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我等你。耗子，靠邊停一下。」
「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也不跟我商量一下？」
今天的會議上，楊飛並沒有談及撤廠的具體操作流程，只是和管理層通了通氣，先打個埋伏，讓大家有一個心理準備。
可是現在不同了。
南化廠和活力廠加在一起，年產能達到了十五萬噸，在這幾年裡，為美麗集團的發展，立下了汗馬功勞。
美麗集團日化產業迅速發展，搶佔了整個華中地區的市場，繼而輻射全國，短短几年時間里，就發展成了全國第一日化大企。
楊飛道：「這個工業區，還是老樣子，六年來也沒什麼變化，市裡的工業發展，很乏力啊！」
話是這麼說，其實楊飛也知道，等他前腳離開，後腳全廠人都會知道撤廠的消息。
「以前能進國企當工人，都是家世很好的人。」耗子道，「像我們，沒背景，沒文憑，只能賣苦力。」
華中地區兩家最大的日化廠，同時被楊飛收于麾下。
楊飛道：「這也是我為什麼https://m.hetubook.com.com反對在益林大力發展工業的原因，連省城都只能發展成這個樣子，一個小縣城又能鬧騰到哪裡去？我一個人再厲害，也撐不起一個縣。」
「你嫌棄我了？」
楊飛不會這麼做，蘇桐也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對。
「楊飛，你不能這麼做，南化廠的業績還可以啊，我看這這幾個月的周報，並沒有到倒閉的困境吧？你是不是再慎重考慮一下？」
郭小麗現在已經是南化廠的質檢部主管，不過還沒有資格參加剛才的會議。
「我一直是我，我沒變。」
這個非常時期，他不想和蘇桐發生任何爭執。
有什麼事情，都是楊飛一言而決，當然用不著和一個秘書商量。
要商量嗎？
「楊飛，對你來說，這隻是一家老舊的工廠，但對南化廠的工人來說，這裏就是他們的家，也是他們賴以生存的生活來源。」
這就不是耗子能接的話了，跟著笑了笑：「飛少說是，那肯定是。」
「和_圖_書啊？我聽他們說老闆來了，我還不相信呢！真的啊？我這就出來。你等等啊，我、我換套衣服。」
這個號碼，還是蘇桐給他的。
散會之前，楊飛著重提醒大家，今天的會議內容，屬於公司的絕密，暫時不得對外宣揚。
楊飛權衡輕重之後，決定關停南化廠。
楊飛接過來，點著了一支煙，搖下一半車窗，看著外面熟悉的景象。
他想到和蘇桐在這裏看片的時光，彷彿還在昨天，誰知道一晃六年過去了。
六年前，楊飛急於擴張，又想樹立在行業內的領導地位，就只能從別人手裡收購，才能更快更好的完成產業布局。
「這是對老闆的尊重。」
企業經營中，既要學會加法，更要學會減法。
車子剛駛出大門，楊飛忽然記起郭小麗來。
楊飛笑道：「沒事，我們是老同事了，你還怕見我啊？」
「你知道這是我的電話號碼？」楊飛呵呵一笑。
「蘇桐告訴我的，我一直存在手機里，卻不敢隨意打擾你。你怎麼想到www.hetubook.com.com給我打電話了？」
擴張是加法，撤廠是減法。
他怕再講下去，兩個人能在電話里吵起來。
「師姐，我正想你呢，你電話就來了。」楊飛笑道，「真的是心有靈犀一點通。」
他看到不遠處的宿舍樓，忽然有些傷感的道：「南化廠要是撤了，這個工業區就更蕭條了，生活街也會倒閉一大片門面。」
「我知道，師姐，集團的發展，到了一定高度，我們必須有取有舍。南化廠的安全隱患實在是太多了，人浮於事的情況也很嚴重，與其花費大量金錢、時間和精力去整改，還不如一刀切了乾淨。」
「我在南化廠，門口這裏，你出來吧。」
「行了，我知道。你多休息，注意胎兒，別生氣。」楊飛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我還記得，你收購南化廠時，你站在所有南化廠工人的面前，做了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講，你要求大家以廠為家，努力工作。可是，你現在卻要把他們的家給拆散了。」
楊飛下得樓來，揮了揮手，不和-圖-書讓他們送。
耗子已經拉開車門，請楊飛上車。
「楊飛，我也曾經是南化廠的工人，南化廠的事情，遠比你想象中複雜。你知道當時市裡為什麼遲遲沒下決心賣掉南化廠嗎？就是怕處理不好！楊飛，聽我的，不要關停南化廠。就算你不想要了，你也要想一個穩妥的辦法來處理。」
隨著集團的急速擴張，老舊的南化廠，成了集團裏面最差的一個廠，設備陳舊，隱患重重。
楊飛抽完煙，接到蘇桐的來電。
現在再回過頭去看，事實證明，楊飛當初的收購舉動，無疑是十分明智的。
「我已經慎重考慮過了。」楊飛道，「經營上的事，你不太懂，你就不要插手管了。」
工人的流向？
「南化廠怎麼能關停呢？你別忘記了，我們就是在南化廠認識的呢。」
「喔，是啊，你怎麼知道了？」
每個時期，需要不同的加減法。
楊飛先後收購了南化廠和活力廠。
以前，楊飛是老闆，蘇桐只是秘書。
這是一項龐大的工程，楊飛需要和專業的團隊和圖書進行討論，才能做出決定。
「……」
「楊飛，你要關閉南化廠？」蘇桐似乎沒有心情和楊飛談情論愛。
他掏出手機，撥打郭小麗的電話。
「師姐，道理我懂，但我是企業家，我不是慈善家。就算我是一個慈善家，我也首先是個企業家，其次才可能是慈善家。我如果在企業經營行為中賺不到錢，又拿什麼去做慈善？」
他在南化廠開完會議，已經是下午五點半。
「……」
蘇桐道：「楊飛，你變了。」
她一看來電，趕緊接聽，驚喜的道：「楊飛！不對，我應該叫你老闆。」
「耗子，我以前就在這裏面工作，每個月三百七的工資，在當時算是高工資了，國家幹部也才這麼多工資呢！」
耗子答應一聲，將車子停在馬路邊。
蘇桐肚子里，有了楊飛的孩子，她覺得自己應該是主人姿態了。
「飛少，抽煙？」耗子拿起煙盒遞到後面。
怎麼撤廠？
廠房設備的其它用途？
知道就知道吧，紙里終究包不住火，先讓大家知道，看看工人們的反應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