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包商跟屠宰場結算貨款是按頭算的，每頭豬多少錢。
卻沒有他想象中的那種效果。
王泉沒有見過，前世也沒見過，只是聽說過這個人。
說明你渠道不行呀！
他這兩天打了十幾個批發商的電話，只有兩三個人願意試著接觸，其他的都是嘴上說的好聽，以後有機會一定會合作。
「他這幾個月不是沒少開闢渠道么？上次你還說他渠道不少，想要跟咱們終止合作的。怎麼反手就使出了陰招？」
郭傑話里的意思他很明白，可郭傑似乎忽略了一件事。
「……」
董自立，康源肉製品加工有限公司的老闆。
「他開闢的渠道在北湖和西江，單個客戶發貨量雖然不太大，勝在客戶多，加起來也有不少的出貨量。可他萬萬想不到，最近北湖疫情又嚴重了，現在不僅生豬不讓運輸，連北湖當地的肉製品也不允許出省了。」
王泉主動給他遞根煙，看了一眼場子里等著拉白條的冷藏車，「請客不是事兒，你找個地方，我來安排。」
王泉跟著林東在場子里轉悠，看到生豬進場通道外面停了十幾輛拉豬車，問林東今天計劃屠宰量有多少。
聽說，董自立很少來場子里，廠里的生產全和*圖*書權交給他小舅子溫鵬負責，產品外銷有專門的銷售部門，比起其他廠子，康源的架子搭的很大，各個部門很齊全。
跟張舒說了一聲，沒等好日子找准就坐車去了商山。
有多少場子想要開具一線城市的檢疫票，卻開不出來。
如果你自己也像王泉那樣，自己場子里的貨不夠賣，你能還能調貨給別人？
……
楊德軍在這一行摸爬滾打這麼多年，聽話聽音兒，什麼人沒見過。
看了一眼待宰圈裡的肥豬，林東滿意的點了點頭，雖然是長途運輸過來的，待宰的肥豬依舊很有精神，這說明這批豬的健康狀態很好。而且體重都不小，估計平均二百六十斤左右。
這一刻，王泉突然對董自立這個人產生了濃濃的好奇。
王泉不敢繼續待在家了，嘴上說著沒事，心裏哪能放鬆。
楊德軍哈哈一笑，「你小子在我跟前裝什麼，叔也不會笑話你。不過話說回來，這種人以後可別跟他共事了，太不省心了。」
甚至不惜再次降低利潤，也只是多拉來兩個客戶，關鍵是這幾個客戶在王泉的客戶裏面，算不上大客戶。
這種行為已經跟渠道實力沒關係了，而是個人品質的和圖書問題了。
王泉開車，倒也沒有林東那麼怨恨，事情已然發生了，你還能打郭傑一頓不成？
肥豬不安的嚎叫聲聽起來有些刺耳，還有那隔著老遠還能鑽入鼻孔的臭味，林東不但沒有厭惡之色，反而樂呵呵的朝著生豬待宰圈走了過去，「聽溫鵬說，今天殺的多，將近五千頭。」
返回康源的路上，林東臉色變得陰沉，叼著煙低聲道：「搞清楚了，郭傑那小子是從送貨司機手上買的電話號碼，一個電話號碼給司機一百塊錢，可真夠可以的。」
尼瑪的以後啊，只要你們王泉合作一天，就沒有老子的機會。
董自立竟然能把這事兒辦成？
郭傑明白這個道理，卻沒有任何辦法。
這兩天，楊德軍已經接到了好幾個郭傑打來的電話，目的很簡單，想讓自己從他那裡發貨。
說完，開車離去。
王泉聽完也是不由發笑，運氣這種東西真的說不準。
滿懷心勁兒準備抓住年前最後倆月賺上一筆的他，又上火了。
說到這裏，林東轉頭衝著王泉神秘一笑，問：「你知道溫鵬急著出去幹啥了嗎？」
王泉想了好久也沒搞明白，自己有客戶不做，非要挖別人的客戶，這到底是什麼心和-圖-書態？
這也是超負荷宰殺絲毫不顯慌亂的原因。
「唉，謝謝叔了。」
「你說你，沒買就沒買吧，把你嫂子的車開過來多好，非得坐車，不嫌累的？」
「這一鬧騰，當地的貨出不去，價格瞬間沉入谷底，聽說那邊的豬副產品比咱們這邊便宜好多。如果是你，本地貨不但便宜，到貨速度還快，你還會從外面發貨嗎？」
如果沒有新的客戶，場子里的貨根本賣不完。
「嗯，我知道。咱這邊又接了一個新場子，現在每天總共能殺八千頭左右。」
「你剛才不是看見了么，那麼多冷藏車停在那，全都是等著拉白條的。」
「這麼吊？」
能進入首府的檢疫票啊！
說明什麼？
北湖地區疫情加重，不再開放出省檢疫票的消息給了郭傑重重一擊。
跟這種有能力的老闆一起合作，真的很舒心。
我剛從老家過來，我哪能知道？
跟王泉合作的這幾個月，拒絕了所有前來調貨的人，現在再跟別人打電話讓他們過來調貨，估計人家也不會來了。
更不要說首府了。
提到這個話題，林東臉上的陰鬱竟是消散不少，接著露出一絲笑意，「哈哈，他是開闢了不少渠道，可他運氣太差啊。和_圖_書」
……
……
不管是長途大巴車，還是冷藏車，都需要跟客戶聯繫接貨事宜，自然有客戶的電話。
楊德軍這種老一輩堅持下來的生意人，看似油滑，可哪一個心裏沒有自己堅持的底線？要不然他們能在生意場上堅持這麼多年？
渠道不行，多努力開發呀，你居然挖別人牆角，撬別人客戶？
無奈之下，只好使出這種人人憤恨的陰招。
剛回到康源場子里，就碰見溫濤準備出門，看見王泉，溫濤停下腳步，笑著問：「聽說你回家訂婚去了，怎麼著？這是訂好了？晚上是不是要請客！」
溫濤臉上笑意不斷，卻是搖了搖手，道：「行，我記住了啊。今天我有事，咱們改天。」
王泉真的被驚到了。
林東在客運站接到王泉，他已經知道王泉父母跟張舒父母一起吃飯的事兒了，張口問道：「日子定好沒有？」
只不過，這一次，不會再同情他了。
「泉子，你那邊啥情況？客戶信息全漏了？」
「我哪知道啊，沒等消息就直接過來了。」
二百六十斤的豬跟二百二十斤的豬，得到的副產品肯定會有差距，差的都是錢。
「行，你小子有計劃就行。真要客戶不夠了，跟叔說，叔給你介紹幾個和圖書
不錯的朋友，生意大小且不說，人品絕對有保證。」
郭傑上次落難就是因為豬瘟，費了那麼大精力，好不容易開闢了新渠道，結果又被豬瘟打亂了陣腳。
不像其他場子，他們屠宰量或許不少，可就是開不出來重要城市的檢疫票，你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別人掙錢，自己卻無能為力。
等店裡忙完，楊德軍再次給王泉打了電話，很是好奇他那邊到底咋回事。
「叔，咱這一行又不偷不搶的，別人要真是有心，找幾個客戶聯繫方式還不容易嗎？」王泉苦笑一聲，接著說道，「他要真撬走幾個客戶，我還得感激他呢。你是不知道啊，我這邊調貨司機抱怨好幾次了，已經好多天沒睡過安穩覺了。」
做人不夠正派，做生意能好到哪去？
「咱們接手的第一天，溫鵬就告訴我，康源這幾天應該能辦下來首府的檢疫資格，也就說，真要辦下來的話，不但他們的白條能打進首府市場，咱們的副產品一樣能開具檢疫票，正式進入首府市場。」
這樣一說，王泉徹底明白了，多少也能理解郭傑的心態了。
「這幾個月，王泉發給你們的貨都是從我場子里調的，如果楊老闆跟我合作，價格方面咱們還可以適當優惠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