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
「盛哥，我給他的還不夠多嗎？」
林歸一將酒杯放下了，搖了搖頭：「盛哥，這件事忙完，好好休息幾天吧，沒必要這麼折磨自己。最該陪他下地獄的是天火遊戲，何春生不會恨你的。」
「盛哥，說句難聽的，我也是資本家，萬惡的資本家，資本是要吃人的！」
冉天屏一看來電顯示，臉色更難看了，但也只能恭恭敬敬地接通電話：
林歸一端著紅酒轉身回到了自己座位上，優雅地品著酒：
「是誰讓他抄襲的？是我么？」
「是。」王盛低著頭，有些疲憊地應了一聲，退出去了。
「已經請假回家了，現在……應該在家裡休息吧。」
「盛哥，你救不了他，我也救不了他……」
「盛哥，我能做的只有這麼多，給他一個交易的機會，給他一個更好的選擇。」
「是誰逼他扛下一切的？是我么？」
王盛趕緊搖頭：「沒有。」
林歸一說著，抬眼看了他一眼：「又心軟了？」
林歸一笑著抿了一口酒，笑容依舊溫文爾雅卻帶著和圖書一絲冷意：「你讓我怎麼救他？我又憑什麼救他？全天下那麼多何春生，我救得過來嗎？」
「嗯。」林歸一將手頭的一份文件簽完字，交給了秘書讓秘書出去了，繼續說道：「以韓嵐的性子，恐怕很難達成和解。」
「王盛，你以為他能有什麼選擇？」
「徐助理，嗯，這件事我們已經在處理了……是的，抱歉抱歉，讓總公司蒙受損失了，事後我會在董事會上為這件事負責的……對，戰斧遊戲不接受庭外和解，我們應該要打官司了。但是沒關係，我已經安排好人轉移輿論壓力了……嗯，是我們公司那個員工，明天的記者會上他會站出來承擔所有過錯，向戰斧遊戲和天火遊戲道歉……好，那先這樣。徐助理，董事長那邊還請您儘可能幫我多美言幾句，事後必有重謝……」
「冉總，何春生那邊……」助理提醒道。
「林總，天火遊戲已經派出團隊去和戰斧遊戲尋求庭外和解了。」助理王盛彙報道。
「該死，戰斧遊戲這群瘋和圖書子，明明可以庭外和解的，為什麼非要打官司！打完官司他們也不會拿到比這還高的賠償啊！」
林歸一調侃著，又笑著搖了搖頭：「也不能說他是愣頭青，這場官司真的打下來，天火遊戲的損失會更大，尤其是在股市上的損失。」
「林總，您可以救他的！」王盛難得一回硬著頭皮打斷老闆的話。
冉天屏抬頭看著股市行情，嘆了口氣：「給他吧。讓他準備明天的記者會，先把公眾的注意力從官司上轉移走。再讓公關部門在記者會之後找人在網上帶帶節奏，把輿論往何春生和戰斧遊戲那邊引。可以多渲染何春生的弱小可憐，何春生都已經公開認錯道歉了，戰斧遊戲如果死咬著不放就是欺負人，就是得理不饒人！對，就這麼帶節奏！給戰斧遊戲施加輿論壓力！看他們還死咬著官司不放！反正就算是有爭議，也是關於戰斧遊戲是否應該索賠的，和我們沒關係。」
「擺在他面前的就兩條路：順從天火遊戲的安排，一個人扛起所有的罵名，卑微hｔｔps://ｗwｗ•hｅtｕｂooｋ.ｃoｍ.ｃｏｍ地接受天火遊戲的施捨，苟延殘喘地度過下半生。是呀，他有活路的，當然有活路。可是王盛，這個年紀的男人，你不能光看到他自己，你要看到他的家人，他的兒子！下個月他兒子就要高考了，這種時候作為家庭支柱的父親忽然中年失業，還成了全網的名人，全網都在罵他，說不定他同學都會知道某人有個抄襲出名的父親……王盛，如果是你，你願意讓你的兒子替你背負來自全社會的壓力去參加這場人生轉折點的考試么？」
林歸一露出一抹溫文爾雅的笑容：「盛哥，雖然你看上去對所有人都冷漠無情，但我清楚你的心並沒有真的像石頭一樣冰冷堅硬。同情就同情吧，沒什麼。只是盛哥，你要明白，即便我們不插手，他的結局也不會太好，甚至更糟糕。」
……
天火遊戲。
林歸一看著王盛的雙眼，笑著搖了搖頭，起身走到旁邊的酒櫃里給自己倒了杯紅酒，鮮紅如血。
「您讓他選擇了死亡！」王盛說道。
魔都，雙木和-圖-書娛樂。
「五百萬，差不多是他二十年的薪水，有這筆錢，他家庭接下來的生活條件都會改善，不會因為他的失業而陷入谷底。而且，這正好也是天火遊戲所能接受的範圍，再高，冉天屏可能就要用這筆錢去找其他辦法逼他頂罪了。」
「你讓我怎麼救他？平白給他一筆錢，幫他舉家搬到國外，去一個沒有人認識他們的地方重新開始？幫他的兒子辦好入學手續，讓他兒子在國外也能安心上大學？還是給他安排一份體面的工作，讓他可以繼續養家糊口，一家人幸福地生活下去？」
旋即又冰冷一笑：「對不住了，韓嵐。」
林歸一倒也沒有生氣，笑著搖了搖頭：「我救不了他。」
冉天屏看著屏幕上的股市行情，綠得讓他心煩意亂，如果可以，他寧願自己頭上帶點綠。
「嗯。韓嵐這邊給冉天屏施壓，那五百萬基本就跑不掉了。」
林歸一端著紅酒走到了他的面前，與他對視了一眼，糾正道：「是天火遊戲逼他選擇死亡！」
「是誰這麼多年一直壓榨他的？是我么www.ｈetuｂｏｏｋ.coｍ•com？」
「MD一幫愣頭青！」
「盛哥，何春生那邊怎麼樣了？」
「或者，頂著天火遊戲的壓力死不認錯，最後被天火遊戲推出來當替罪羊？有區別么？無非是把壓力甩一部分給天火遊戲罷了，他的人生，他兒子的人生，照樣崩壞！」
「林總……」
王盛低下了頭，沒法選。
似是為某人送行。
助理才剛出去，一通電話就打了進來。
……
「當然，遇到這種事情他兒子估計也別想安心高考了。我幫他要到了康河大學的推薦信，他可以免去高考，有一個更高的起點，還能到國外避開一切紛爭。」
林歸一面帶微笑地看著王盛：「盛哥，選唄？」
「韓嵐這個人根本不是一個合格的生意人，做生意講究和氣生財，但他不講這個。他從來都不是一個按常理出牌的人，所以大概率會跟個愣頭青一樣把這場官司打下去。」
「我給了他第三條路，或者說他原本就有第三條路可以選擇，只不過，我讓他走得更安心一些罷了。」
林歸一偏過頭望著窗外，重新端起了紅酒，遙敬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