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牛犇的意思大致重複一遍，不忘衝著宋鵬飛說道：「老宋找來的人確實有兩把刷子。」
「去吧。」
萬豪剛才那句話就是這種手法，先是確定邢啟玉的說法，適當的給對方心理上的成就感，然後再反向誘導。
「曹行長，上次說的貸款事情不知道你還有印象沒？」
「打住！」
從趙磊這裏出來之後，王泉開車前往二郎鎮。
邢啟玉輕輕笑了笑，他很清楚萬豪這是在激自己，但他並不反感這種手法。只要能給自己帶來好處的東西，他都願意了解，甚至是嘗試。
普通業務員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投其所好，知道客戶喜歡貪便宜，便主動給客戶釋放優惠政策，以求客戶下單。
「我的直覺告訴我，牧園突然開工就是衝著我來的。」王泉惆悵的看著趙磊。
所以，他很配合地問道：「風險與利益並存，萬經理不妨說說你帶來的風險有多大？」
「好吧，我再想想其他辦法。」
李宏應聲接道：「上次說的股份抵押貸款？」
曹本德笑容不變，「這得需要專業工作人員進行評估，等他們做出詳細準確的評估之後才會對貸款金額有大致的範圍。」
很快就有工作人員拿著列印好的抵押所需資料明細進來，當著曹本德的面王泉詳細查看了明細，看到某一條信息時不禁疑惑道：「這個現有合同文本和合作協議是什麼意思？」
王泉遞給牛廠長一支煙，看似隨意的問了一句。
張舒輕輕轉身躲開，不滿輕哼道：「你說出去兩個小時，半天才回來，你是不是覺得我一個人看孩子很輕鬆？」
這樣的自信讓趙磊暗自欣慰，「那就加快啊。」
王泉恍然點頭，下意識地問道：「我們前些日子在平西縣投建了一個大型屠宰加工廠，投資總金額有五個億，這算不算優質投資？」
「你是不是想多了？」
王泉翻了一個白眼，更加惆悵了，「剛打完一場惡仗，還沒恢復元氣呢，我拿什麼跟牧園www.hetubook.com.com搶資源啊。」
牛廠長這才恍然，嘖嘖兩聲之後笑道：「那就能解釋通了，他們就是故意給咱們施壓的。」
宋鵬飛沒有理會王泉的吹捧，目光清亮地問道：「你是不是想要貸款了？」
這句話讓王泉心中一動，連忙問道：「怎麼說？」
視頻開的快，結束的也快，幾分鐘的時間就統一了意見。
趙磊覺得王泉太過敏感了，預定生豬最多說明牧園集團在做提前準備工作，怎麼就成衝著你來的了？「你要是覺得不舒服，你也可以去預定生豬啊。」
「缺錢啊。全力施工會加快資金消耗速度，我們的儲備資金有限。」王泉熱切的看著趙磊，「領導，牧園的屠宰場就在隔壁縣，我要是被他按在地上，就等於你……」
「敵人已經被擊退，副產品那邊只需要穩步發展就行，咱們的工作重心是時候轉移到屠宰場這邊了，我支持貸款。」張浩明躍躍欲試。
……
「等你好消息。」
雖然很模糊，但王泉能感覺到曹本德釋放出來的善意，當即點頭，「那行吧。」
牛廠長很篤定的說著，「生豬資源確實很重要，但並不是說他們掌控了周邊的生豬資源就能扼住咱們的喉嚨。你別忘了，牧園的銷售渠道並不怎麼樣，他們把持那麼多的生豬資源，一旦銷售能力匹配不上，有什麼用？」
剛才還一臉頹然的王泉突然變得興緻勃勃，這種反常且似曾相識的表現讓趙磊本能的提高警惕，眯著眼睛問道：「什麼辦法？」
「領導，我仔細想了想，只有一個辦法能減輕我們的壓力。」
王泉淡淡點頭，把秦董事長拉攏九鼎商貿未果的事情說了一遍。
「他們在正楊縣和上菜縣簽訂的投資意向不少，養殖場和飼料廠明顯是屠宰場的配套項目，之前一直不開工估計是想等配套項目步入正軌。現在突然開工，要麼是咱們的動作讓他們感覺到了壓力，要麼就https://m.hetubook.com.com是他們想給咱們施壓。」
被拒絕的王泉看起來並沒有那麼沮喪，他來找趙磊本就是抱著試試看的態度，如果能同意最好，實在不行的話王泉也不是沒有辦法，只不過代價更大一些罷了。
曹本德的爽快讓王泉很滿意，卻不得不打斷曹本德，「曹行長，我想知道45%的股權能貸出來多少錢。」
牛廠長接過香煙沒有第一時間點燃，捏在手中轉了兩圈，這才回道：「來者不善。」
王泉停頓一下，仔細打量趙磊的神色，又是說道：「今天早上董鑫給我打電話，說合作社裡不少養殖戶都在積極擴大規模，如果能成功的話，咱們平西縣的養殖總量將會得到極大的提升。」
「王總，養殖新政策出來以後，生豬行情會逐漸回到正軌，行情愈發平穩之後比拼的並不是誰的資金更加雄厚。行情穩定意味著利潤空間穩定，只要咱們保持穩定發展，步步為營，就算是三匯也拿咱們沒辦法。」
「新養殖政策中的補貼款……」
今天這趟沒白來！
「什麼事？」
優秀的業務員深諳上面兩味，不但能靈活運用，還會反向誘導客戶。
趙磊就知道王泉沒憋好話，直接打斷王泉的聲音，根本不上當，「別斷章取義，這就是你自己的事情。」
萬豪衝著邢啟玉挑了挑眉毛，快速說道：「如果利益足夠大，為什麼不嘗試一下呢？再說，邢總不想出一口惡氣嗎？」
當初驛站市的領導詢問過王泉，而且表現出來的態度就是想利用王泉的屠宰場刺|激牧園集團，逼他們趕快開工，可見領導心中還是更加看好牧園集團。
屠宰場開工之後他幾乎就沒來過，施工進度都是張浩明口述。這兩天張浩明回老家了，牛廠長只能做出犧牲留守屠宰場監督施工。
邢啟玉眼神一閃，嘴角多出一抹笑容，看著萬豪點頭說道：「那就談談吧。」
稍微老練一些的業務員則是喜歡尋找客和_圖_書戶的痛點，把客戶的痛點記在心裏，時不時的拿出來刺|激一下客戶，間接的表述跟自己合作才是良選。
王泉朝著趙磊這邊挪了挪，眉飛色舞地說道：「只要能把工期往前趕，我們就能領先一步，只要能讓我們安全過度一段時間，完全不懼怕牧園集團。」
王泉聽得心頭髮熱，牛犇說的很對。
只不過有些人隱藏的比較深，有些人更容易被激發出逆反心理。
牛廠長說話的時候一直看著王泉，說到最後猶豫了一下，「如果是前者的話倒還好說，如果是後者的話就有點說不過去了，咱們並沒有得罪過牧園集團，他們沒理由針對咱們啊。」
聽到這句話，邢啟玉臉上多了一絲不自然的意味，似笑非笑地問道：「萬經理覺得我會不會冒險？」
如果按照牛犇說的方法去做，開場姿態擺的高一點，牧園集團面臨的壓力就會更重一些。
曹本德微微一愣，隨後笑容更濃，「可以。等會我讓人準備股權抵押需要的材料明細，王總準備好之後直接拿過來就行。」
「企業有困難肯定不能不幫，但總不能無休止的幫吧？上次給你提供幫助是看在你積極擴大規模的態度，一點成績都沒有做出來，你讓領導們怎麼支持你？」
點上香煙，牛廠長又是笑道：「不過這種手段應該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人，都有好奇心，更有逆反心理。
「加快工期啊！」
「沒人反對。」
趙磊搖頭失笑，「真要分到你手裡，並沒有多少，這點錢也不夠救急的呀。」
「牛廠長，牧園的動作你知道了吧？有什麼看法？」
剛才牛犇的話讓王泉輕鬆，幾乎以為不用應對牧園集團的操作，現在看來，不但要應對，還要積極有效的應對。
「地下的設備都已經填埋好了，現在正在做地面硬化，等地面硬化結束之後就能開始搭建廠房。預計在年前能把生產車間搭建起來，過完年之後再著手修建辦公樓和員工宿舍，入夏之前應該和_圖_書能竣工。」
「王總，咱們的銷售渠道在這擺著，等屠宰場正式投產後，不管是檢測真實生產能力，還是鼓舞士氣，一開始的屠宰量必然會很大。」
王泉乾笑一聲，伸手攬著張舒，「這不是處理事情呢嘛，接下來我全權負責，給你發兩個小時的假，行不行？」
趙磊語氣很是堅決。
下午，王泉再次出門，出門之前給曹本德打了一個電話。
適當的賣關子可以增加談話的趣味性，可要是接二連三的賣關子，只會讓對方趕到厭惡。萬豪對這個度把握的很好，直接說出答案，然後微笑看著邢啟玉，保持跟邢啟玉的眼神交流。
他記得很清楚，王泉第一次過來找自己貸款就是為了投建屠宰場，沒有貸款的情況下，他就開工了？
放下手機，王泉心情大好，起身湊到張舒身邊，伸手逗弄孩子。
「蚊子再小也是肉！」
曹本德愣了一下，已經投建了？
「屠宰量能隨時調控，生豬出欄能隨時調控嗎？加大出欄量可以輕鬆做到，但若是壓制出欄量，養殖戶能答應嗎？」
或許是看王泉皺起眉頭，曹本德又是提醒道：「只要你們公司的財務狀況足夠好，貸款金額應該不會讓你失望的。」
在曹本德的對面坐下，王泉開門見山的說出目的。
「這次真的不行！」
曹本德笑著點頭，「王總是想股權抵押貸款嗎？準備抵押多少？」
「王總，這個問題我沒辦法回答你。」
牛廠長陪著王泉在工地上轉了一圈，返回臨時搭建的簡易板房后又做了彙報。
沒等王泉說話，工作人員又是主動說道：「當然，如果質押公司有債務和風險極高的投資項目，同樣會被評估進去。這是對質押公司的負責，也是為銀行放貸降低風險。」
輕嘆一聲之後，王泉又是問道：「領導，上次說的事情有眉目了嗎？」
……
抵押數額是視頻通話時商量好的，宋鵬飛的股權全部抵押，另外四個人每個人抵押百分之十。
工作人員先是看向曹和*圖*書本德，見曹本德點頭，這才禮貌的笑著回答：「就是指質押公司與其他公司現有的合同文本和合作協議，如果合同文本中有比較優質的合作項目，也是可以作為評估加分項的。」
牛犇的一番話讓王泉陡然輕鬆不少，果然是心思越多想得就越複雜，到最後就成了自己嚇唬自己。
「冒不冒險不是得看值不值得嗎？」
輕鬆之後，王泉臉上多了一層笑容，看著牛犇又是問道：「牛廠長，如果咱們加快施工進度的話，有沒有可能反制一手牧園？」
王泉來的路上特意給買了兩條煙一箱酒，算是對牛廠長的補償。
牛犇眼睛一亮，毫不猶豫的點頭，「反制不好說，最起碼能給牧園製造壓力。」
林東最後開口，卻是笑著問道：「我記得你上次說貸款的時候屠宰場還沒有開工，現在屠宰場已經開工了，是不是也可以算進公司資產中？再抵押貸款的話，是不是能多貸一些出來？」
「45%。」
林東的話讓眾人眼中冒光，王泉不知道林東說的能不能實現，貸款的衝動卻是越來越強烈，「有人反對嗎？如果沒人反對的話，我下午就去摸摸底。」
身為業務經驗豐富的業務員，萬豪已經有了自己獨到的工作理解。
趙磊知道前些日子九鼎商貿鬧出來的消息，不過他沒有特別關注，現在看王泉的樣子，似乎真的有心無力。不禁疑惑問道：「你來找我想幹啥？」
王泉心滿意足的從工地離開，回到家裡顧不上張舒不滿的目光，直接在五人微信群里發送視頻請求。
看王泉露出失望，趙磊依舊不為所動，反倒板著指頭說道：「你自己算算你先後貸了多少款，最近一次的貸款就是拿屠宰場的名義說事。」
「可以肯定的是牧園集團在驛站市領導心中的地位肯定要比咱們高，咱們投產以後表現得越是突出，領導們對牧園集團的期望就越高，牧園集團的壓力就會越大。」
「被三匯敵視，甚至是打壓，這算不算風險？」
加快施工進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