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擔心？」格蕾絲反問道。
「真是可惜。」兀牙惋惜地看了一眼陳小練：「你是我在世界盡頭那麼久以來，第一個，也是唯一欣賞的新人。」
像德爾哈那種廢物，連四個沒有任何能力的前覺醒者都無法清除，殺了也就殺了，沒什麼大不了。但這個少年要是也殺了，那就有些可惜了。
「也不完全是。」兀牙搖了搖頭：「你確實很強，所以……我總得需要一些時間，來布置一些後手。聰明人了解了一切之後，自然會願意加入盟約，但這個世界上……不，這個世界的盡頭裡，也一向不缺乏蠢貨。萬刃！疾！」
「半天了，他們到底在說什麼？」丹尼爾緊張地抓著前排靠背，透過搖下的車窗望著大橋盡頭。
「你難道跟我們不在一個位置上？」兀牙冷笑：「如果開發組發現了這裏的異狀，清空的是所有人，你以為自己就能逃得掉？」
大橋之中的一根根鋼筋，不知何時已經悄無聲息地被兀牙的力量扭曲，凝練成了一柄又一柄的長劍，圍繞著兩人盤旋不休。
「我知道。」陳小練淡笑，望了望大橋盡頭的SUV：「但那裡——有我的朋友。」
「好。」兀牙壓抑著自己的怒氣，做出了最後一和_圖_書次的嘗試：「那麼，我給你優待吧。你只需要在這裏待著就好。殺人的事，我來做。」
格蕾絲一時語塞。
見藍海一直沒有開口，格蕾絲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要麼……我們走吧。」
「陳小練救過我們，你忘了？」藍海淡淡道。
「藍海！你究竟怎麼說！」格蕾絲見藍海不說話，有些著急：「再不走，只怕就走不掉了！」
「萬炎，疾！」
「我覺得格蕾絲說得有道理。」丹尼爾接過了話頭：「我們剛認識這小子，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什麼樣的人。就算他之前曾經救過我們……但誰能保證他一直站在我們這一邊？」
在世界盡頭中，他已經不知道有多久沒有聽過有人敢於這樣拒絕自己了。
「而你，就是那個蠢貨！」
「你……你說什麼？」
但格蕾絲還是心有不甘，咬了咬牙：「他要真是對我們沒有惡意，我們就算是走了，也不至於就反目成仇。何況……我們來時一路上不也沒出什麼岔子？既然能來，當然也能回去。」
兀牙瞪大了眼睛看著陳小練，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是不是還沒弄清楚現在的狀況？」兀牙眯縫起眼睛，盯著陳小練：「只要和*圖*書回收站清理機制重新啟動，你在世界盡頭裡，就擁有不滅的生命。在這裏，你身體的數據已經不會再更新。你不會變老，可以得到永生。而如果等到開發組發現了這裏的異狀，轉為人工操作的話，我們所有人都會死！包括你在內！」
兀牙右手一甩，那火球已經向著天空飛去，劃出一道弧線，落向大橋的另一端。
陳小練雙眼中精光一現，長刀已經揮了起來，一道金光自刀身上飛出，后發先至，在半空中追上了火球。
「如果事情能用交涉解決，那豈不是更好。」楊林看了一眼他們倆，沉聲道。
她方才也見到了陳小練的身手。從全速行駛的車上跳下，卻跑得比車更快，眨眼間就衝到了大橋上。
「藍海……」
「你們快看！」
那火苗在掌心中只是一現，立刻便飛速膨脹起來，轉眼間就漲成了一個一米方圓的火球。
兀牙剛才是真的被眼前這少年的實力震驚了一下。
「無所謂了。死人的感謝，在我看來很廉價。對了……」兀牙也笑了起來：「知道為什麼我會那麼不厭其煩地對你解釋那麼多麼？」
「你是想自我誇耀一番自己的友善？」陳小練譏諷了一句。
何況，如果陳小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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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藍海沖楊林點了點頭，又轉向格蕾絲：「你擔心，陳小練會與我們為敵？」
丹尼爾突然叫了一聲，指著陳小練兩人的方向。其餘三人紛紛轉頭過去。
「這就……不必你操心了。」陳小練淡笑。
遠處大橋上，一個巨大的火球正劃出一道高高的弧線，向著車的方向飛來。
「楊林，你怎麼想？」
雖然肯定還比不上自己，但至少在世界的盡頭中，已經算得上是相當不錯的水準了。
「陳小練會不會這麼做，我也不確定。不過……」藍海淡淡一笑：「我不覺得如果他決定與我們為敵的話，我們有能力逃得掉。」
兀牙的臉頓時扭曲了起來，望著陳小練的眼神中閃起了殺氣：「小子，你是不是當真以為我兀牙不會殺人？」
周圍的橋身之中，無數道寒光衝破了水泥，懸浮在了周圍的空中。
陳小練看了看兀牙，微微搖頭，嘆了口氣：「說句心裡話，你們做的事情，我想來想去，也找不到什麼反對的理由。按理來說，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道理放諸四海都是沒有錯的和-圖-書
。若是換了我在你的位置上，被旁人強行拖著陪葬，只怕也會這麼做。可惜……」
「沒錯！」看見丹尼爾也支持自己，格蕾絲立刻激動了起來：「你要知道！他不是普通人！就算你再怎麼信任他，但是如果他要對我們下手，我們根本半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聽我的，藍海，我們趕緊走吧！趁他們還在交涉！」
更不用說，他剛剛不厭其煩地花費了這麼多口舌，來對面前這個新人講清了當下的形勢。
……
「我……」楊林的話一直不多。他低下頭仔細想了想，緩緩道：「不管你怎麼決定，我聽你的。」
陳小練攤了攤手：「我沒辦法看著你殺了我的朋友。」
火球被金光斬上，但卻出人意料地沒有任何爆炸。那金光只是稀薄的淡淡一點，但在追上了火球之後，卻驟然微微一亮。碩大的火球頃刻間變得黯淡下來，輕描淡寫地便消失於無形。
這一千多米的距離，如果現在突然駕車離開，還真的未必能將陳小練甩掉。
……
兀牙說到最後，沉聲一吼，一股肅殺之氣瞬間遍布了兩人周圍。
兀牙一句話說完，根本不給陳小練回應和思考的餘地，右手一張，一朵火苗已經現在了掌心之中。
「你似乎，很會玩刀。那就來https://m.hetubook.com.com看看，究竟是你的刀快，還是我的劍快吧！」
「他們已經說了那麼久的話了，也不知道在說什麼……」格蕾絲有些吞吞吐吐：「那個叫陳小練的年輕人……畢竟和我們不一樣，他們才是同類。萬一……」
即便是距離兀牙還有數米的陳小練，都一瞬間感覺到了那熱力撲面而來。但單手托著那火球的兀牙，卻似乎毫不受影響。
「我應該說句謝謝么？」陳小練笑笑。
藍海沒立刻回答格蕾絲，而是望向了楊林。
在回收站的刷新程序重啟之前，被打通的副本與死去的覺醒者，還是會源源不斷地出現在這裏。為了保證清理的速度大於出現的速度，盟約需要更多的人手。
「什麼意思？」藍海轉過頭，望著格蕾絲。
「是啊！明明剛才還在打！怎麼一下就停手了！他們……該不會混到一起去了吧？」格蕾絲小聲嘀咕道。
兀牙說完最後一句話，右手已經捏成了一個劍訣。
「可……」格蕾絲剛要說話，卻被藍海打斷，伸出手指了指大橋另一端：「他們和我們之間的距離，也就是一千多米的樣子。就算我們現在開車離開，想要追上我們也是輕鬆無比。
藍海掃了一眼格蕾絲，想要說些什麼，但還是沒有說出口，只是輕輕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