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年少時喜歡李白，年紀大了，漸漸喜歡蘇軾。我覺得李白更像一個抽象的人物形象，而蘇軾更加立體、更加具體。個人感覺，不做學術討論。」
楊飛朝他們揮了揮手：「辛苦了。」
楊飛啞然失笑：「看書，看著、看著就睡著了。」
裏面，靠窗的沙發上，半躺著一個人。
「那要換車了啊。」
「還是去繆斯嗎？」
兩人一邊說，一邊出來。
「你這裡有很多書啊，你看過的有哪些？借給我看唄。」
韓依依輕聲道：「要不，去我家坐坐？我有好酒。」
也是啊，不是男朋友的話，這麼晚了，為什麼還去女方家？
復活里有一段話，是從《登山訓眾》里摘抄下來的五大戒律。
進了屋，他才發現，她父母也在。
「這麼牛？看書不用時間的嗎？」
「是啊，我主要是想看你的批語。」
她取下一本《經濟學原理》，笑道：「這大部頭，你也看過啊。」
「那我還是不啃了。我最近只對小說感興趣。咦，你這裏還有武俠小說呢！」韓依依和_圖_書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似的，「難得啊！你居然也看武俠小說？」
「幹嘛？非得我看過的，你才看。」
其中第五條戒律是：人不僅不可恨仇敵，打仇敵，而且要愛仇敵，幫助仇敵，為仇敵效勞。
她輕輕的從他手裡抽出書本。
門口的保安看到他們，立正行禮。
「哪些書是你看過的？」韓依依走到他的大書櫃前。
難道有小偷？
韓依依停了下來，遲疑一下，還是走了過去，輕輕敲了敲門。
韓依依現在是家化集團的老總，公司配了車。
她走近了，不由得啞然失笑。
「看你批過的書，就好比和你共同在讀書，這是一種很奇妙的體驗。」
書翻在第509頁的位置。
韓依依扭了扭脖子，反手按了按頸部，坐得久了，感覺脖子僵得都不是自己的了。
他手裡，還捧著她借給他的《復活》。
原來，楊飛居然斜躺在沙發上睡著了。
「隨便你拿啊，看完記得還回來就行了。」
是楊飛！
「學過。」楊飛道，「聽教授講課，hｅｔｕbｏｏk•ｃoｍ•coｍ就有些意思，光看書的話，挺無聊的。」
「韓總！」楊飛道，「你怎麼在這裏？」
韓依依輕輕擰了一下門鎖。
而第四條戒律的旁邊，楊飛也寫了兩個字：「馴民——換你來試試！」
「快八年了。」
她最後挑了一本《蘇軾文集》，說道：「這本借我看吧，我看你批註得蠻多的。」
楊飛還以為，她家裡只有她一個人。
門應聲而開。
這字跡，遒勁有力，個性飛揚，肯定不是出自她這個淑女之手，而是楊飛寫上去的。
「……」
她抬腕看了一下時間，已經是晚上十點鐘了。
「老闆辛苦！」保安們回答。
楊飛伸了個懶腰，茫然的看了看四周，猛然醒悟到，自己這是在辦公室，而時間是晚上。
「哦？那你拿去吧。這書的確不錯。唐宋八大家裡，我最喜歡的就是蘇軾了。」
「哦，我也喜歡讀他的文詞。」
韓依依笑得前俯後仰，還想到書裏面翻找其它有趣的批語時，楊飛醒了過來。
楊飛剛想說不去了，和-圖-書忽然想到，陳沫她們都不在家，去遊艇上玩，只怕沒這麼快回來，便道：「也好，反正我已經睡過一覺了，估計回家也睡不著了。」
「嗯！」楊飛起身，說道，「書還給你了。」
大辦公室里空蕩蕩的，連一向加班很晚的亦黛也離開了。
楊飛道：「胡亂寫的。我忘記這是你的書了。要不，我買本新的，你把這本留給我好了。」
「你是太累了。晚上早點休息吧！」韓依依道，「回去？」
「不要！我就要你寫過字的。有你的墨寶在上面，將來說不定還能成為文物？」
「我隨便啊。繆斯這個時候只怕人很多了。去了也不安靜。」
「我還以為，你要說書和老婆，概不外借呢！」
看到女兒帶了男人回來，夫妻倆愣了好半晌，然後開始忙碌，又是泡茶，又是倒酒。
一般情況下，楊飛離開后，他辦公室的燈都是熄滅的。
「那行，麻煩你了。」
「說得你多大似的！」韓依依笑道，「老氣橫秋，跟個老學究一樣。」
「……」
「說出來你可能不和圖書相信，我上學那會，把學校附近租書店所有的小說，全部看了兩遍以上。」
「有人在嗎？」韓依依問道。
「看原著不好嗎？非得看我亂批過的？」
她關掉電腦，合上文件夾，拿起自己的公文包，走了出來。
更讓他不自在的是，韓依依父母，都把他當成了女兒的男朋友，言語間都有所體現。
她沒來由的緊張了一下，在考慮是不是先通知保安？
「要啊，從此，我就知道了廢寢忘食是什麼滋味，也學會了一目十行。」
「準備換。」
「撲哧！」
出了電梯，韓依依問道：「還去喝一杯嗎？」
楊飛沒有答應她。
公司的人全部離開后，會有值夜的後勤人員和保安人員關閉空調和電源，這些不用她來管。
韓依依看到，在這段話的旁邊，有人用筆寫了批註：「放屁！」
韓依依忍俊不住，撲哧一笑。
她笑著說：「那我就不開車了，坐你的吧。」
她揚了揚手中的書，笑道：「你寫的評語，可有意思了，比金聖嘆還入木三分！」
韓依依輕輕一笑，把門ｈetubｏｏｋ•com.coｍ全部推開，走了進去，笑道：「老闆，你怎麼還沒有走？」
「……」
楊飛不由得訕然。
她走了一段，忽然看到楊飛的辦公室還亮著燈。
沒有人答應。
韓依依道：「你還說呢！全公司的人都走了，就你還在加班！我進來一看，原來你是在這裏睡覺呢！」
楊飛嗯了一聲。
他寫的省略號，是什麼意思呢？
她又看到，在第二條戒律的旁邊，楊飛也寫了幾個點點：「……」
楊飛心一動，笑道：「方便嗎？」
而這條戒律的內容是：「人一旦同一個婦女結成夫婦，就要對她永不變心。」
這條戒律的內容是：「人不僅不可以眼還眼，而且當有人打你的右臉時，連左臉也要轉過來由他打。要寬恕別人對你的欺誨，溫順地加以忍受。不論人家求你什麼，都不可拒絕。」
而且，她父母已經睡下了，聽到門響就又起來了。
沒有人答應。
「這有什麼不方便的？一直說要請你到我家做客，結果你也一直沒去過。」
上了楊飛的車，韓依依道：「你這車，也有年頭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