這陰陽磨輪原本是神通,現在又有了業力與黑膜……算什麼?」
王家鎮雖是隱世小鎮,但卻也有足足四十多萬人,而這四十萬人幾乎人人皆是修士,除去分工,能作為精銳隨時正面出戰的足有十萬人。
一瞬間,小蘇整個人僵硬在當場。
使得這位女皇,開始變得殺伐果斷。
而是……
如此……
一是包裹著兵器進攻。
就是夏極的道。
其中又以前者為多,因為業力是沒辦法直接殺人的。
冬來。
齊豬子還好,一次就產卵幾十個。
得之,應該。
而當初無奈之下接受「改朝換代」的神殿主教們也默默地「改旗易幟」,重新暗地裡回歸了夏小蘇的麾下,為這位女皇提供情報信息,還有必要的協助。
父女。
其實這感覺,魔尊也有,只不過魔尊本來就視夏極為「父親」,所以沒覺得奇怪。
女皇微笑道:「你認為的沒錯,我是死了,我身體的一切機能都衰竭了,恢復力自然也沒了,所以那纏繞於我軀體之上的反噬力量也解除了。
……
灰衣老僧恭敬地點了點頭:「是。」
女皇恢復且突破了力量,她開始穩紮穩打,摧毀這燕洲的眾神庭。
小螞蟻們很快在這一棵大樹上建了螞蟻窩。
他自己大概想了下。
他一回頭,只看到諸多的小蟲,小獸,還有雪夫人,甚至王家鎮上的鎮民幾乎都跪著在看。
這裏,就不得不說妙妙了。
但,兩人亦不敢置信。
失之,就當反省了。
那蒼白色大門裡的霧氣也消失了。
妙妙:「小無姐,你怎麼了?」
夏極想了一會兒,他印象里,也沒見別人用過這種。
如今的她,能以元魂破體,升空,在萬里之內觀察。
不拜,何以見自己?
王香解釋道:「屬下……屬下以為您……」
白影道:「我想滅了眾神庭,你也想……」
眾人隱約感到這位女皇正在和死亡女神「融合」。
眾皆無言,顯然還驚駭于剛剛那陰陽遮天的一幕。
夏極認得這老僧,這是須彌山的娑羅樹妖。
灰衣和圖書老僧道:「小僧聽得也不是佛道,道若可道,佛若有名,又值得幾個錢?只有您所講的,才是無價之寶。」
小蘇看著那半邊白骨、半邊美人的詭譎存在。
此時,夏小蘇心有所感,已經伸出了手指……
兩根指尖在蒼白色大門中央,觸碰在了一起。
夏極奇道:「一千五百年前,我其實並未贈你什麼,何以如此?」
之前,他在雲洲時,曾經和許鈴鈴聊過。
這是上古的大帝,是眾神庭前身狼蛇與死亡教會的第一教皇——末日教皇,如今則被稱為女皇。
每一天,他的力量都在飛速增長著。
很快,那不聽講的小蟲子就只好也乖乖聽講了。
王香哭了。
這是狼蛇與死亡教會「三神」之一的「死亡」,某種程度上,也是夏極的孩子,因為祂們受了夏極的一滴血液。
夏極道:「我之所學,早已不是佛道。」
人死不能復生,這乃是常理。
二是包裹在業力上進攻。
而壓迫了數百年的十三境,竟也在此時驟然破碎。
霜天上的皓月光華,再度普照人間。
而小蜘蛛們也是在樹枝上構建了蜘蛛洞穴。
夏極抬頭仰望著自己頭頂。
就算是神主,或是一方的極強者,他們運用黑膜的方式就兩種。
她能夠在月光下幫助周圍的人「隱身」。
那灰衣老僧看著夏極,忽然雙腿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九個響頭,然後說:「我願聽您講道。」
女皇凝視祂半晌。
秋去。
女皇看去,只見那些人頭都是神子,神主,或是眾神庭異端殿里極度難啃的骨頭,她神色稍稍舒緩,而且她感覺這白影是真的深不可測。
兩人性格雖然不同,但對女皇都忠心耿耿,此時都是無比自責。
如若附體,可於百里之外。
灰衣老僧道:「如今,我本體紮根于地下,自然可以協助女皇,此體乃是我化形之體,沒有妨礙。」
不僅恢復,還勢要突破。
妙妙擁有著神奇的力量……
他已無需紮根于地面,而是如同人類一樣在行走。
夏極盤膝坐在後山之巔,其下坐著密密麻麻的小妖怪們,這些小妖怪就如小學生一和-圖-書樣,個個都正襟危坐,認真聽課。
她有些古怪地看向妙妙。
這種感覺,她沒有在任何人身上見到過。
這一幕如果放在外面,根本沒人敢相信,因為僧人和妖魔是不共戴天的,僧人抓妖魔,就如正邪不兩立,人妖皆殊途是一樣的自然至極。
忽然……
也是他的善惡之業。
他抬手一收,那遮天的陰陽轉輪就消失無蹤了。
那麼,這血液究竟因為是夏極的,還是因為是黑皇帝的,才顯得不同呢?
王香一邊哭一邊道:「我知道女皇想恢復力量,但我應該勸說她,讓她不要這麼著急才對……否則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都是我的錯。」
過了很久。
燕洲的九國雖然依然紛亂無比,但眾神庭顯然已經察覺了入侵。
……
春天到來的時候,齊豬子和齊媽個個都是身懷「胎孕」。
妙妙有些緊張,開始咬手手,但她直覺非常准,總覺得小蘇應該沒事。
蜘蛛的八個眼珠子狠狠瞪著,螞蟻的兩隻複眼也斜視。
女皇尋思著,這是不是要喊娘?
「應該是十四境的一種運用吧。」
夏極道:「坐吧。」
娑羅樹妖從地底探出了一根根須,根須旋即茁壯成長,又生出枝椏,繼而參天而遮開,化作一個巨大的、覆蓋數里的蓬傘,將雪花遮擋在外,而讓樹下的小蟲子們能受其庇蔭,不至於受了嚴寒之苦。
……
而元神之為物,因為不帶怨氣,所以幾乎不可能被別人發現。
很快,被夏極開啟了靈智的蜘蛛螞蟻們居然開始了繁衍,它們繁衍的小小蜘蛛、小小螞蟻竟已經成了新的物種,而這些新的物種也會在今後的日子里遵循族中的法規。
可怖的純白色業力升騰而起,竟於她周身覆蓋了一層黑膜鎧甲,她這一瞬間竟也破開了十四境。
而似乎得到了這樹妖的默許,
這力量壓了我數百年,所以亦是成就了我。」
也幸虧這娑羅樹參天入雲,極大極高,而且甚至還能獨木成林,幾如一個獨立的森林世界,這才讓這許多生物存在於其上,築巢于其上。
女皇融合了「死亡」,就可以復甦,她可以在死後,hetubook•com.com無視陰間陽間的束縛力,而直接爬回來。
夏極正在講道,卻忽然停下。
王家鎮雖是小世界,但其實和外是聯通的。
妙妙無辜地眨著眼。
王香和王騎,還有眾人都抬頭,只見那明明死了的女皇從地上撐起了身體,她唇角帶著一抹陰鬱的微笑,雙手微微抬起。
就如同許鈴鈴融合了「蛇」,而可以吞噬別人命格。
然後,那白影忽然一甩手,丟出了一大袋人頭。
忽然,那氣勢斷了。
許鈴鈴似乎也能展示出類似的力量,那是一顆黑色的有著酒窩的太陽。
外圍的神殿,幾乎都被一掃而空,這時候,核心的九位至高神才真正的反應了過來。
如果還不聽講,蜘蛛女皇和螞蟻皇后,就會讓蟲子把它們拖出去打屁股……
但此時,這裏卻充滿了和諧。
王香臉上露出愕然之色,因為一個直覺沖入她腦海:女皇死了!!!
一瞬間,狂風直射,耀光翻滾,周圍人的視線都朦朧了,聽覺都模糊了。
良久……
但,也許是「死亡女神」的影響,小蘇覺得自己對那位兄長竟然多了一些別樣的情愫。
見到王香露出疑惑之色,女皇淡淡道:「死者復甦罷了,今後,孤若不想死,誰也不能讓孤死。」
只見小蘇全身極其的白,骸骨一般的病態白,又有著白玉般的晶瑩白,她周身氣勢以一種恐怖的速度在層層攀升,就在攀升到最高時……
直到,小蘇的身子一軟,倒在了懸崖上,在皓月里顯出死亡的模樣,兩人才反應過來。
夏極沒有停止講道,他在講的過程里,自己的力量也在飛速提升,各種「技能」的融合也越發渾融。
所以,大雪很快飄落了,白色的冰冷的雪花,滿天都是,北風怒號,讓人吸一口氣都覺得徹骨寒涼。
他拜的是天。
夏極忍不住失笑了,他指了指此時的天空,道:「你們該跪這個,而不是跪我。」
而裹著九龍吞日之袍的女皇,與妙妙姑娘,則是在一次突襲神殿的路上,遇到了一個人。
冷冷的聲音傳來。
觀天地而得技能珠,教化種族而承業力,講道而得道。
「不,這是我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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