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嘉娜眨眨眼，明智的收起了抱怨，反而誇獎道：「我喜歡你抽雪茄的樣子。」
不過，她心裏對老闆和莫嘉娜之間也有點迷惑。
甘敬微微搖頭，伸手蓋上了筆記本。
他是剛剛掛掉湯昂的聯繫電話，答應了這位老朋友的邀約。
賀月一時半會找不到貼切的形容詞，但她沒有糾結于這個，反而是發了一會呆之後一口氣喝完杯中的奶茶，摸出了時不時就在震動的手機。
莫嘉娜把散落的金髮捋到肩后，猶自不服氣地說道：「而且，你還沒有把剪輯權給我，鏡頭方面你還要把持著思路！這真不像是我在當導演！」
「我的演員之路目前可以分成兩段，雪藏前我是覺得表演還不錯，挺有意思的，雪藏后突然覺得它對於我本身意義的重大。」
就在攝影師這麼想著的時候，酒店房間里的甘敬真就舒舒服服的半躺在床上看著筆記本屏幕上對陳若清的專訪。
屏幕里的陳若清歪了歪頭，聽到了湯昂有關比較自己和甘敬的提問，她搖頭笑道：「不，不，他和我不一樣，我是不想接，他可能是懶得接，還是不一樣的。」
先不提劇組的製片、攝影之類，就是演員的選擇都碰見了難題。
賀月簡單算了算這位副主編的更新速度，覺得老闆不一定有空理他，公司里有不少人能採訪，等到了甘哥，那恐怕是身在紐約正忙著呢。
賀月搖了搖頭，手指劃過屏幕，看到了宣發部門群里更新的消息，《京樂周刊》的副主編湯昂已經開始採訪天後謝歆了。
「為什麼？」莫嘉娜略顯笨拙的剪雪茄，奇怪道，「可你教我的時候很嫻熟啊，一點都不像很少抽的樣子。」
過了一會，他開口道：「姐，我們在這干坐著也沒意思，不如去逛逛街吧，我出國前不少朋友讓我代購呢。」
「哈哈哈，這不是演員之間的區別，這是老闆和員工的區別。」影后輕鬆地說道，「他雖然願意是演員，可你們審和圖書視他的時候一定要注意他公司董事長的身份。」
來巴黎有三天了，這邊的劇組和拍攝選景是由老闆來做最後的完善，《愛在日落黃昏時》僅僅是一個小劇組，並沒有太大的難處，一切都很順利。
賀月捏著電話考慮了幾秒，說道：「航班發給我，反正我有時間，到時候我去接你。」
「可能租金太貴倒閉了，誰知道呢。」賀月毫不在意地說道，她今天有個人能在旁邊說說話就感覺上好了很多。
「以前我沒有選，現在我可以選，我不會選擇做一位明星，單純一個演員就好。」
莫嘉娜看了一眼，認真地說道：「嗯，那要珍惜時光才行。」
吳瑞瑞無辜起身，他格外費解，這種天氣為什麼要來這邊坐著，在酒店房間里喝著熱飲看節目不是更好更舒坦么？大不了緊閉房門就是了！
「這一期沒有上一期好玩，陳若清大概不只不喜歡接代言，她連這種專訪也不太想參加。」甘敬同樣用法語答道，「雪藏這種事情對演員來說真是影響很大的經歷。」
吳瑞瑞遲疑道：「月姐，我自己就行了，你那麼忙。」
除開張中暉聊到自己的近況，他口中和甘敬的關係也為觀眾所矚目，這種好像並不是明星中常見的塑料友誼，兩位演員從《無間道》合作到現在的「五年科幻計劃」，甘敬甚至在張中暉跳出康潤時親自到發布會現場表示支持。
吳瑞瑞想了想：「那劇組開工后我能幹活不？」
第二期專訪放出前，湯昂大概是申請到報刊專欄直接開闢了官網的主題欄目，命名為《京城藍光里的他們和他》，同時，《京樂周刊》的數字內容也打通國內第一視頻平台【啟行】，將會迎來更多的流量。
唯一要考慮的可能就是天氣因素，劇組的拍攝在莫嘉娜這位新人導演的堅持下一定要在日落的時候拍攝。
「怎麼不看了？」落地窗前的莫嘉娜本來在專心的註釋劇hetubook.com.com
本，聽到沒了聲音便抬頭用法語問道。
別的什麼也沒有！
細雨飄落，容易讓人在心裏泛起細膩的感傷。
巴黎的小雨淅淅瀝瀝的下個一天，24個小時之後，香榭麗舍大街的咖啡館外面椅子上變成了兩個人，經紀人賀月和跟拍攝影師吳瑞瑞。
手機屏幕里傳來影后熟悉的聲音。
目前，第一期專訪已經在網上更新，實力派影帝級的張中暉作為重磅嘉賓亮相，他首次披露出的消息很是引起了觀眾的興趣。
賀月嘆了口氣，覺得自己可能是這個世界上最善解人意的經紀人，知道什麼時候該出現在老闆的眼前，什麼時候該消失得無影無蹤。
「嗨，大家好，我是演員陳若清。」
「好，那我掛掉電話發你簡訊。」吳瑞瑞答應下來，心裏也鬆了一口氣，他是休了個春節假，再到公司才很傻眼的知道老闆去了巴黎。
賀月按下接聽，這是之前老闆的跟拍攝影師吳瑞瑞，用來記錄「電影人日常」，考慮以後剪成紀錄片的。
唔……夕陽無限好，霜葉紅於二月花。
這些專訪將會經過簡單的剪輯分期放上《京樂周刊》的官方網站，目前湯昂是打算把對甘敬的專訪放在最後一期。
「等太陽呢。」賀月指了指天，「我看天氣預報說後天就晴天了，那差不多就是後天開工。」
如果可以選，賀月很不想在這個時節周遊在香榭麗舍大街，但生活就是這樣，它有時不太給人選擇的餘地。
最起碼，老闆到了巴黎和在京城還是有明顯不同的，他似乎更為……更為……
湯昂還直接在欄目介紹中表示，將會把甘敬放在最後一期播出。
「幸好我碰見了一位好的導演，他帶我入行，還教我如何演戲。」莫嘉娜調侃道。
但是，那得等自己從紐約拍完《華爾街之狼》回國后了，就算劇組進度很趕，欄目更新恐怕也會出現問題。
嗡嗡嗡，手機屏幕從消息群跳成來電hetubook.com.com。
「姐，這家店怎麼不開門啊？」吳瑞瑞半猜測的弄明白了情況，坐在椅子上感受與京城完全不同的天氣不由得有些沮喪。
可是，現在來巴黎扛著攝影機圍在老闆身邊不是找不自在么？
這兩天他看到兩個不錯的主角人選，先後打電話聯繫都被毫不猶豫的拒絕，這其中看起來不只是檔期的原因。
而且，專訪里的內容進一步得到認證，有觀眾上傳了《無間道》DVD里甘敬飾演陳永仁的花絮，這讓影迷有些興奮，這部擁有極其良好口碑的電影背後居然還有這樣的料？
吳瑞瑞「哦」了一聲沉默半晌后才說道：「這邊劇組什麼時候開工啊？」
賀月一度以為自己是有些誤會，可雖然聽不懂法語，但語氣和表情還是能看出來的啊，這兩人的關係不太像正常的導演和演員關係，等等，是有些不太像京城藍光體系下的導演和演員關係。
要說有什麼缺點吧，那就是有時候感覺公司里都無視了自己，必須要主動才能確保不被丟下，好在現在重新聯繫上組織，到了巴黎又能快樂的開工了！
作為一名經紀人，賀月時常會提醒自己保持謹慎的好奇心和旺盛的工作精力，此時此刻此地此景就是這樣。
甘敬抽了一口雪茄忽然看向窗外：「出太陽了，明天就可以開工了。」
「嗯。」賀月點點頭，「去買兩杯熱飲，我請你的，攝影機我幫你看著。」
吳瑞瑞聳聳肩，覺得巴黎之行和自己想象的完全不同，他聳聳肩，打開攝影機：「好吧，我拍點素材，免得浪費這次來巴黎。」
「最開始是阿甘忽悠我的，說是要通過作品讓我當科幻之王，簡稱為，張科王。」
本來這位副主編只是對張中暉和李早瑜進行了獨立性的兩場專訪，可他在這兩場專訪后忽然改變主意，打算圍繞目前的京城藍光來做個大型專訪，繼續採訪導演、演員、高管，用來勾勒這幾年飛速成長的公司以和_圖_書及靈魂人物甘敬。
要說這跟拍攝影師有什麼好，那就是自由度挺高，空閑時間也多。
「我不知道他的考慮，但我是基於對他的信任才決定加入。」
「還有呢？」莫嘉娜走近遞過雪茄，幫他點燃，沒有離開。
「也許吧。」甘敬搖頭，伸手拿過美國演員的篩選名單，《愛在日落黃昏時》的劇組搭建沒碰到什麼問題，但《華爾街之狼》的問題就大了。
甘敬這次改用中文說道：「姿勢就是力量。」
「他還願意讓你執導電影呢，這一點也挺重要。」甘敬答道。
「清姐啊。」吳瑞瑞的目光看過來。
「這才是正常的。」甘敬的目光從落地窗那裡一掃而過，說道，「給我剪根雪茄。」
是這樣嗎？
賀月微微搖頭，拿出手機，她要看今天會更新有關京城藍光的第二期專訪，這期有些出乎意料的不是按照時間順序來的更新李早瑜，而是影后陳若清。
不是嗎？
這種時候，即便是愛喝的快樂水也解決不了問題，必須要一杯溫熱的奶茶才能帶來些許慰藉。
反正賀月在看完第一期專訪和觀眾的反應后是覺得老闆雖然人不在國內，可國內的影視圈卻都是他漫天飛的消息。
「我為什麼這麼注意這個呢，正因為我被這樣的人雪藏過啊，他現在對於我也是那種存在的人。」
「比如，如何從成熟的電影工業體系裡搭建出一個可以使用的劇組。」甘敬隨口答道。
「這段時間又不打折，有什麼好代購的，你扛著攝影機就不能拍拍街景？你那攝影師用攝影機看世界的視角呢？這可是香榭麗舍大街誒。」賀月如此說道。
「劇組開工你就開工，劇組收工之後你一定不要繼續。」賀月知道吳瑞瑞之前在《百萬寶貝》劇組裡的表現，鄭重的警告道，「你不要拍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萬一拍到了立即刪掉。」
甘敬淡淡地說道：「我在國內很少抽。」
「這種豐富人物血肉、真正成為角色的細節hetubook.com.com真是太讓我難忘了。」
「雪藏確實對我造成了很多的影響，但除了經濟上的，最讓我痛心的還有表演，合同的存在讓我沒法再繼續表演生涯了。」
此外，「五年科幻計劃」的定意、宣發計劃的選擇、春節檔前不同公司的考量，這些事情讓觀眾看到了一個演員形象外的身影。
莫嘉娜現在的中文僅次於母語，眼波流轉：「那你還會什麼知識？」
「所以，我也不太想接什麼代言之類的。」
「明白。」吳瑞瑞再次沉默。
如此交情，真是讓人覺得難得。
甚至，甚至連根事後煙的煙灰都沒瞧見！
賀月對此心有存疑，覺得這位是想讓老闆多留在這邊幾天。
按照觀察，就說那天兩人在房間里度過很久的傍晚吧，自己過去的時候一切都整整齊齊，只有零散的劇本是在床上攤開。
湯昂一向和京城藍光關係不錯，恰逢公司改組，旗下的影視衍生品業務將會成立子公司謀求融資上市，雙方可謂一拍即合，專訪也就順順利利的進行下來。
2月底的巴黎有些陰冷，雨水頗多，也不是打折季。
然而，電話里湯昂表示能等，那自己這邊就沒什麼問題，反正是他鴿又不是自己鴿，而且，到時《華爾街之狼》的拍攝恐怕還會引起一些爭議，有這麼一個表達觀點的渠道也不錯。
「阿甘當然很有人格魅力，我很同意張老師的話，不過，我這樣說其實才更容易理解不是么？」筆記本屏幕里的陳若清輕輕笑了笑，「畢竟阿甘是對我雪中送炭的人，我一直很感激他。」
「別廢話。」賀月斬釘截鐵的為老闆自發排憂解難。
「喂，月姐，我是吳瑞瑞，我這邊快上飛機了，到了機場有人接嗎？還是我自己坐車？有酒店地址嗎？」
撐著在巴黎剛買的製造于義烏的油紙傘，坐在一家不知道是不是倒閉了咖啡館外面的椅子上，她能看到步履匆匆不知走往何處的行人。
「這是因為我在英國的攻讀。」莫嘉娜反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