餃子是北方人過節必不可少的主食，商山場子里上百號員工，儘管十幾個人一起忙活，堪堪趕在中午包出來足夠吃的餃子。
代理商是一個五十來歲的男人，乾乾巴巴的瘦弱小老頭兒，臉上一直掛著笑，卻不怎麼好看。
王泉和林東對視一眼，都是驚訝的看著溫濤，小聲確認一遍，看他狠狠點頭，倆人都是跟著笑出聲來。
不管是場子里的工人，還是那些常年跑運輸的辛苦人，儘管心裏期盼著早些歇著回家過年，可誰都不願提前給自己放假，反倒是更加迫切的想掙錢，多掙錢，回家過好年。
進入臘月中旬之後，批發商就開始積極備貨，應對年關需求旺季，康源屠宰場再次提高屠宰量，不得已只能招聘臨時工，林東也只能緊隨其後。
「真心牛。」
工人投錢，是老闆想讓工人多一份收入，其他人算怎麼回事？
溫姐家裡以前干過超市，認識幾個酒類代理商，今天倆人就是按照溫姐給的聯繫方式找的，前面兩家要麼產品不上檔次，要麼就是價格太貴，即便是大批量採購
m.hetubook.com.com，價格還是有些偏貴。
「不怕你倆知道，整個商山只有三張資格證，咱們是其中一個，就問你倆牛不牛？」
兩百多一箱的酒，平時工人喝的熱火朝天，一等到過年就有些瞧不上了。
早上，一個本村的工人找到林秋，問能不能讓自己的親戚也參与到囤豬肺的行列中。
兄弟倆商量好的，商山那邊的本地工人，每人二十斤豬肉，然後再給一整套的豬下水，如果不想要豬下水，可以選擇折現三百元現金。
臘月二十四，王泉比林東提前一天會洛河，負責給洛河本地兩個場子的員工發放過節福利。
從他訂婚之後就沒見他露過面，打電話也說沒在家，林秋就不知道了，啥活都不幹的他哪來的那麼多事兒。
兩口大鍋全部直起來，火燒的很旺，一口鍋不停煮餃子，另外一個鍋里則是翻滾著骨頭肉湯。
現金肯定不能給，一旦發放現金，工人們就會產生不平衡的心態。
林秋挑著眉毛看了王泉一眼，王泉也不在意，想了想和_圖_書，道：「四件，回去還得給老闆交賬，不拿兩件酒，老闆那邊估計不好說話。」
第一批三十萬顆豬腦已經入庫，加上租賃冷庫的錢，瞬間掏空了王泉的腰包，看著簡訊提示里三位數的餘額，王泉有些慌神，停都沒敢停，連夜開車返回商山。
資格證？
家裡大部分存款都存進銀行了，林秋投入的錢並不算多，也就兩萬塊錢。溫姐那個隱形富婆竟然拿了十萬，看她輕鬆的樣子，林秋真的有些羡慕。
「林秋，豬肺漲價了沒有？」
為此，林秋還專門去市裡買了一塊大黑板，讓人焊了一個帶遮雨棚的鐵架子，黑板上明確寫著每個人投入的錢數，以及對等數量的豬肺。
我他么哪知道漲沒漲啊？我跟你們一樣，天天圈在場子里，你們咋不問王泉呢？
……
日子不經算，晃眼間，已經是臘月二十三。
有人剛剛進場半年，有人跟著林東幹了幾年，你怎麼給？
一般情況下，首府和津港的檢疫資格是開在一起的，也就說一張證能往兩個地方發貨。
這不是第一個如和_圖_書此問詢的人了，這段時間，不少人都有問過同樣的問題，林秋都拒絕了。
卧槽！
林秋最近很忙，自從王泉勸說工人囤豬肺，這件事就由他負責了。工人們確實相信了王泉，從一千到五千各都有投入，林秋和溫姐也信王泉，兩人投的更多。
溫濤說的是實話，商山這麼多大場子才三張，中原省估計也不會超過二十張。
林東去過北邊，了解過那邊的市場情況，知道檢疫資格辦下來之後，很是關心。
林秋撇了撇嘴，一點不客氣地說道：「來之前溫姐可跟我們說過價錢了，你要誠心，報個實在價，今天就送貨。」
至於老家這邊的工人，還有跟著林東一起去商山的那十幾個工人，每人五十斤豬肉，然後再加一件酒。
「牛比。」
瘦小老頭乾笑一聲，也沒不好意思的神色，給兩人發了煙，這才不急不緩的說著，「超市拿貨也是這個價，量大的話，廠家會適當的給一點返利。」
……
「啥時候開始走貨？」
經濟條件上來了，人就顯得挑剔。
林秋張了張嘴，沒有說話。
正如和-圖-書
王泉所說，市內的冷庫已經沒有空余的了，林秋只能在下面的縣城租賃一個。
這還不算糟心的，最讓林秋感到煩躁的是，很多工人臨下班的時候都會有意無意的問上一句。
首府的檢疫資格呀！
再說，租賃的冷庫就那麼大的地方，就算想增加，也不行了。
林秋跟著王泉一起，他說的是實際情況。
……
說到王泉，這小子多久沒來過了？
「那你說給啥？有人不抽煙，你給他煙人家還不願意呢。給現金嗎？」
二十三，過小年。
小老頭不知道兩人的身份，還以為是老闆指派過來的採購，就想著用兩件海之藍封倆人的口。
區別對待肯定不行，一視同仁的話，老員工心裏肯定不舒服，到頭來還是為難。
「價格肯定不能降了，要不沒法跟超市交待。要不這樣，你們一次性拉八十件，我也不給你倆算返利這種虛頭巴腦的東西了，我私人送你倆一人一件海之藍，咋樣？」
聊天的時候，溫濤也是端著一個不鏽鋼盆坐在王泉這個桌子上，放下碗筷之後就衝著兩人直笑。
「資格證下來了。」
和-圖-書早上上班的時候就吩咐過領班的工人，讓他抽出十個婦女，在廚房幫忙，給大傢伙兒包餃子吃。
林東對待工人一直都很不錯，只要是傳統節日，從未落下。
「不是，你笑啥的？看起來這麼滲人呢。」
最終，王泉選擇了洋河酒的代理商。
「要我說，買酒還不如其他的，便宜點的不能喝，貴的又不划算，前後不遭人待見。」
溫濤從棒骨上撕下一塊肉，嘴唇上油光閃閃，「年前沒時間了，等過完年吧，過完年之後銷售部門會派人去北邊開發市場，到時候你們要是有想法，也可以開拓北邊的渠道了。」
「這種洋河大麴青瓷，最低能給啥價？我要八十件。」
「小林，我小舅子也想在咱們這裏存點豬肺，你看能行不？」
「老侯家媳婦介紹來的，叔肯定不能坑你，這酒零售60塊錢一瓶，你要的多，按超市拿貨價就行了，三百一件，包送貨上門。」
辛苦一上午的工人每人一小盆大骨頭湯，啃著骨頭吃著餃子，臉上笑意不絕，王泉和林東也是端著小不鏽鋼盆，坐在餐廳里跟工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