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飛，琳達哭得很傷心。」陳沫不知何時，來到了楊飛身後。

楊飛沒有說再見，因為他也不知道，會不會再和琳達再見，就算再見，又要以一種怎樣的心態來面對她？

「或許，他沒得選擇呢？」陳沫道，「他也只是一個高級的打工仔，如果公司要求他來當卧底，他能拒絕嗎？」

楊飛失聲道：「老硯？美麗學校現在的校長？你認真的嗎？」

琳達走後，楊飛起身，來到玻璃窗前，他伸出手指，勾開百葉簾，看到外面花壇邊坐著的肖恩。

陳沫喊他，肖恩也沒有聽到，徑直出了辦公室，直到走出美麗大廈，他才發現，女兒琳達並沒有跟出來。

「肖恩先生，正因為你沒有給美麗集團造成太大的損失，所以我才沒有起訴你。」楊飛用力揮了揮手，「今天的事情，對你來說是一個極大的教訓，我相信一定會給你今後的人生路途，帶來一些改變和助益。多說無益，請離開吧！」

陳沫道：「你不覺得老硯深藏不露嗎？他看起來玩和_圖_書世不恭，其實是一種看透人情世俗后的淡薄，他行事不拘一格，這也是極高智慧的具體表現。他有清大的學歷，更有海外名校留學的經歷，他這樣的人才，不應該被埋沒。我覺得，他這個人，和你一樣，深不可測！」

陳沫道：「老硯的能力，不比肖恩差，肯定可以勝任美洲分部總裁一職，我唯一擔心的是，他不會同意出任此職。我們只有一個辦法可想！」

楊飛手撐著下巴，微微皺眉：「這才是最令我頭疼的事。開除肖恩很容易，但要找到一個人來代替他，卻很困難。說實話，沒有人比肖恩更適合擔任美洲分部總裁了！」

楊飛道：「我不知道他會做出怎樣的選擇，你要知道，他同時被新老東家給拋棄了，現在的他，一無所有，也許，他失去的東西還會更多，包括但不限於你家的大房子、甚至是他現在的妻子。」

「或許吧！」楊飛微微一笑，「去吧，琳達，此刻，你父親比我更需要你。告訴你父親，ｍ.hetuｂoｏｋ.ｃoｍ•com一份事業的結束，並非人生的終點，也許正是他的另一個起跑線。」

楊飛轉過身來，說道：「泰勒已經曝露了，她會回到公司，我安排她當助理，負責美洲業務的聯繫。」

上一次來華夏，他是作為貴賓，獲邀前來，得到了無比高貴的禮遇。

楊飛淡定的看著他倆，一句話也沒說。

肖恩抿了抿乾裂的嘴唇。

「不！」琳達哭泣道，「在你和父親之間，我選擇你！」

「人這一生，會做無數的選擇，但緊要關頭處，卻只有幾步。肖恩在最重要的時刻，做出了最錯誤的抉擇。」楊飛沒有回頭。

琳達吃了一驚，急道：「楊飛，我們再聯絡——不管發生什麼樣的事情，我們都不可分割！我現在要去找我的父親了！再見！」

「我們還是朋友，對嗎？你來學校，還會找我，對嗎？」

陳沫道：「老校長。」

陳沫道：「一個助理很好找，但是，美洲那邊缺少了肖恩，我們必須儘快找到一個人來替代他的位置heｔｕｂｏok•ｃｏm.ｃom。」

楊飛道：「你說的是結果，而我在乎的是過程。如果一個人，從一開始就是欺騙我的，你覺得，他還能得到我的信任嗎？我用人，首重品德，其次才看中他的能力。因為能力可以通過後天培養獲得和提高，而品德卻極難改變。」

而如今，他再次前來，卻連一杯茶也沒有了。

楊飛默然，然後說道：「他無法選擇當不當卧底，但他可以選擇，要不要對我坦白。如果當初他坦白了，那我對他的信任，肯定會再加深一層。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決裂。」

琳達輕掩住嘴：「你是說，他會輕生嗎？」

肖恩說道：「我到美麗集團任職的時間並不長，只有一年的時間，這一年來，我都在籌備和建設美國分廠，總部給美國分廠的技術和成果，都事先在華夏得到了應用和推廣，我真的沒有給他們任何有用的情報。」

楊飛道：「難得啊，你第一次向我推薦人才，嗯，是誰啊？我認識的嗎？」

陳沫似有所悟，點了點頭，說道：「你的直和-圖-書覺真的很准，沒想到肖恩真的是間諜。而你用的手段，又實在是高明，只用了幾封郵件，就離間了寶潔和肖恩。」

陳沫笑道：「我忽然想到一個人，或許他的能力和學識，還是可以勝任的。只不過，你一定不會同意。」

他鬆開手指，百葉簾彈了回去，把外面的風景，隔擋在窗外。

肖恩耷拉下腦袋，像刺蝟一樣的鬍鬚下面，嘴唇輕輕張動：「老闆，我敢用我的生命發誓，我並沒有輸送任何有用的情報給對手。」

所以說，和下屬發生太親密的關係，並非一件幸事。

陳沫道：「你當然認識啊，還是你發現的他呢！」

肖恩沒有拿桌面上的那個信封，或許他覺得，自己不配拿楊飛的譴散費，他落寞的轉過身，腳步蹣跚的出了門。

此刻，琳達正緊緊拉住楊飛的手，情詞急切地說道：「楊飛，我父親的行為，不會影響到我們之間的交往，對不對？」

要不是看在琳達的面子上，他早就起訴肖恩了。

公私難分、恃寵而驕、投鼠忌器，正是掌權者的ｗｗw.hｅｔubooｋ•ｃｏm•com大忌。

楊飛良久沒有說話。

楊飛摟了摟這個美麗的人兒，在她額頭上印上一吻，望著她的眼睛，說道：「琳達，我們必須正面現實，雖然我是如此的愛你，但是，你父親的行為，已經嚴重的傷害到了我以及我的商業王國。你是一個可愛而且美麗的女生，我貪戀你，如同貪戀我的商業王國一樣不可自拔，可是，如果讓我二選一的話，我只能對你說一聲抱歉。」

楊飛捧起她的臉，慢慢擦去她臉上的淚水：「琳達，任何事情都可以選擇，唯獨父母不可以。」

琳達急忙說道：「楊飛，你相信我爸爸！他不是個壞人！」

楊飛淡然一笑：「在這個高科技產品層出不窮的時代，我們最終可以依靠的，恰恰是最沒有高科技色彩的辦法，比如說，靠翻檢辦公室的文件垃圾來獲取情報，或者通過最原始的郵件來曝露別人的秘密。」

楊飛訝道：「是嗎？是誰啊？」

肖恩在美麗大廈外面，找了個花壇，坐在邊沿冰冷的瓷磚上，抬頭看了一眼美麗大廈閃耀著光芒的玻璃外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