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涵笑道：「小娟，你別亂說！其實，佛家五葷，是指五辛，說的是蔥、蒜、韭、薤、興渠。道家五葷是指，薤、蒜、韭、蔥、胡荽也就是香菜。」
李涵道：「我哥就這麼沒牌面嗎？我偏賭我哥贏！我要是贏了，你們一人一萬，可不許耍賴！」
李正陽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對楊飛道：「我們上山走走吧！」
上山的路，只有一條小石徑。
李正陽道：「這詩，我倒是聽說過，這是唐代鳥窠道林禪師寫的一句偈語，意思是，人的生與死都毫無痕迹可尋，不知道我從哪裡來，也不知道向哪裡去。人從生到死，只有一件事是相同的，就是都無法擺脫迷惑。何必再在意這空虛不實的人生中的事情，這大千世界、人生都像是一場夢。」
陳沫低聲笑道：「這裡是佛門清凈地，我們卻在這裏燒肉吃，會不會唐突了仙家？」
寫的是：
陳沫把手中的燒烤遞給李娟：「李小姐，你幫我拿一下，我再去燒一點羊肉串，他愛吃。」
白和_圖_書雲觀的後院，有幾株桃樹，因為山林和屋宇的遮蔽，此刻仍然是繁花滿樹。
李涵其實早就看到了，只是微微一笑，不置評語。
楊飛是第一次聽說這首偈子，忽有所感，一時不由得怔忡住了。
楊飛道：「天下名山僧佔多，不是為錢為哪般？正所謂，世間眾生，來來皆為祿，往往都為利。」
陳沫拿了一把烤串走過來，遞給楊飛。
李娟笑道：「金角銀邊草肚皮，楊飛占的角多，他肯定贏了啊！」
李娟和陳沫各贏五千。
李娟道：「賭他倆誰贏！」
李娟道：「我們贏了！」
一口石欄古井邊，置一茶桌，一棋盤。
這不，李正陽的一條大龍，一不小心就被楊飛吃掉了！
李娟嗯了一聲，順手接過來，然後也學陳沫剛才的，餵給楊飛吃。
兩人你一子，我一子，下得很慢。
兩個男人正在對弈，旁邊數人正在做燒烤。
楊飛道：「紅袖添香是雅士，我是俗之又俗的一個俗人，吃肉正好。」
日
和_圖_書影中移，陽光透過樹葉灑落下來，將兩人的影子拉長。
陳沫嫣然笑道：「我也賭楊飛贏。」
李娟就是如此，她站在楊飛身邊，看得入了神。
李涵道：「我知道楊飛下棋肯定厲害！」
李娟撲哧笑道：「出家人還想著吃火鍋呢？」
李娟道：「下棋的人，要是這麼容易受人打擾，那就是他心不定，修鍊不到家！能怪我們？哎，我們來打賭吧！」
李娟道：「嗯，就賭一萬塊錢好了！陳沫，你也來。」
小廟的側面牆壁上，不知道誰題了一首詩。
來時無跡去無蹤，去與來時事一同。
李正陽一愕，笑道：「不得了，你是用商業的頭腦來解讀啊！」
李涵道：「我以為他會故意放水，輸給我哥，沒想到他不給我哥面子，居然下贏了！」
陳沫回到燒烤架旁邊坐下來，燒了一會兒肉，抬頭看到這一幕，不由得撲哧一笑，對李涵笑道：「你瞧，毫不違和呢！」
李正陽哈哈笑道：「別人是紅袖添香，楊飛https://www.hetubook.com.com你是紅袖添肉啊！」
下棋之人，是楊飛和李正陽。
李正陽哈哈笑道：「第一次和楊飛下棋，沒想到你棋路如此老辣！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李娟道：「我押了楊飛勝，我當然幫他了。」
李正陽道：「你這小丫頭，你到底幫誰呢？」
看棋的人，若是懂棋，就會越看越深入。
楊飛搖了搖頭：「不敢研究，只是胡亂看過幾本書，聽說過幾個禪林逸事。」
李涵道：「打什麼賭？」
李涵道：「一盤棋下幾個小時，下得也太慢了，沒什麼好賭的。」
他忽然笑道：「李哥，你看這裏。」
楊飛道：「此處有白雲觀，觀里香火甚盛。此廟建在這裏，成本極小，卻能得到極大的收益。因為通道的人，多半也信佛，就算不信佛，見著了佛像，多少也要投幾個功德錢。建廟的人只須按時過來清理功德箱就行了。你說妙不妙？」
陳沫道：「香菜也不能吃啊？那吃火鍋多沒味啊？」
楊飛勝。
她們嘰嘰喳喳的，已經hetubook.com.com把楊飛和李正陽的棋局給押上了。
李娟看了一眼，叫道：「楊飛贏定了！」
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
山頂上有一座小小的廟，也無人值守，只有一尊佛，一個香爐，一個功德箱，跟土地廟差不多形制。
李娟道：「那你為什麼不買他贏？」
李娟道：「就賭一盤好了。我猜楊飛贏！」
布局之後，一直在中盤纏鬥。
楊飛沒有伸手接，而是張開嘴。
楊飛的棋路，開始的時候是猛烈的廝殺，然後是穩打穩紮，快要收官時，又會進行激烈的絞殺。
認識楊飛這麼久，一直覺得他是個樂觀、堅強、淡然的人，不管再難的事情，也不曾見他如此悲傷過。
李涵和李娟，還有陳沫、小玉四個人，正在做燒烤。
楊飛知道他有話要說，便起身跟了上去。
大家都笑了。
陳沫抿嘴一笑，一根根的餵給他吃。
楊飛道：「這廟建得好。」
李正陽問道：「孤零零一座廟，有什麼好處？」
李正陽道：「想不到，你對禪宗還有所研究？hｔtｐs://ｍ.hetｕｂoｏk•cｏｍ•ｃoｍ」
這一次，楊飛和李正陽一邊走，一邊聊天，走到了頂上。
李涵道：「還沒官子呢，你嚷嚷啥子？」
楊飛這是怎麼了？
李涵輸了，須拿出一萬塊錢來。
李涵道：「先說好，賭什麼呢？」
何須更問浮生事，只此浮生是夢中。
兩人的對局從一個角上開始激烈戰鬥，漸漸蔓延至全盤。
李娟笑道：「楊飛這一招使得妙，先在左上方故布疑局，然後在中場吃掉了大龍！這可是聲東擊西的妙招啊！」
李娟道：「這是道觀，道家又不忌油腥。道家主祭的時候，還要用三牲呢！便是和尚，酒肉和尚也多得很，這叫佛祖心中坐，酒肉穿腸過！」
李涵道：「噓，小聲一點，別驚了他們下棋。」
一局棋，通常以占角開始，然後是守角和掛角，形成角上的攻防。
楊飛來過白雲觀幾次，但每次都只到半山腰的觀里，並沒有登上山頂。
兩人又對弈了一個小時，這才決出勝負。
他反覆的吟詠了好幾遍，咀嚼其中的滋味，潸然淚下，止也止不住。
李正陽十分訝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