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我能有什麼心事兒呀？」韓嵐笑道。
但漸漸的，他發現能看到的不只是這一個人，在心底深處還有一人。
「有么？」
韓一平和譚綸沒有選擇跟著他們幾個小年輕去住酒店，而是去蘇源明的小四合院借住，正好三人可以商量著退休后怎麼養生。
他稱之為「魔鬼」，也就是前世的自己，那個始終以老兵形象出現的自己。
譚老，是不是發現什麼了？
韓嵐也緩過勁兒來了，從她手裡接過小方巾，自己從床上坐起來，自己擦著汗。
夏凝萱憋著笑，也不追問了。
或者說，現在掌控這具身體的是誰？從哪裡來？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喂！韓嵐你不要轉移話題呀！」夏凝萱氣鼓鼓地跺了下腳，小跑著追進浴室里去了。
記得之前聽劉榮講過，為了解開安可可媽媽葉艷青的心結，譚綸用過這類心理暗示，讓葉艷青當晚就做了噩夢。
「……」夏凝萱。
「見鬼了…和_圖_書…」韓嵐輕罵了一聲，左右看了看那兩盞燈以及燈后的虛影。
他絲毫不好奇燈后的虛影坐著是誰。
「不過譚老算得真的好准哦。」夏凝萱又說道。
「肯定是你呀！」
夏凝萱也陪著在他身邊坐下：「自從在飛機上和譚老聊到你以前找他算姻緣的事情后，就總感覺你心不在焉。有什麼心事么？」
「他那天過來找我，飛要收我做徒弟，帶我出家當道士。我不樂意，他就給我展示了下他的本事，給我算了一卦。然後，我就隨口說了要算姻緣……就這樣咯。」韓嵐解釋道。
韓嵐緩緩睜開了雙眼，藉著床頭夜燈的燈光，望著天花板，又側過頭看著坐在自己身旁緊張兮兮的夏凝萱。
「那是巧合，意外。就算沒有遇到這種事兒，回頭隨便遇到點驚險的事情，他都算是生死劫。比如有輛車子從你身邊呼嘯而過，嚇了你一跳，可能多走半步就會被車子撞上，這時https://m.hetubook.com.com候你心裏只要記著他這句話，本能地就會認為被他說中了。大都市裡面，這種事情不難遇到的。」韓嵐解釋道。
他想做什麼？
還有兩盞孤寂地燃燒著。
「韓嵐，我總覺得你對譚老有偏見，尤其是他算卦的時候。」夏凝萱翻身過來將他壁咚沙發上，雙眼盯著他的眼睛。
「韓嵐，你怎麼有些心不在焉的呀？」
……
韓嵐面前一盞，照亮了他的臉。
從在這個世界醒來之後，他的記憶就有些混亂，甚至間接性地出現了幻覺，可以看到現實中不存在的人。
事實上有些東西他心裏都有數，只是一直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而已。
飛機降落在了燕京機場，劉榮早安排好了車隊在機場迎接，一行人下了飛機之後便直接登車前往下榻的酒店。
夏凝萱挽著他的手臂，靠在他肩膀上，回憶道：「可是不是所有的情侶都會遇到生死劫呀。這點，譚老也m.hetubook.com.com說中了呢！才剛經歷過不久，也是在燕京，那天晚上我真的被你們嚇到了……那天晚上，死人了吧？差點兒我們倆也丟了命呢！」
「沒……沒事。」
否則，以前他不會莫名其妙做這種夢的。
「那後半句話是什麼意思？」夏凝萱問道。
「誒？有么？」韓嵐微微呆了下，笑著在沙發上坐下，給自己倒了杯水喝。
中了譚老忽悠的招數？
「哎呀，安可可不是都解釋過了嘛？」韓嵐笑著將她抱起來放沙發一旁，「洗洗睡啦，明天還要去拜訪羅爺爺呢。」
而韓嵐他自己，卻始終像個第三人一樣可以與他們交流。
白天的時候，譚綸故意挑起了那個話題，觸動了他內心最敏感的一塊兒，言語間不斷將他的思緒往那方面去引導。
「峽谷三條路，問君往何處？」
回到酒店房間，夏凝萱將外套隨手披在衣架上，一邊問道。
偶有幾盞燈火搖曳，似微風拂過。
「中路種蘑菇。」ｗww.ｈｅtｕｂook•ｃｏm•com
「當時你心裏想的是誰？」
在火光後面，似乎也各有一道模糊的身影坐著，對望著。
「韓嵐？韓嵐？」夏凝萱輕聲呼喚著。
那個人藏得很深很深，不像老兵動不動就出來刺|激他。
這是一個很奇怪的現象，他們倆都有跡可循，有源可溯。
夏凝萱撅了撅嘴：「可是……真的感覺譚老每次都說得好准哦。」
「你還沒出生的時候他就在走南闖北招搖撞騙了，老忽悠了，本身就自帶一圈神秘光環，說話又滴水不漏，你當然覺得他算得准咯。」
望著燈火，黑暗中的三個人都陷入了沉默。
那韓嵐呢？
所謂日有所想，夜有所思就是這樣。
「真的？」
化作燈海，一眼望不見邊際。
「記不清了……」韓嵐含糊了一句，思索著自己是不是中招了。
長夜有明燈驟然亮起。
「准個屁，算命呀預言啊這種東西，說白了就是心理博弈。他就給你一個模糊的概念，給你心裡頭種下了一顆種子，以後m.hetubook.com.com呢，你無論做點什麼，都會自行往那上面靠。他說咱倆要走到一起，會嘗遍辛酸苦，辛酸苦的範疇是什麼？他沒說呀。」
晚上，就夢到了。
……
「真的！」
韓嵐的心境，也漸漸亂了。
「說白了，這不是廢話嗎？哪對情侶最終走到一起是一帆風順的？誰沒遇到點困難呀？」韓嵐不屑道。
三盞燈卻開始搖曳起來。
「你做噩夢啦？」夏凝萱拿方巾在幫他擦著汗，一邊說道：「剛才聽你在喊什麼：你是誰？我是誰？做噩夢了？」
忽的風力驟增，「噗」的一聲，千萬燈火齊滅，只留下了相隔七尺的三盞燈還亮著。
韓嵐知道他是誰，他才是這具身體原本的主人。而老兵，只是外來者。
夏凝萱狐疑地貼近他：「喂，你那時候為什麼會找譚老算姻緣呀？」
「……」
「什麼後半句話？」
趙承文等人在燕京有房子，劉榮也讓司機順道送他們回家了。
「夢見什麼了？」夏凝萱好奇地問道。
韓嵐神色漸漸凝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