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起碼，楊飛認識的這班人就不是。
她長得很精緻、很美麗，身材也很出眾，穿著一件鮮紅的弔帶衫，胸前印著一個誇張的西洋美女頭像。穿著一條短得不能再短的牛仔短褲，顯得雙腿又細又長，白色的運動鞋，白色的運動襪。
「喂，那是我喝——過的！」楊飛的話還沒說完，那杯酒，已經進了她喉嚨里。
然而，楊飛知道，這一切，需要雄厚的財力來支撐。
「不會？」
「……」
她甩著馬尾，朝楊飛走過來，二話不說，從他手裡搶過酒杯。
李涵莞爾而笑，給他倒了杯酒。
跳了二十來分鐘的樣子，李娟終於停了下來，再次朝樂隊吹了聲口哨。
世間芸芸眾生，每年又有幾個歌星成功出道？
「我不……」
李娟的身段、彈跳力，都讓楊飛嘆為觀止。
「那我叫人來開。」
李涵扶住杯子，笑道：「李娟，別這麼無禮。這位是我朋友，楊飛。」
李娟一口飲盡杯中酒，將杯子往櫃檯上一扔，發出哐啷聲響。
楊飛喊李涵：「喂，你管和圖書管你侄女！」
回到吧台坐下來，楊飛這才發現，自己渾身都汗透了。
「聽說過，沒見過面。」
不等他抗拒，他手中的杯子，再次被她奪走。
「……」
他們更像是一群文藝生。
「會唱歌？」李娟手撐在吧台上，以手支頤，問楊飛。
他們不在乎名，也不強求利益，只是沉醉在音樂里，像李涵母親沉浸在道法里，像楊明義沉浸在根雕中，像李婭楠沉浸在畫畫中。
楊飛哭笑不得，求助似的看向李涵。
「嘿，哥們，來一首帶勁的迪斯科！」李娟吹了一聲口哨，朝正在玩樂器的人喊道，「給我們伴個舞。」
「討厭吧？上過學的都討厭黑板！」
她的腳下像是裝了小馬達，每寸肌膚里都安著彈簧，再高難度的動作，她也能麻利的做出來。
「不會。」
李涵倒了杯酒，遞給楊飛，低聲道：「說了叫你別理她。」
「……」
親近的人或許可以看到兩三面。
李涵陪著楊飛坐在吧台，給他倒了杯檸檬水。
「好好回憶一下，李毅m•hｅtuｂook.coｍ•com就是那塊黑板，而且是寫滿了你看不懂的數學公式的時候。」
像黎小婉那樣機緣巧合，被楊飛相中出道的人，又有幾個？
楊飛端起來，剛喝了一口，門開了。
「不會。」
李涵聳聳肩，做了個無可奈何的手勢，叫楊飛自求多福。
「啥都不會，你來這裏做什麼？」
楊飛剛才說不會跳，只是謙詞。
李涵打了她的頭一下：「胡說八道！你這麼說李毅，回頭我告訴他去！」
「哈哈哈，你們不等我，就開始玩了啊？你們不通知我，我也知道你們在這裏！我沒來遲吧？」姑娘年紀不大，但也不小了，因為她個子高，但臉又嫩，皮膚也白，讓人不好猜測她的年紀。
「什麼？」
楊飛的體能也是一流的，跳起來雖然沒有李娟那麼瘋狂，那麼群魔亂舞，起碼也耐看。
「你先把人叫來，我再給你倒酒。」
「跳舞會吧？」
李娟拉著楊飛，已經到來了一堆樂器面前。
李娟道：「你認識他吧？」
那些人還真聽話，架子鼓那麼一敲https://www.hetubook.com.com，吉他和貝司手那麼一彈，電子琴那麼一和，音樂就響起來了。
普通的音樂愛好者，或者當愛好自娛自樂，或者只能像小兔子那樣，到街頭去賣唱，賺幾個嗓子錢，或者到酒吧兼職當樂手，那已經算得上是混得比較好的音樂人了。
「我拷，那你老牛逼了！你會譜曲啊？」
這裏的每個人，都活成了真我。
幾個樂手同時朝這邊豎起大拇指，當是讚賞。
楊飛道：「李毅？」
李娟撇嘴道：「切！我才不怕他。他也不會怎麼著我。我拿他無可奈何。他拿我也沒有辦法。」
李涵趕緊抓住杯子。
李涵看得極為訝異。
「會彈琴？」
「看見過。」
「你要開車。開車不喝酒，喝酒不開車。」
他們並非不會說話，相反，嗓音還出奇的好，進了錄音棚，或是拿起麥克風，一個個唱得跟歌星似的，又好聽，又有風度。
「不會。」
至於出專輯、當歌星？
楊飛道：「我倒覺得，她挺有意思的。」
李娟拉起楊飛的手，說道：「我教你！」
「上htｔps://m•ｈｅｔuｂook.ｃom.ｃoｍ過。」
李娟拍了兩下手掌，笑道：「我可知道你是誰了！你是賣洗衣粉的楊飛！我就說你有些面熟！喂，帥哥，我家的洗衣粉，以後是不是你包了？」
「呃？」
「來杯酒。」楊飛說。
內向、不喜歡說話，但又精通每一門樂器。
楊飛喜歡這種氛圍，隨意，自在，沒有做作的應酬。
「我不會開。」
工作室內有個吧台，裏面有個酒櫃，擺放著很多種酒水。
「哈哈哈！」李娟笑得前俯後仰，手搭在楊飛肩膀上，額頭抵在他的胸口，笑得讓楊飛感覺莫名其妙。
楊飛只得打電話給耗子，叫他到商業街來。
「看見過黑板吧？」
楊飛看過頂級的舞蹈表演，但眼前的李娟，卻比那些專業舞者更出色！
因為她忽然發現了楊飛的另一面。
李涵這是頭一次發現楊飛的另外面。
李娟拉著他不鬆手，徑直出門去了。
「我知道。回去的路，你來開。」
「再來一杯！」她把杯子放在櫃檯上，秀氣的手指輕輕一彈杯沿，杯子滑溜一聲，跑到了李涵面前。
高手在民間啊！
李娟hetubook.com.com笑道：「你比李毅有趣多了，他那個人，太死板了！我一直看不慣他。但又拿他無可奈何。」
放下手機，楊飛道：「可以喝酒了吧？」
李娟抓住楊飛的手，說道：「跟著我的節奏動，扭！腰，屁股，腿，扭起來。」
楊飛朝他們彎了彎腰，以示謝意。
她牽起楊飛的手：「你這個人很有趣，我喜歡！走，我帶你玩去！在這裏也沒什麼好耍的！」
「跳舞啊！別的我也不會啊！」
「切！這麼大個人了，什麼都不會！白活了幾十年！」
人生，也從中找到了意義。
一個風風火火的俏姑娘闖了進來。
鼓聲一響，音樂聲戛然而止。
李涵笑道：「你忘記了？美麗集團啊！」
人有千面，但我們通常只能看到別人的一面。
玩音樂的人，並不都是瘋子。
反而是像李涵他們這樣玩音樂的人，楊飛覺得，這才是真正的音樂人。
她問楊飛道：「你叫楊飛？這名字好耳熟，我彷彿在哪裡聽說過呢！」
蹦迪而已，誰不會啊？
「啊？好啊。」楊飛點頭。
「還好——千萬別見，極無趣的一個人！上過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