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司玻璃門外，站著兩道身影。
一個西裝筆挺、頭髮花白的老年人，一個與白小升年齡相仿的美女。
「兒子，你怎麼不說話。」
「給我站住！」
「算吧。」許芳含糊一嘴，「門票，送給我吧。」
來電的是，許芳？
隨後，倆人不痛不癢聊了幾句。
「兒子，最近天氣降溫，天涼了，你要多穿件衣服！」
「兒子，你吃了沒有？」熟悉的聲音，讓滿腔怒火的白小升冷靜下來。
嗡嗡，忽然一陣手機的震動聲響起。白小升拿起電話，看到名字微微一怔。
活著要吃飯，還要房租水電，還有剛下來的房貸！這些簡直壓得他喘不過氣來，為了買那幾十平米的房子，他捨不得吃捨不得穿，什麼都沒了脾氣。
白小升一下子定住，怔怔看著那兩個字，好半天才按下接聽鍵。
不知過了多久，白小升放下電話，一聲不吭坐在座位上，看著窗外，看著萬家燈火。
魏墨染，那個大明星？
這個傢伙擅改方案，讓客戶極度不滿，也讓老闆暴跳如雷，m•ｈｅtuboｏk•ｃom.cｏｍ到頭來，還把責任推給他，拿他的原構思取悅客戶，簡直混蛋透頂！
憤怒之下，白小升抓起手機就要摔在地上，卻看到來電的名字，老媽。
他苦笑著，將手裡的一個紙袋攥成一團。
老人目光爍爍，不慌不忙，上下打量白小升，忽然展露一笑，「我們找你！」
「媽！」白小升伸手蓋住眼睛，用沙啞著聲音說，「我在這兒挺好的！」
電話這頭，白小升反倒笑了，「不好意思，我沒有票。」
「砰砰砰」，一陣低緩有序的敲門聲打斷了白小升的思緒。
「謝謝你的好意，我的工作，不需要別人幫忙。」白小升掛斷電話，把許芳拉黑。
不過！
「檢查好再給我，別再出漏子啊！」周天省見白小升愛答不理，冷哼一聲，縮回頭。
他需要這份工資，更需要提取住房公積金的那筆錢。
沒五分鐘，周天省就從辦公室里出來，匆匆往外走。
與我白小升何干！
周天省！白小升念著禿頭的名字，眼神陰ｈｅtuｂｏok.cｏm•ｃｏｍ翳。
媽，我會過好的，賺很多錢，把你們接過來，讓你們過上好日子。
況且，有錢了不起嗎！
「王八蛋！」白小升越想越堵，又忍不住狠狠罵了一句。
白小升默默起身，走向門口。
現在的他，特別想打人。
周天省忽然又折返回來，在白小升詫異的注視下，古怪一笑，「你要提取公積金的申請材料還在我那兒，你看，這倆天忙，我都忘了給人事，你多等幾天。」
「別總是喝一些碳酸飲料，對身體不好。」
「能不能把票送我，我有個朋友也想去看。」許芳道。
許芳，是白小升遠房親戚給介紹的相親對象，倆人見過一面。姑娘長得不錯，時尚靚麗，不過言談很拜金，跟白小升不是一路人，白小升已經不準備再聯繫。
「男朋友？」
白小升愣愣看著周天省，看著他快步離去。
男性朋友？白小升眨眨眼，是男朋友吧，這才幾天功夫！
許久，年輕人才眨眨乾澀的眼，舔舔嘴唇，伸手在桌面翻檢一番。
「是男ｗｗw.ｈｅtｕｂｏｏk•ｃoｍ.coｍ性朋友。」許芳聲音一頓，強調說，「人可不是買不起，是我要請他。」
白小升不吭不響地點點頭。
怎麼想給我打電話了，喜歡我？白小升自嘲一笑。應該是自己想多了。
魏墨染一張票，據說要幾千，兩張就小一萬，白小升根本不敢想，特別是他都已經不準備跟許芳繼續談下去。
罵完，白小升默默把打包好的文件發給周天省。
「許芳？」「是我。」
白小升手裡的包裝袋，咯吱吱作響。
白小升的手漸漸鬆開。
白小升大叫，可此刻，他的電話聲再度響起。
「能忍方為大丈夫，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白小升心中默念。
半個月前的材料，還沒有給人事部，還在周天省那兒壓著？！
我會有錢的！白小升咬緊下唇。
白小升接了電話，許芳咯咯一笑。
員工區里加班的，只有一個人。
沒想到，許芳卻給他打來了電話。
「有病！」放下手機，白小升忍不住罵了一聲。
「你們找誰？」白小升皺眉問道。
「還有，白小升，和圖書我覺得我們可能不太合適，不過可以做朋友。既然是朋友，我的忙你會幫吧。」
有錢又怎樣，他有錢是他的事，你想嫁給有錢人是你的事。
「白小升，你弄完沒有，這都幾天了，今天必須給我！」禿頭厲聲喝道。
「太欺負人了，你大爺！」壓抑的情緒終於爆發，白小升一聲咆哮，紅著眼騰地起身。
那是個相貌普通的年輕人，他正凝視電腦屏幕，雖然滿臉的疲憊，眼睛卻格外有神。他的辦公桌上，亂，散放著文件和食物袋。
「聽說，你有兩張魏墨染演唱會的票？」許芳話頭一轉，終於拉上正題。
「啪啪啪」，一陣拍打玻璃門的聲音傳來，經理辦公室伸出一個謝頂的腦袋。
白小升清楚的記得上次見面結束之際，姑娘眼裡的輕蔑，這女人會喜歡一個沒錢又長相平凡的人？鬼才信。
為此，他只能忍！
對面，許芳用很不高興地腔調道，「你個大男人，倆張門票至於那麼小氣嗎，那票不就是給我準備的嗎。我男朋友那在天南很有錢的，有人脈，你這次幫了我，下次或許https://m.hetubook.com.com我讓他給你找個好工作，讓你……」
夜幕下的天南市，燈火輝煌。天海傳媒，天南的一家小公司，也在亮著燈。
「一會兒你鎖門，我先走了，這幾天真累。」周天省嘟嚷一嘴。
「對了，你劉姨給你介紹那姑娘你們怎麼樣了，我聽說那姑娘可俊了……」
白小升想起來，親戚說過，要幫他搞兩張票。
事後，周天省提議的加班，幹活的也是他白小升，等老闆一走，周天省就窩在辦公室里呼呼大睡。
一無所獲。
白小升臉色有些難看，不過最終也只是平靜地，回了一聲，「周總，馬上好，我這就傳給你。」
不是跟我去啊？
白小升想想都覺得心煩，這些天他都因為錢的事兒糟心，連房東都盯賊一樣怕他跑掉，現在又碰見這麼個主。
樓道里，周天省無聲冷笑，快步進了電梯。
聽著母親的嘮叨，白小升忽然有種想哭的衝動，特別想。只有在這一刻，他才感覺到委屈、心酸，感覺到被現實，被錢，壓榨的體無完膚的痛楚。
白小升一愣，好奇道，「你們兩個小姑娘追女明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