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青男獰笑道：「拿不出利息？容易啊，你們母女倆長得都還不錯，要不，我介紹個賺錢的行當給你們？星光娛樂城是我們老闆開的，你們去那裡工作，錢就嘩嘩的來了。」
楊飛點點頭，說道：「有事跟我說，我們是同學，你又幫過我忙，能幫的我一定幫你。」
說完，他帶著人離開，走到外面，看到楊飛的車，不由得一愣，問身邊人道：「這是什麼車？」
寧馨看看自家院子，臉色驚慌的道：「他們又來了！」
不怕社會人強橫，就怕社會人也懂法律。
「那我們不管。沒錢還，那就把這房子收了！這老房子，多少也能抵幾萬塊錢吧？」刺青男打量著老房子，像在看自家的菜地。
楊飛看她梨花帶雨的樣子，真是我見猶憐。
寧母大聲道：「寧國慶借你們的錢，是用來盤活廠子的，他的錢全部放在廠子里，現在廠子虧得破產了，他上哪裡拿錢還你們？求求你們了，寬限些時日，他籌到錢，自和-圖-書然就還給你們了。」
「寬限？行啊，我們也不是不講情面的人。這樣好了，你們先把利息錢還上來吧！十萬的本金，三分錢的利息，一個月就是三千！他借我們的錢，有一年了，你們先把三萬六千塊錢的利息還了吧！我可沒欺負你們，這都是寧國慶白紙黑字寫下來的字據！」
回到家，母親吳素英做好了飯菜。
楊飛聽到他們的談話，咽下嘴裏的肉，怔道：「媽，怎麼回事？我哥要帶小姑娘回家吃飯？肖玉娟呢？她和我哥分手了？這不可能吧？」
「嘿嘿，大嫂，這你就不懂了。我們是合法的金融投資公司，三分的利息，也不犯法，算不上高利貸！不信？我給你普一下法吧，最高法的司法解釋並沒有嚴格否定高利率，而以是否超過年利率的36%為執行標準，借貸雙方約定的利率超過年利率36%，超過部分的利息約定無效。」刺青男冷冷地說道。
楊飛見她如此著急，幫她解和*圖*書開安全帶，問道：「怎麼了？有麻煩嗎？」
「你別吃了啊，等下有貴客來。」吳素英笑呵呵的道。
「看不出來，那小姑娘悶不吭聲的，居然釣了這麼個有錢的凱子，看這車牌是深城那邊的，有這車就能還錢了，我們明天再來！」刺青男圍著勞斯萊斯轉了一圈，嘿嘿一笑，帶著人揚長而去。
她急於下車，卻忘了身上有安全帶，起了兩次身，都無奈的坐了下來。
吳素英低聲道：「你忘了？小軍說要帶著人回來吃飯的。」
吳素英看看牆壁上的掛鐘，念叨道：「怎麼還不回來？」
「呵呵，怎麼沒她的事？她也是這屋裡的人，也是你老公生的女兒吧？父債女償，不算過分吧？」一個手背上有刺青的大肚子男人，色迷迷的盯著寧馨看，「小姑娘長得真不錯，多大了啊？」
她話剛落韻，楊立遠就進屋了。
「你這可是下血本了！」楊立遠道，「我過生日，都沒這麼好的待遇。和圖書」
「貴客？」楊飛笑道，「我就是最貴的客了！」
「錢是我爸借的！我爸不會跑路，他一定會還給你們的！」寧馨回道，「你們逼我媽也沒用！他沒拿過一分錢回來！」
楊飛舔了舔手指上的醬汁，又拿起一隻豬腳吃起來。
楊立遠抖掉身上的雪，聳聳鼻子：「鹵豬腳的味道！還有辣子炒雞！爆炒腰花！回鍋肥腸！這麼多的好菜？」
楊飛沒有走，坐在車裡看著外面。
多少年以後，他有錢買到市面上最好吃的豬腳，卻再也買不回媽媽菜的味道。現在當然要多貪吃兩隻了。
寧馨護在母親身前，冷艷的臉，俏目一橫：「你們別亂來！我報警了！」
「你是客？」吳素英瞪了他一眼。
寧馨輕輕搖頭：「謝謝你了，我們自己會處理的。」
楊飛心想，我的媽啊，你說的這些也算是清淡菜？
刺青男看到有人進來，大手一揮，惡狠狠的道：「我再給你們最後一天時間！明天再交不出錢，要麼把房子和圖書賣了，要麼你們母女去星光娛樂城賺錢還債，什麼時候還完了，就放你們回來！這事就算告到法院去，我們也有理，還會申請法院強制施行！我們走！」
吳素英笑道：「還有清淡些的菜，魚頭豆腐湯，墨魚豬肚，剁椒紅蘿燉老鴨，都是滋補的菜。」
楊飛一看桌上豐盛的晚餐，笑道：「媽，今天是什麼好日子？又不是誰過生日，你怎麼捨得做這麼多好吃的菜？」
「報警要是管用的話，還要我們做什麼？」刺青男抹著油乎乎的大嘴巴，「你爸借了我們的錢，現在我們找不到他，只能找你們母女倆還錢。你說，我們該不該報警啊？」
寧馨的家到了，她伸手想去開車門，卻不知道該按哪裡。
「兩個R字，不知道是什麼車，應該是外國的進口車，看這樣子，比我們老闆開的佳美還漂亮，怕是不便宜吧？」
楊飛冷眼看著他們走遠，問寧馨道：「需要幫忙嗎？」
楊飛幫她打開車門，朝外面看了一眼，忽道：「和圖書你家來了好多客人啊！」
「不乾不淨，吃了沒病。這可是爺爺從小教我們的。」楊飛最饞的，就是媽媽做的鹵豬腳。
寧馨喊了一聲：「媽！」
楊飛走了過來，沉聲問道：「寧馨，是不是有麻煩？」
寧馨嗯了一聲。
「瞧你這話說的！」吳素英笑道，「我這不都是為了孩子嗎？」
寧母怔住了。
「三分的利息？你們這不是放高利貸嗎？」寧母身子輕輕顫抖。
楊飛駕車離開。
寧馨顧不上回答，下了車，急忙跑進院子。
吳素英哎呀一聲：「你剛進門，手也不洗就抓菜吃！多大的人了，這個習慣還沒改變！」
寧母被幾個男人堵在裏面，正無助的流著眼淚，看到女兒回來，連忙叫道：「馨馨！你進屋去，這裏沒你的事。」
寧馨嗯了一聲，在他面前，她又羞又怯，窘迫的不知道說什麼好。
「哦！」楊立遠道，「就怕你這些菜，口味都太重了，人家姑娘不愛吃。」
說著，他抓起一隻豬腳啃了起來，滿嘴都是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