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就是否認司徒寅的權威！否認老董事長的規定！
幾十年前那位副董，顯然沒有摩根副董這般好運，最後是直接被送進了牢房，現在還在裏面待著。
那「從輕」二字，在溫言口中千萬般不願意的生成，正滾動欲出。
溫言被人中斷，錯愕的看向來人。
李韻元忽然發聲打斷，轉身拿著白小升那張紙，眼眸發光。
表了態，那就是結果，一切板上釘釘了。
都到了這份上，他還能全身而退，怎麼不氣死那些想看他死的混蛋呢！
不過李韻元卻好像想起什麼來，先是錯愕，旋即神情慢慢變得不可思議。
「小升……白小升先生，你如此急切前來，可是集團當下有什麼緊急事務發生嗎？」溫言揚聲道。
摩根忽然無比期待白小升拒不聽從，與白宣語杠上。
摩根副董見是他，眼眸之中，頓時隱隱閃過一抹恨意。
他來開會之前確實是作了一番準備，備了一番說辭的。
在座副董們看向他，一半是不甘心加無可奈何，另一半是因利益暗暗暢然。
不過這件事上，確實是白小升唐突了。
「白小升。」白宣語發聲了。
那這世上還有沒有公理正義！
白宣語也抬起頭，目光凝向那邊，旋即皺了皺眉。
摩根副董看向白小升，暗暗嗤笑。
來日方長吧，反正摩根副董經此一日，實力勢必被極大削弱，也翻不出什麼浪花了。
「我說我來開會，我來晚了嗎？」白小升問道。
「我們正是貫徹老董事長的寬仁之道。」一位副董面對李韻元，堂而皇之，「別忘了，李韻元副董，咱們可是幾十年的老夥計，何必非要趕盡殺絕，那麼絕情呢！」
「司徒寅」三個字一出，全場瞬間安靜。
「所以呢。」白宣語忽然有種玄妙的感覺。
便是摩根身邊的兩位副董，也眼色微變，似乎想了起來。
司徒寅可不光是老董事長白振北秘書助理那麼簡單，他還是集團守護人！
不過，那會兒他就已
和_圖_書經知道，事情真要是到了眼前這種地步，說什麼都沒用。
這在當時，也鬧得極為轟動。
白小升說什麼不好，居然說這個……
相比過程，每個人都迫切期待結果的出爐。
一下子，所有人默了聲。
溫言說的有幾分機械化，顯得有氣無力。
「白小升，你來這裏幹什麼？！」坐在摩根身邊的一位副董，皺眉喝道。
此時此刻，白宣語抬頭看向白小升，眼神之中閃爍著冷光，意味不明。
這個人真是瘋了，為了自己的事如此操心，居然以為可以擅闖會議來扭轉結果。
白宣語無話可說，否認這張紙，是不是也得否認他現在的職位……
「荒唐，沒什麼緊急事務，誰給你的膽量闖進來！」
闖進來打斷溫言的，不是旁人，正是白小升。
「不錯，我記得有這個規定！」
看樣子，他們的立場是不會有任何改變了。
摩根副董那麼大的問題都能得到從輕處理，憑什麼白小升要在這種事上受罰！
總不能拿刀架在脖子上，逼著那兩個老傢伙改主意吧。
「沒有。」白小昇平靜道。
摩根偷眼瞧瞧那邊，瞧瞧這邊，眼神里已經止不住露出一絲喜色。
白小升面對倆人接二連三的指控，面色平靜，不退反進，走了過來。
在座的各位副董，哪一個是能被人三言兩語就說動立場的角色。
摩根副董在這一刻兩眼明亮如炬，笑容也壓抑不住在嘴角生成。
在場眾人皆是一愣。
擅闖高級別會議，絕對是集團大忌，也是企業大忌，溫言相信白小升不會做這種沒緣由的魯莽之事。
白宣語一愣，費解的看向李韻元。
摩根身邊的一位副董喝道。
白小升一定是不甘心才來，但這裏確實不是他的級別可以參加的。
「開什麼玩笑，這是副董級才能參加的會議，你白小升什麼級別，你只是事業總裁！」
剛剛發聲之人，頓時接著話茬道，「虧你還是事業總裁hetubook.com.com
，不久前還受過總部獎勵，居然行事如此魯莽，你還不出去！」
但眼下，他實在是說不出來了。
李韻元沉聲道，「當年老董事長帶我們幾個人打拚江山，那時候集團沒這麼龐大，只是個小公司，他便給我們幾個人安插了副董之職，更定下一個頗為有趣的規矩，說一旦日後公司做大，而我們這些兄弟想要退下來，可以把自己的頭銜讓賢給公司認可之人，說公司會仍以副董待遇給我們養老！」
千不甘萬不甘，溫言還是站起身，當著所有人的面，清了清嗓子。
李韻元也想著給白小升找個台階，只要白小升隨便說些理由，他都會幫白小升圓說。
真是諷刺，真他媽氣人！
李韻元沉聲喝阻兩人，隨後看向白小升問道，「白小升先生，你來所為何事？」
溫言也一樣。
溫言也知道，今日結果一出，摩根副董過往不論過錯也好，過失也罷，一概不糾了，這就相當於一道免死金牌。
李韻元忽然起身，走到白小升身前拿過他手中的那張紙，細細讀上面的內容。
如摩根所願，白小升還真就沒有離開，目光穿越眾人落到白宣語的臉上。
連白宣語都一時無聲。
「本集團副董摩根先生所為之過往，所為之過失，現經全體副董意見表決，予以……」
他能代表老董事長！
「你這個年輕人，真是越來越囂張了，真是攜功自傲！」
「各位，這一次的表決會，我作為監督人宣布……會議一切流程合乎集團規定，特此宣布結果。本結果，在我宣告完畢后，由本集團代理董事長白宣語先生進行最終確認。」
這個禍害集團的大貪大惡之人，還能穩坐副董之位，手握一部分集團權力，自此逍遙。
「當年，老董事長白振北先生，曾經立下一個規定，這麼多年來一次都沒有用過，當然，也沒有被廢除。」白小升徐徐道，「白老先生出身華夏，華夏自古有禪讓讓賢一說。想必，和*圖*書眾人也該清楚我要說的，是什麼規定了吧。」
不過，他也無計可施。
「你們這麼做，對不對的起老董事長，你們自己捫心自問一下？！」
「有的！」
與李韻元立場一致的兩人頓時點頭，他們的目光被點亮一般，充滿回憶，似乎重回那年輕奮鬥的時代。
李韻元終於忍不住了，瞪著對面那兩人，大聲道。
正所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白小升害他到如此地步，眼見馬上要出了結果，沒想到他居然又來搗亂！
在座眾人也是驚訝的扭頭看去。
表決結果不同，對摩根的處理結果，自然也就不同。
屬於他們一伍的另一人，也沉聲不悅道，「這裡是什麼會議你該知道，副董才有資格進入，你怎麼能擅自闖入，真是越來越沒了規矩！」
但這又更不好解釋，先不說白小升在外面窺聽合不合適，這行為本身就是大忌諱。
為摩根站台的兩名副董，怒沖沖一人一句喝道。
溫言、李韻元頓時眼神複雜看向白小升。
白小升，咱們這一次謀划，算是毀了。但不過也重創了摩根副董，要說失敗也稱不上……
而溫言看著眼前這一幕，徹底沒有勸說那兩位副董改變立場的念頭。
李韻元心裏一橫，暗暗決定不管如何，都要為白小升行為免於責難。
「你們說的太過分了！」
白宣語是在告訴溫言，結果已經定了，不要在這件事上揪著不放，最起碼眼下這個階段不要再做文章。
溫言也是一樣。
「我念你剛為集團作出過重大貢獻，在這件事上又頗費心力，難免作出一些不當之舉，對你這種行為就不予追究了。記著，下次別犯了，不然我就對你不再客氣。」白宣語直接朝外一揮手，「出去吧，把門帶好。」
有「從重從輕」一說，從老董事長那會兒就有定論，甚至二三十年前就有一位副董受過這種場面。
就好似這話不是對自己說的，根本就是揣著明白裝糊塗。
白宣語從頭到尾，穩如泰山和-圖-書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看眾人的言辭交鋒，巋然不動。
在座年長的副董們也有似乎想到了，神情不可思議。
還有就是，白宣語也是讓溫言清楚，不要試圖與自己擰著來，他沒有勝算！
可即便是知道準備了也沒用，溫言還是為求心安，做了一番說辭埋在心底。
溫言的雙眸瞬間明亮。
在旁人各種目光注視下，白小升忽然笑了，拿出一張疊的整齊方正的紙展開，亮給白宣語與眾人看。
便是在場的副董們，也有一兩位，一時一副茫然之相。
溫言心底不由得輕嘆一聲。
路成安讓位白小升，那白小升便是集團副董！
溫言開口這番話，便是對那兩位選擇「諒解」摩根的副董說的，試圖喝醒他們。
「白小升，你在故弄什麼玄虛，集團規定無我不知，我不曾聽說有什麼跟華夏讓賢相關的東西。」白宣語肯定道。
這倆人自詡了解集團一切，卻從未聽說過這種古怪規定。
試問，哪位副董會把自己的職位拱手讓與公司里的其他人，哪怕是被公司認可的人。
面對白宣語如此要求，溫言的臉色微微發青，卻是不能不從。
李韻元眼見這幕，恨得牙齒咬錯，「啪」的一聲猛拍了下沙發扶手，以泄心中憤怒。
針對摩根副董的表決會，從開始到出結果，總共也沒花上幾分鐘時間，因為大家都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所謂表決，就是一個過場。
「我們再說一次，你沒有資格參加！」另一人也揚聲道。
七大副董，齊了！
溫言更像是在心底寬慰自己。
眼下，不管是白宣語還是任何人，沒人敢不承認這份東西！
這個亞洲來的混蛋，我不死你沒完是吧！那以後我與你不死不休！摩根副董心中恨恨道。
「等一等！」
他是在給白小升找借口。
與李韻元同一立場的另外兩位副董，此刻亦是臉色難看，鼻腔里出著粗氣。
「白小升，副董！」
其他聲音頓時安靜幾分。
其實這規定，更像是當初的一個和_圖_書玩笑，只不過被寫入了正式的規定里罷了。
而今摩根副董以三比二的投票結果，免於從重處罰，眼見要落得個「保職降權」，他自己都暗暗歡喜。
李韻元揚起手裡那張紙，大聲道，「路成安副董，現讓位與白小升，以此為證。白小升數載如一日，為集團兢兢業業，屢建奇功，深受集團上下認可！本讓位書真實有效，見證人——司徒寅！」
「我的決定反正就是這樣，今天說什麼也不會變了。這也是老董事長，是集團，賦予我們的權力。」另一位副董也振振有詞道。
眼下，白宣語讓溫言來當眾宣布結果，也頗有幾分刻意。
從重，便是免職，集團追責，乃至鋃鐺入獄。
當初，不管是白宣語上位代理董事長，還是溫言主管監察部，都是他來傳話。
擅入會場，不要說對面兩個口舌不饒人的副董，便是白宣語都不好對付過去。
溫言微笑看著白小升，一字一句道，「不早不晚，剛剛好。」
面對李韻元的發問，白小升對他客客氣氣平靜道，「李韻元副董，我來是參加會議的。」
那倆位副董置若罔聞，看都不看溫言一眼。
那就精彩了！
「我也記得！」
這時候這表情，說明他心中何其得意囂張。
「我請各位副董再考慮一下你們的選擇，你們真的能夠原諒一位這樣的人，放任他成為自己的同僚嗎！」
摩根在這一刻居然還向著溫言，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
白宣語目光費解。
從輕，就是保職降權，冷處理，且不對外宣告。
等誰都沒了話，他瞥了溫言一眼，方才不緊不慢催促道，「宣布結果吧。」
不過宣布結果前，不甘心的溫言還決定說些話。
一句話，包括李韻元在內，眾人皆是一愣。
可就在這時，這間會議室的門被人從外面猛然推開，有人大步流星走進來，裹挾進一股清風，發出一聲大喝。
李韻元想來，可能是白小升在外面聽著動靜，聽到了裏面的結果，一時不甘才推門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