競技場上空猛然爆發出一聲怒吼，如同悶雷劃破天空一般。

「辰。」

「把那個名字，再說一遍！」

「這小傢伙的技能是數碼金屬化，你覺得這種攻擊，對他會有效果么？真是……越來越蠢了啊……」

天烈聽見朋克少年的話，卻轉過頭，深深望了一眼陳小練：「謝謝你。」

「給我閉嘴！」

他站起身，走到那深坑之前，蹲下身看著坑裡仍舊躺著的天烈：「嗯，雖然她沒有辦法在這個副本里殺了你，但……如果你的技能不是這種連痛楚都能屏蔽的數碼流化的話……讓你很是難受一陣，還是很容易的。你能自己爬出來吧？」

在她雙腳邁出的同時，一扇門也出現在了面前。頃刻之間，人已經走進了門中，而門也緊跟著消失於無形。

紅髮女此刻臉上的表情猙獰無比，死死盯著天烈，雙眼已經變得如同頭髮一樣血紅。

「辰。我說，他的名字，叫辰。」

紅髮女看見天烈若無其事的表情，臉上的怒意更盛，剛要再出手，肩膀卻被輕輕按住了。

天烈仰頭大聲道：「有一個人，你欠了他一筆很大的人情。」

天烈緩緩搖頭：「不是這樣。他已經消失了很久，久到……荊棘花團的內部都已經分裂了。」

陳小練訝然轉臉看著天烈，心中一震。

朋克少年皺起眉頭，低頭沉思片刻，突然伸出手打了個響指。

朋克少年上下打量著天烈，笑笑：「脾https://www.hetubook.com.com氣倒是還不錯。被她這一頓暴打，居然還能那麼心平氣和。對於一個S級的強者來說……嗯，很不容易了。」

天烈話音剛落，雙腳便突然懸空離地，整個人漂浮在了空中。

「你也不知道？」朋克少年皺眉，苦笑：「看起來，那還真是挺大的麻煩了。至少，先把你知道的說出來吧。」

天烈面色如常，甚至眼神中還帶著些許不屑。若是換了普通人，此刻早已因為窒息而掙扎不休了。但天烈卻只是脖子處的指痕上，浮現出了淡淡的金屬顏色而已。

紅髮女表情恐怖，猛地一揮手，天烈巨大的身子便飛了出去，激烈的破空聲響起，如同一顆炮彈撞在了場邊的看台上。

朋克少年此刻剛好喝完了那瓶可樂，隨手將空瓶向一旁丟去。瓶子尚未落地，就已經消失在了空中。

但陳小練卻沒有出聲提醒，只是心中不斷盤算著。

「零城……消失了？」

朋克少年似乎完全不打算露面的樣子，只有聲音在競技場中響起。

陳小練眉頭暗中一皺。

或許紅髮女確實沒有辦法在這個副本中殺掉天烈，但——縱使天烈還手反抗，也不能解決任何問題，而只會繼續將所有人的時間都拖延在這裏。

若是仔細看，便能夠看到那轉變為金屬顏色的肌膚之下，還有著一連串微小的數碼流正在流動不息。

朋克少年和_圖_書聳聳肩，撇了一下嘴：「我只是提個建議而已。如果你無聊到連揍一個不會痛的沙包都覺得是一件……嗯，很有趣的事情的話，那就隨便你好了。我可以在旁邊等著，等到你揍爽了為止。」

天烈表情嚴肅：「我想我看起來並不像是一個會開這種玩笑的人。」

他的脖子上出現了數道指痕，就彷彿紅髮女正用手掌用力掐著一般。

下一刻，競技場的中央，空間猛地扭曲，兩隻纖纖素手毫無徵兆地出現，將空間硬生生地撕裂。

而紅髮女的右拳，也如同暴雨一般落在天烈的身上。

「你看，他似乎根本不會痛的樣子。你又沒有辦法在這裏殺了他，就是再打上一整天，也沒什麼意義吧？」

在那個一片白茫茫的空間內見到那兩個老怪物的，也只有他自己一個人。

如果忍耐能夠解決問題，那麼，就忍耐吧。

從那撕裂的空間裂隙中，一個白衣紅髮的身影倏然現身，一閃身就已經出現在了天烈的身前。

那個……不是紅頭髮的？

雖然那個朋克少年看起來不過十八九歲，那個紅頭髮的女人的外貌也很是年輕，但陳小練清楚，這兩人必然都是活了不知道多少年頭的老怪物了。兩人的外貌，只怕也可以隨意改變。

朋克少年擰開可樂，滿意地喝了一大口，打了個嗝，衝著不遠處的紅髮女揮了揮手：「繼續吧，為我表演你揍沙包的本事。加油，我看和_圖_書好你哦！」

此刻對天烈說話的，卻正是紅髮女！

「辰失蹤了。沒有人能聯繫得上他。」

天烈自知自己絕不是面前這老怪物的對手，自然也懶得去反抗。反正無論那紅髮女打得有多重，他也不會有半分痛楚。

天烈在看見眼前的人時，就知道事情不對了。但他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的懼色，只咧開嘴一笑大聲道。

「什麼？」朋克少年一愣，隨後眼神中流露出一絲訝然：「不要告訴我，你說的那個地方是……」

而和天烈對視了一眼后，陳小練也飛快地明白了天烈的意思。

天烈望著朋克少年，搖了搖頭：「去不了的。根據我搜集到的情報，他最後消失的地方，是一個我們本就無法進入，並且……現在也已經不存在了的地方。」

剛才走進那道門的，就只有他自己一個人。

「失蹤？」朋克少年看看天烈：「他是玩家，而玩家本就不屬於這個世界。如果他沒有登錄的話，你沒有辦法聯繫上他，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

不知什麼時候，那朋克少年已經出現在了她的背後。

如果不是這樣的話，以原本的天烈性格，又怎可能當真如同一個沙包一樣，被紅髮女這般折辱？

紅髮女的每一拳，都重得猶如攻城錘一般，整個競技場中只能聽見一聲又一聲的轟鳴。

「好了。現在那傢伙已經走了。雖然她不管跑去了哪裡，也能看到這裏的情形，但我想……」朋克少年和-圖-書笑了笑：「她現在，只怕是沒有心情看的了。說吧，辰他……遇到了什麼麻煩？」

以他們兩人在這個副本中近乎GM的許可權，要改變自己的聲音，根本不費吹灰之力。

天烈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

天烈仰頭看著朋克少年，點點頭，雙手從身後一撐，人已經躍出了坑中，站在了地面上。

但紅髮女卻分明沒有做出任何的動作！

「是么……」朋克少年摸了摸下巴，沉吟道：「那他最後出現的地點在哪裡？你們沒有試圖去那裡找過？」

紅髮女猛然回頭，死死瞪著朋克少年：「你閑事管夠了么？」

「我欠了人情？笑話！」紅髮女的聲音冷哼一聲：「這個世上，還有誰配被我欠人情？」

「那麼多年過去了……你對辰的怨氣還是那麼大啊……」

整整半個看台轟然倒塌！

頭頂上另一個聲音響起，是還沒有露面的朋克少年。

紅髮女轉過頭，死死盯著朋克少年。

明明是能夠數據流化的身體，這一次被紅髮女的手刀插入之後，天烈卻竟然無法掙脫，而是被牢牢鎖住，重重砸在了地上。

上空沉默了片刻，一個聲音響起：「你找我做什麼？」

這個聲音聽起來雖然低沉厚重，聽來完全是個男人的聲音，但他方才見過了那兩個老怪物，如今自然對得上號。

「恐怕……你應該已經能猜到了吧。」天烈嘆了口氣：「那個地方，叫零城。」

紅髮女最後一和圖書拳重重砸下，直起身來，卻看見地上的天烈仍舊是一副滿不在乎的表情，長長出了一口氣，狠狠瞪一眼朋克少年，轉身邁步便走。

天烈笑笑：「他曾說過，如果他遇到了自己也解決不了的麻煩，這個世上能幫他，也願意幫他的，怕是只有你了。而現在，他只怕就是遇到這樣的麻煩了。」

看台的廢墟煙塵瀰漫，幾塊巨大的碎石飛起，天烈從廢墟中站起，撣了撣身上的塵土，重新走向競技場的中心。

僵持了良久，紅髮女猛地轉頭，衝到了天烈面前，左手並指成刀，刺入了天烈的右肩。

「不得不說，你的運氣真的很好。」

朋克少年沖紅髮女笑了笑：「而且……人家已經說了，是來找我的。」

「誰？」

朋克少年喃喃自語重複了兩遍，緊盯著天烈：「你……不是在開玩笑？」

片刻之間，天烈的身體被她一拳又一拳的轟擊，竟然硬生生在地上砸出了一個巨大的深坑。

說完，朋克少年竟然真的轉頭走開，在競技場的一角抱膝坐下，打了個響指，一瓶可樂就憑空出現在了他面前的空中。

那麼……天烈又怎麼會知道，這兩人之中，有一個人是紅色頭髮？

下一刻，他與天烈都消失在了原地。

兩人對視了良久，朋克少年的臉上始終帶著悠然的笑意，而紅髮女的面色卻越來越是鐵青。

——正是因為「死」過一次，又以漏洞者的身份重生，天烈的人格才會融入了原本的大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