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按老規矩來？直接送到康源？」
想到這裏，門衛臉上的緊張慢慢退散，安穩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著兩輛大巴車啟動離開。
簡單吃了幾口墊了墊肚子，或許是感覺到氣氛有些沉悶，王泉突然笑著說道：「最近發生的事情大傢伙兒都應該聽說了吧？」
類似小宋這裏的情況在北湖多個屠宰場上演，有些保安比較負責，在分包商撤離的第一時間及時給屠宰場負責人彙報情況。
「宋老闆，你們這是……」
坐在老沙身邊的人在桌子下面輕輕拉車老沙的衣角，老沙非但沒有停口，反而繼續說道：「王總，咱們認識時間也不短了，咱們這些人都是玩大包的，不管從哪方面看都不比那些分包商差吧？更不要說人品了。」
「老沙場子里臨時有事兒，可能晚一點過來，讓我跟王總說一聲。」
「沒問題。」
從去年各自外出包場，王泉跟這些人之間的聯繫就少了很多，唯一還好的就是一同前往雲省的林慶州。
酒店是王泉訂的，除了受邀這些人，再無旁人。
王泉沒有否認老沙的話，靜靜等他說完。
王泉總共約了九個老夥計一起吃飯，飯菜上齊的時候，只有八個人來到。
「啥時候要通知一聲就行。」
「算算時間，咱們差不多有一年沒怎麼見過了，這第一杯酒為咱們的久別重逢，來，走一個！」
門衛站在屋裡透過窗戶觀察著小宋，又有一群人背著包裹從裏面走出去，僅僅不到二十分鐘，先後走出去了四批人。
小宋無聲笑了笑，這才看向司機，「地址已經發給你了，把人送到之後給我打電話，我把剩下的錢給你們轉過去。」
……
王泉沒有理會這些人，挨個給他們添酒，最後走到林慶州身邊，給林慶州添滿酒，也不回自己的位置，就這麼站著看著眾人，眼神稍顯複雜。
「剛說起鵬舉商貿。」
「其實我也想知道，怎麼就突然成了現在這www.hetubook.com.com樣了？」
林慶州注意到王泉的神色有些不對，主動出聲解釋道。
老沙很是好爽的點頭笑道：「行，四個就四個。」
王泉表現出來的態度讓林慶州他們有些驚訝，在座的沒有傻子，幾乎同時猜到了王泉的意思，紛紛端起酒杯陪同王泉喝了一杯。
「行了，話越說越生分了，等明天商山匯合，晚上一起喝酒。」
沒等對方說完，王富貴直接打斷對方，「每個場子我們都留的有人，明天公司會正常給你們結算當天貨款，行了，我還有事兒要忙。」
最終，屠宰場負責人的電話打到了賀輝那裡。
這一刻，門衛突然想到前兩天的傳聞，場子好像又更換承包商了，這些人難道是給新承包商騰地方？
王泉的開場白著實讓人有些意外，但也勾起了他們心底的情緒。
嗯？
服務員剛要上來給客人添酒，就被王泉揮手攔住了，「我自己來。」
「我這次過來，有兩件事。」
小宋從兜里掏出兩盒煙遞給司機，轉頭對著工人們說道：「都別慌，一個個來，到地方之後有人接應你們，好好休息等我過去，聽明白沒有？」
「老闆你都說幾遍了。」
「那哪行啊，王總你坐著，咱們各倒各的。」
等老沙拿起筷子，王泉接著說道：「現在的情況對九鼎商貿確實有點不利，但也沒有外面傳言的那麼厲害。」
就在大伙兒你一言我一語的時候，包廂門被推開，一個中年男人出現在門口。眾人的目光轉移到他身上，這人趕緊拱手笑道：「對不住諸位，來晚了。」
得知這一信息，屠宰場負責人立刻慌神了，連忙給九鼎商貿的生產主管打電話詢問情況。
林慶州率先開口問道：「到底是啥情況啊？我到現在都覺得莫名其妙。」
「……」
說話的時候快步走到預留的空位置，很知趣的端起酒杯，「我自罰。」
突然接到hetubook.com.com王泉的電話，之所以爽快答應，一方面是因為往日的情分，另一方面他們得給這位新晉行業大佬面子。
「等等……」
「就是王總，你就別忙活了。」
說完，王富貴直接掛斷了電話。
一年沒見，身份已然不同，誰也不知道王泉有沒有變化。
這句話讓在座的人面面相覷，王泉到底變沒變他們不知道，但他們很清楚，自己的心思變了。
王泉仰脖喝完杯中酒，才接著說道：「我只想說，我沒變，我還是以前那個王泉。」
門衛下意識的出聲問詢，走在前面的人已經來到了面前。
「對，現在就通知下去，等今天的貨裝車發走之後，讓分包商連夜帶著工人撤離。」
聽出王富貴有掛斷電話的意思，對方趕緊出聲攔下，又是急切問道：「王經理，你們突然間撤走，也沒個提前通知，這不是為難我們嗎？」
這些屠宰場給九鼎商貿打電話后，林東挨個走了一遍，那個時候就已經把九鼎商貿繳納的保證金和應得的違約金拿了回來。現在撤人完全是輕裝簡行，說走就走。
「王經理，咱們不是說好了一周的交接時間嗎？時間還不到你們怎麼就走了呢？再說了，今天的產量還沒有盤點……」
一口氣喝了四個，老沙又給自己添上一杯，對著王泉示意道：「王總咱倆補一個？」
「開門。」
「說實話，今天請大伙兒喝酒，也是因為想解決問題的辦法時，想起了我剛入行時的情況。」王泉臉上笑意不斷，「想想我剛入行的時候，你們非但沒有因為我是新人輕視我，反而盡全力幫我。如果沒有你們，絕對不會有我的今天。」
王富貴嘴角露出不屑，眼神里卻是閃過一絲快意，冷笑道：「你們不是找到新承包商了嗎？等明天咱們兩家的賬目算清，接下來的事情跟我們有什麼關係？有時間跟我打電話，還不如趕緊聯繫你們的新合作夥伴，和*圖*書及時的話，或許不耽誤明天的正常生產。」
只不過這些人比較識趣沒有提及，現在王泉主動開口了，大家也就沒了顧忌。
王泉重新給他們倒上酒，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拿起筷子示意眾人吃菜。
「兩個可不夠，我們已經喝兩個了，老沙你最少得罰四個。」
「你問我為什麼？」
「鵬舉商貿跟九鼎商貿比起來差得不是一星半點兒，現在蹦躂的再歡實也搭球了，早晚有一天得被打回原形。」
「搞么子？」
王泉暗暗感激老沙幫他省了不少事兒，直截了當地說道：「第一件事，請大傢伙再像從前那樣幫我一次，把你們場子里的貨調給我用，越多越好！」
跟王富貴一樣，林秋和韓小軍也接到了屠宰場打來的電話。不同的是，他們說話沒有王富貴那麼隨意，雖然態度不差，但依舊說得屠宰場負責人啞口無言。
「你們也走吧，我留在這裏照應著明天早上出貨。」
王泉微微一笑，點頭說道：「老沙這話說的沒毛病，這事兒怪我，我也罰一個。」
現在重新坐在一起，不禁心生感觸。
「宋總客氣了，是我們該謝你。」
王泉又看向眾人，一臉慚愧地說道：「跟諸位，聯繫的更少。」
老沙的話一出，剛剛有所改變的氣氛再次變得沉寂。
「中。」
隨著雙方生意規模拉開了差距，這些人對自己的身份定義也有了新的想法。王泉一個勁兒的往上飛，而他們這些人要麼原地踏步，要麼就是走下坡路，如果主動聯繫王泉，總會有彆扭的情緒出現。
默不作聲，喝下第二杯酒。
聽到鵬舉商貿，老沙微微一怔，隨後看向王泉大咧咧地說道：「王總，我說句不好聽的，你們選的那些分包商有問題啊。」
剛進來的老沙有些懵，低聲詢問身邊的夥計。
在座的承包商都是沉默看著王泉，王泉從雲省回來之後就成立了九鼎商貿，用一飛衝天形容他都不為過，說不羡和*圖*書慕是假的。
「啥情況啊？」
嘈雜聲突然出現，而且越來越近，門衛趕緊從保安室出來，一眼就看到了背著大包小包的一群人，心裏一驚趕緊打開大門口的高功率照明燈，這才看清是那些承包商帶來的工人。
……
王泉點頭端起酒杯，喝完之後笑著說道：「老沙你先點墊肚子。」
林慶州想都沒想，直接點頭。北湖屠宰場別搶，九鼎商貿缺貨也屬正常。
眼看著王泉拎著酒瓶起身，立刻有人勸阻王泉。不管以前在一起喝酒時是什麼樣，但現在不行了。
這話聽著舒服，大部分人都露出滿意的微笑，只有林慶州表情有些不對，王泉剛入行的時候他可沒有幫王泉，反而兩人之間還鬧出過誤會。
屠宰場門衛疑惑的看著停靠在大門外面的大巴車，平時見到最多的就是拉豬車和冷藏車，大巴車是個什麼情況？而且還是兩輛！
他的這種表現讓別人有些摸不著頭腦，但也都是默契的保持安靜，用眼神回應王泉。
「賀總，九鼎商貿連夜撤走了生產工人，無論如何明天中午之前你們的生產工人必須到位。」
林慶州不知道王泉想說什麼，仔細想想確實是這樣，輕輕點頭應和。
聽完老沙的話，在座不少人眼裡都是亮起火光，轉而熱切的看向王泉。要知道，九鼎商貿掌握的屠宰場可比他們現在承包的場子優秀的多，就算是跟九鼎商貿合作，一年下來的利潤依舊不少。
電動大門打開兩米來寬的口子，工人們有說有笑的魚貫而出，小宋沒搭理門衛，來到等候多時的大巴車跟前，司機很有眼色的提前打開了車門和行李艙門，並且開啟了車廂內的照明燈。
門衛認識小宋，也知道姓宋的脾氣不好，一邊開門一邊問道。
不是臨時停靠，也不是夜間休息，明顯是在等人。
不管王泉說的真假，在座的這些人都挺配合，盡量表現出輕鬆。
給幾個負責人打完電話，林東仔細想了一遍https://m•ｈｅｔuｂoｏk•ｃoｍ.ｃom，感覺沒有疏漏之後才撥通北湖熊的電話。
環視一圈之後，王泉這才回到自己位置上拿起自己的酒杯，添滿之後對著林慶州感慨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從雲省回來之後，咱倆聯繫的次數總共也沒超過一巴掌。」
屠宰場辦公人員早已經下班了，現在開不出來出廠證明，那些裝好貨的冷藏車必須等到明天早上屠宰場上班才能離開。小宋對其他幾個分包商說了一句，緊接著又是笑道：「回去之後幫我安排好工人，我先謝謝你們。」
來的時候各自為戰分批到達，是因為不知道即將跟自己搭班包場的都是誰，現在撤回老家，而且都是原班人馬，行動效率提高了不少。
「要我說，你們與其把場子分包給那些不靠譜的人，還不如便宜咱們這些老夥計，最起碼咱們這些老夥計不會當牆頭草，你說是不是？」
「……」
這樣的直覺出現之後，門衛不禁變得更加疑惑，附近雖然也有工廠，可現在並不是招工季，沒道理在這裏等人啊。
王富貴語氣極為不善，冷哼道：「不是你們通知我們更換承包商的嗎？違約金都給我們打過來了，我們再留在這裡會不會被你們說是死皮賴臉？」
怎麼可能沒有聽說？
老沙平常就大大咧咧的口無遮攔，但他性格秉直沒有壞心，正是因為了解他，坐在他旁邊的人才好心提醒他，生怕他說出不合時宜的話，畢竟王泉現在跟他們這些人不一樣了。
他們的爽快讓王泉更加感激，當即說道：「第二件事兒，就是老沙剛才說的。」
王泉主動舉杯，話音剛落杯中酒也隨之下肚，林慶州他們幾個相視一笑緊隨其後。
王泉展顏一笑，大聲說道：「先把酒給他倒上，等會過來讓他自己表現。」
有心上前詢問一番，可人家並沒有佔用屠宰場的地方。隨著夜色越來越深，能夠看到大巴車駕駛艙內的亮光忽明忽暗，明顯就是司機在玩手機。
「第二杯酒，還是我先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