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 兩全

不是只有他會脫離原生部落的概念,站在整個人族的角度上看問題的。
當講到歷任夏部落酋長和巫跪在祖巫骨杖面前或是懺悔,或是訴說著夏部落興衰的時候。一旁靜靜聽著的塗山巫禁不住心潮澎湃,激動得身體微微發顫,似乎已經能看到一個龐大的部落是怎麼興起又是怎麼轟然衰弱的。
葉羲深吸了一口氣,狠下心道:「我是時候該離開了,對不起,巫,我必須回到那個部落去,那個部落比塗山更需要我。」
塗山巫嗔怪地看了他一眼:「有什麼不可以的,這個山谷本來就是你發現的,劃一半給夏部落居住又有什麼不可以。」
「這樣可以嗎?」
夏部落這樣偉大的部落,不應該斷了傳承。而有葉羲這樣的一個巫在撐著,夏部落想必能重新振興起來。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
雲開霧散,陽光普照!
葉羲想起什麼來立刻和塗山巫告別,他打算告訴斷翎這個好消息,然後立刻乘坐大鵟趕回夏部落,把夏部落的人全部接過來。
他招了招手,示意葉羲過來坐到他旁邊,慢慢道:「孩子,https://m.hetubook.com.com別這麼急,過來跟我說說你怎麼得到傳承,那個部落又是怎麼樣的吧。」
葉羲胸口火熱一片,為塗山巫的理解而感動不已。
葉羲忍不住興奮地跳起來擁抱了一下塗山巫,這個枯瘦又可愛的白髮老人。
葉羲沒有說話,像犯了錯般微微垂著頭。
葉羲點點頭:「是,我雖然沒見過西嶺氏,但據說它很強大,只比超級部落弱一截。」
塗山巫慢慢走到石屋的東邊,整理了一下衣袖和袍角,然後對著東邊噗通一聲跪下,虔誠而恭敬地,對著那個方向重重磕了個頭。
塗山巫顫顫巍巍地回身看著葉羲,那雙蒼老的眼睛此刻蓄滿了老淚,他微笑地看著葉羲說:
葉羲又是一呆,無法言喻的心緒湧上心頭。
四周一片令人窒息到極致的沉默。
塗山巫腦袋嗡地一聲變得一片空白,他微張著嘴,蒼老的雙目直直地看著葉羲,彷彿不明白他說什麼。
塗山巫陡然變色。
葉羲指了指東邊。
葉羲驚呆了,連忙過去扶著塗山巫起來:「巫!您這是做什m.hetubook•com•com麼?」
「孩子,我為你感到驕傲。」
葉羲震驚地瞪大了眼睛,一時失語,過了幾秒,才又驚又喜地問:
葉羲完全沒想到,自己反覆糾結的事居然這麼輕鬆就被解決了,這些天來一直籠罩在心間的陰雲霎時被吹開。
「進來吧。」
「那時聽你說起外面的經歷時,我就隱約猜到你有所隱瞞,沒想到是隱瞞了這麼大一件事。」
葉羲抿了抿唇,直接解開包裹在骨杖外面的薄獸皮。
他站在背光處,低頭輕輕地撫摸被橫放在石台上的祖巫骨杖。他的面容被陰影所吞沒,讓人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自回到塗山後他就知道遲早會有那麼一天,但私心裏還是想把這一天給無限推遲。但既然已經答應了斷翎,就乾脆現在就去說吧。
塗山巫微微頷首,提議道:「既然這樣,不如把夏部落搬到這裏來吧。我們這裏地處偏僻,想必那個西嶺氏不會察覺到這裏,這樣夏部落也可以悄悄壯大起來。」
他誤打誤撞來到夏部落,在他看到他們把族人獻祭給黑虎祈求庇護是多麼的憤怒,一hetubook•com.com怒之下斬殺黑虎,以及去了地下溶洞,在那裡看到的一幕幕。
葉羲又講了在幻境中看到的夏蒼祖巫為人族所做的一切,怎樣艱難地在荒蕪中建立起第一個部落,一生為人族的崛起而奮鬥,又是怎麼在臨死前下了最後一個祝福,最後轟然化為飛沙。
塗山巫就這麼站在石屋門口目送著葉羲的背影。
「謝謝巫!」
此刻解決了心事又獲得了支持的葉羲幹勁滿滿,心中不斷盤算著未來,腳步輕快又有力。
塗山巫笑著搖了搖頭:「我怎麼會怪你。對了,你剛才是不是說夏部落有個強大的敵人叫西嶺氏?」
塗山巫結束冥想睜開眼睛,見是葉羲,有些好奇地問:「怎麼了?臉色這麼沉重,發生了什麼事?」
塗山巫蒼老的聲音在屋內響起。
他從橫渡怒河講起,那時車隊乘巨鱟過怒河,有敵人騎著王種魚獸突然發難,他掉入怒河中,醒來后完全到了陌生的地方……
葉羲現在簡直激動高興地想原地跳起來!
葉羲轉身回到自己的石屋中。
過了片刻,塗山巫緩了過來,他不愧是一個部落的巫,承受能https://www.hetubook.com.com力比葉羲預料的強得多。
這個白髮蒼蒼的老人從來不是個自私的人,他怎麼會以為他會因為自己離開塗山,去另一個部落而感到失望傷心呢?
「我在感激夏蒼祖巫,沒有他,也就沒有現在的部落,說起來,他也是塗山的祖先。」
塗山巫聽完后良久不語,閉著眼睛胸膛激烈起伏,過了一會兒,他從石床上下來,紅著眼睛有些沙啞地問葉羲:「夏部落在哪個方向?」
如今離別在即,葉羲也無所謂隱不隱瞞了,他順從地坐在塗山巫身邊,講起了之後發生的事。
塗山巫感慨而心疼地看著葉羲:「背負了這麼大一個責任,以後要辛苦了。」
葉羲來到塗山巫的石屋門口,和守門的兩位戰士點了點頭打過招呼后,抬手敲響了門。
蒼老的面容上有著欣慰,卻又透著惆悵。
他打算回去前把大鵟的實力也加強一番,讓它提升到蠻種凶獸級別,這樣回去速度會快很多。
塗山巫被葉羲嚇了一跳,被放開后無奈又縱容地搖了搖頭。
良久,葉羲長長地呼出一口氣,一把拿起了祖巫骨杖,然後大步向塗山巫的住所走去www.hetubook•com•com
自己是不是把其他人都想得太狹隘了?
他們部落的葉羲要離開塗山去另外一個部落了?不再是塗山人了?怎麼出去一趟就變成這樣了呢?塗山巫一時想不明白。
「所以你這是……」
石屋中,塗山巫正盤腿坐在石床上,手握巫石閉目冥想。這座石屋的屋頂上有一個圓洞,圓洞口有絲絲縷縷的墨綠色能量鑽到塗山巫的身體中。
「我不怕,謝謝您不怪我。」
原來還有這樣兩全的辦法!他真是恨不得穿越回過去,打死那個糾結來糾結去,笨得沒法的自己!
塗山巫驚詫地看著露出全貌的祖巫骨杖:「這是……」
他隱約猜到,葉羲此行是來跟他說什麼的。
他怔怔地看著塗山巫,恍然間想起,在第一次見到塗山巫的時候,對方就是因為自己虛構的一個神農嘗百草的故事而感動得紅了眼眶,從而留下自己的。
葉羲攥緊了手中的祖巫骨杖,吱嘎一聲,打開木門走進石屋內。
知道了原委后,塗山巫根本無法怪葉羲。
葉羲一咬牙直接說了出來:「巫,我在外面的時候,得到了一位非常偉大的巫的傳承,從而成為了另一個部落的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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