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泉和林東湊過去看了一眼，而後對視而笑。
說完，跟著工人走進屋裡。
深夜來市場找客戶這種事情，王泉已經很久沒有做過了。進入市場后，看到來往的車輛，還有市場里無處不在的獨特腥味，神經不自覺的變得亢奮起來。
來人聽到這句話表情有了輕微的變化，隨後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輕視。心裏暗暗嘀咕，這個時候出來找客戶，怕不是剛開始幹這一行吧？老玩家都嫌貨不夠用，怎麼可能出來自找麻煩？
說著，攔下工人，讓工人當著王泉的面拆開一箱貨，打開裏面的薄膜后，指著豬蹄說道：「你看看，如果你們能做出這種品質的豬蹄，不管是鮮品還是凍品，我都能接貨。」
有了想法之後，這人也是笑吟吟地說道：「我姓賀，祝賀的賀。」
「有這樣的車流量就不錯了，剛剛開工哪有那麼多貨？」
「只要賀老闆能接貨，價位自然好商量。」
賀老闆不耐煩的看了林東一眼，又轉頭看向王泉，說道：「如果你們願意的話，明天發樣品和*圖*書過來，我這邊還有事，就不陪你們了。」
轉了一個分區之後，林東略微有些失望，這裏的情況跟自己年前跑市場時差距太大了。
王泉譏笑一聲，冷眼看著屋裡給工人發裝卸費的賀老闆，說道：「以前就聽說過，越是生意做的大的人，越沒有脾氣，說話也和氣。現在看來，還真是不假，就這麼一個小老闆，架子比竇遠洋都大，口氣更是嚇人。」
王泉距離車門比較近，目光一掃看到包裝箱上的字樣，依舊是唐人集團的冷凍豬蹄，心裏也明白了，這個姓賀的應該是以豬蹄為主的批發商。
如果自己沒猜錯的話，接下來是不是該趁機壓價了？
王泉輕笑一聲，伸手指向左前方的位置，一邊說道：「去那一家看看。」
大集團公司一般都是以肉類為主要盈利點，副產品加工方面就顯得不是特別專業。這不是污衊，而是事實。如果單論副產品加工手法的話，三匯加工廠的副產品加工工人很多都比不上小承包商手底下的工人和-圖-書。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能看到兩輛小型白色冷藏車停靠在冷庫門口，工人們正忙著卸貨。兩人來到冷庫門口，卸貨的工人看了他們一眼，沒有說話繼續幹活。
賀老闆聽到這句話，也不裝了，臉上的輕視之色很是明顯，道：「這點屠宰量真的太少了！你也看到了，我這邊接貨都是整車整車的接，這還只是因為剛剛開工，很多貨還沒來得及發過來。」
想到這裏，王泉趕緊配合，就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急切問道：「我們當然想跟賀老闆這種大老闆合作。」
就在兩人調整位置往車裡看的時候，身後傳來一道聲音。
這人到底從哪來的底氣，且不說自己不是小承包商，就算是小承包商，看不上別人也就罷了，為什麼還要想著壓榨別人呢？
就在他說話的時候，第一輛冷藏車已經卸完貨，等車子開到旁邊，第二輛冷藏車靠過來，工人們快速打開後面的車門。
王泉給出肯定的答覆，看著賀老闆問道：「冒昧的問一句，賀老闆這邊的出和_圖_書貨量怎麼樣？」
林東笑呵呵的回答道：「我們是搞豬副產品的承包商，過來尋找合作客戶的，老闆你貴姓啊？」
這種被人輕視的感覺真心不好，可隨後，王泉心裏生出惡趣味，裝出為難的表情，怯弱地說道：「我們承包的屠宰場不小，只不過現在的屠宰量不是很多，平均一天三百多頭左右吧。」
裝卸工人走過來跟賀老闆說了一句，說完也不走，就這麼看著賀老闆。
「能做。」
雖然猜到了他想說的話，可親耳聽他說出口之後，王泉還是忍不住眼角一抽。見識到了，今天算是徹底見識到了。來南湖的第一天，就遇到這樣的奇葩。
賀老闆接過煙，沒有點燃，很是果斷的搖頭說道：「我這裏專業經營豬蹄，其他產品不做。」
說著，又是瞥了不說話的林東一眼，輕笑著說道：「不過，有些事情必須得說明。你們看到了，我一般都是跟大集團公司合作的，小承包商合作的真不多。價位嘛，肯定要比現在的接貨價便宜一點，你們能接受嗎？」
林東看王hetｕｂｏｏｋ•ｃｏｍ.cｏm泉不說話，主動接話，又是笑著問道：「冒昧的問一下，賀老闆跟大集團是怎麼合作的？是承包他們的副產品，還是從承包商手裡買過來的？」
「老闆，全部卸完了！」
「你一天三百頭的屠宰量，得攢多少天才能湊夠一車貨？」
他這是把自己當成客戶不夠用的小承包商了？
王泉主動給他遞過去一根煙，沒有回答的他的問題。
說著，又是故作為難的嘆了口氣，眼神閃爍幾下，裝出一副同情的表情，道：「你要真想讓我接你的貨，也不是不可以。」
「車流量並不算很大，遠遠不如年前忙碌。」
不等林東說話，賀老闆又是問道：「你們在哪裡搞承包的？每天能出多少貨？」
看著工人們從車裡搬出來的包裝箱，王泉眼角一跳，心裏暗嘆運氣好，這才一會兒的工夫，就看到了唐人集團的產品。
賀老闆輕輕點頭，似乎很滿意王泉的態度，這才把王泉剛剛遞過來的煙叼在嘴上。演戲要演足，王泉趕緊主動幫忙點火，賀老闆愜意吐出煙霧，這才不緊不慢地說和*圖*書道：「明天先發過來兩箱樣品看看，如果質量過關的話，咱們再談合作細則。」
「兩位有什麼需要嗎？」
賀老闆嘴角一撇，心裏再次冒出輕視的念頭，隨之故作輕鬆地說道：「你不用管我的銷量如何，你就說你有多大的出貨量，如果出貨量太小的話就算了，不值得折騰。」
林東聽他這麼說，嘴角一抽，微微低頭。
「賀老闆除了豬蹄，還有做其他產品嗎？」
不過，這樣正好！剛過完年就出來找客戶，證明他們急需客戶，說不定還能趁機殺殺價。
王泉扭頭看過去，說話的是一個中年男人。大概一米六多的身高，身形偏瘦，顴骨凸起，細眯著眼睛打量著王泉和林東兩人。
聽完這句話，王泉微微一怔，他接觸過的客戶不少，不管是量級多大的客戶，從未遇到過說話這麼輕浮的人。悄悄的看了林東一眼，發現他也是微皺著眉頭，心裏頓時就明白了賀老闆的心思。
賀老闆臉色一冷，斜眼看了林東一眼，冷聲說道：「不該問的別問。」
林東無奈搖頭，「走吧，去別處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