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順利的，老謝，你這巴巴的拿著電影來歐洲，國內是容不下你怎麼著？」甘敬沒什麼生疏的問道。
「難說，破壞我們的良好形象，這種大而化之的理由你能躲過去么？」謝江問道。
賀月找到機會見縫插針：「甘哥，我們公司的人到紐約了，婧姐敲定了一位製片人，她打算先在紐約走立項程序，把常用的人手招好。」
「那製片人是怎麼接觸的？他們的信息從哪來的？」
甘敬想了想，好幾部作品以來，上面審核上映龍標的時候幾乎都是最快速度，自己雖然沒怎麼拜過碼頭，但從這一點上來看應該還算比較有眼緣的吧。
甘敬笑道：「我出來之前，《百萬寶貝》反響不錯，《火星救援》票房噌噌往上竄，你這老頭呢？」
「好，我會讓人注意的。」甘敬沉吟道。
謝江見他如此便換個了話題：「你那部《百萬寶貝》拍得確實不錯，我看了，挺喜歡的，我也沒想到，李早瑜在裏面的改變居然能那麼大。」
「按照我們這樣拍，很快就能殺青了。」
一桌的人看兩位大導演你一言我一語的聊天，生怕兩人聊著聊著掀桌子走人，沒想到話鋒忽然一轉，氣氛立馬緩和，這趕緊一起舉杯共飲。
劉沛川卡殼：「呃，呃，不是在這邊搭建劇組么？就憑我們兩個怎麼做？」
「怎麼不行？」甘敬隨意地說道，「就算老張忙，我拿本子邀請還邀請不來嗎？」
兩人暫時沒了共同話題，下電梯、到停車場、上車、出機場。
從某種角度來說，這部電影對莫嘉娜來說簡直是最適合執導的作品，它即便難度不大也能讓這位新人導演有著完整的執導經歷，讓她有了一個把文字轉換為畫面的寶貴過程。
賀月點點頭，打量了一下西邊的落日：「嗯，快收工了，晚上能瞧見謝導，甘哥一定會請他一起吃飯的。」
「還行，我更喜歡在鏡頭下有所作為的表演或者說體驗，退而求其次的話，監視器前看看其ｍ.heｔubｏｏｋ•cｏｍ•ｃｏm他演員的表演和創造也不錯，這部戲對我來說就是最後的層次，一部可以拿給觀眾看的不錯作品。」
「原話不是這樣，但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賀月說道，「公司里考慮了下，早瑜這段時間可以主打兩檔節目，一檔跨界，一檔專業。」
「不用了，你還是多注意別被電影局禁了吧。」謝江拒絕。
「讓公司里看著定就好。」甘敬不太關心這些事。
劉沛川用沉默表達了自己的態度。
不過不待吳瑞瑞回答，她口袋裡的電話響了起來。
反正，這再難也比不上藍光碟接洽新渠道的難。
「甘哥通常都願意給別人機會，最終剪輯輪不到你，粗剪總是有可能的，再不濟，你往上遞素材的時候把兩種素材前後放在一起，這不也是一種意思的表達么？」賀月教訓道，「你現在只是一個小攝影師，可你難道不想以後也掌握整個劇組嗎？」
「最真？鏡頭下都是假的。」吳瑞瑞笑道。
「有空再說吧。」甘敬不置可否地說道。
「甘敬，拍攝怎麼樣？順利嗎？」謝江乍一見面就是很老派的問候。
「上映不上映還是在我。」甘敬答道。
賀月最後說道：「電視台那邊嘛，還是想讓甘哥你再去錄製個一兩期。」
賀月點點頭，心裏琢磨了下，準備等會再查查老闆剛才的舉例，這聽起來不像是無的放矢。
俞婧微微一笑：「哪來的助理？」
「嗯，導演喜歡才能更有表達慾望，才更有希望把這部戲拍好。」
可……小叔也不能把他親侄子推進火坑啊？
「如果是你剪，那一定要多把鏡頭裡外的畫面多對比。」賀月在老闆身邊久了，聊起剪輯也頭頭是道，「這樣的對比能讓人最大程度的看到甘哥戲里的魅力。」
「不上就不上，也沒什麼了不起，電影局一群食古不化。」謝江也把話兜回來，「就算是R級片又怎麼樣？就算是被禁又怎麼樣？來，喝酒ｗｗｗ.ｈｅtubｏok.com•ｃoｍ！」
她笑了笑，加大油門，說道：「劉沛川，多點信心，紐約會歡迎你的美元的。」
賀月想了想：「對待假的都那麼真，你說這是得有多真啊？」
「我們不一樣。」甘敬搖頭。
《愛在日落黃昏時》原作的拍攝一共只用了15天，現在男主角甘敬和女主角莫嘉娜在戲里算比較搭，唯一的限制因素還在於莫嘉娜新嘗執導，某些鏡頭的使用上存在猶豫。
「你不是副導演么？不就干這個的么？」俞婧理所當然地說道。
「不上。」甘敬倒是沒有迴避，只是一笑，「不上也沒事，反正你這送審的片子是我主演，拿了獎我與有榮焉。」
劉沛川知道俞婧不僅僅是公司高層，還是甘敬的親戚，他調整了下情緒，問道：「甘哥在紐約有人脈么？」
賀月不太明白，問道：「比如？」
「你這禁啊禁的，我既不在國內拍也不拿回來上映，禁我幹什麼？你是以前被禁多了，留下後遺症了吧？」甘敬莞爾。
「嗯，你和老闆在劇組裡聊公司發展是很好的素材，剪出來會很不錯的。」吳瑞瑞認真地說道。
「容不下我還是容不下你？你是沒在巴黎演戲還是不去紐約拍片了？」謝江反唇相譏。
謝江舉起酒杯：「這倒是，現在想演你本子的人真挺多，還有不少女演員想去你公司。」
「好，甘哥，嗯，國內最近情況還不錯，《京樂周刊》做的那個專欄訪問有不小的影響，我看很多觀眾都期待甘哥你的最後一期，還有，早瑜那邊最近有有被《演員》找上門想讓她去當個導師，她想問問你的意見。」
甘敬哈哈一笑：「對吧，我在拍那部片子的時候還有想，你要是瞧見了一定會喜歡的。」
「網上搜的。」
「我真挺喜歡劇本里的對白，阿甘。」
片刻之後，賀月掛掉電話，自語一聲：「謝導來了。」
「哦？劉沛川？還可以的演員。」謝江點點頭，有些意外，這是個他沒聽說到的和_圖_書消息。
「嗨，劉沛川，這邊。」後面有聲音傳來。
「吳瑞瑞，你剛才又拍我了吧？」她瞥見吳瑞瑞扛著攝影機靠近。
「謝導來了？是謝江導演嗎？」吳瑞瑞耳尖聽到，有點激動，他是被謝江帶入行用無人機在劇組拍攝的，現在能跟著甘導也是有些因為兩位導演之間良好的關係。
甘敬笑著舉起飲料杯，又環顧道：「一起，一起，今天老謝來這，咱們這是他鄉遇故知，當飲。」
甘敬有些意外地說道：「她的進度也比我想象的快，嗯，招人可以，但要多參考製片人的意見，那邊劇組有些繁瑣的細節需要注意，不然容易拍到一半出現問題。」
「嗯，早瑜就算不上，公司里也考慮讓其他演員上去噹噹助演之類，這個月一過，姚天楠他們要開拍第二季的《老爸老媽的浪漫史》。」賀月說道，「多露露臉，積累些觀眾緣。」
劉沛川默默無語，我想象中的副導演不是這種副導演啊……
巴黎是東一區，紐約是西五區，前者的時間比後者快了5個小時。
「就這？」劉沛川一個人飛到紐約，只覺這座都市于自己而言就是重重迷霧，所謂搭建劇組更滿是茫然，甘敬要搭建劇組還要快速搭建，這好像不單單是錢的問題。
莫嘉娜把劇本捲成一團，用力的敲了兩下阿甘的肩膀，走向化妝師準備補妝再繼續拍攝。
甘敬說道：「老謝，你這戛納有信心不？要不要我給你指導指導？我還是有些了解的。」
劉沛川人生第一次站在紐約地界，迷迷糊糊，只覺自己可能是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甚至有點懷疑小叔和甘敬可能是有私仇。
一杯過去。
賀月沒有立即說話，她看了一會老闆在鏡頭下的表演，悠悠地說道：「我還是覺得甘哥在演戲的時候最真。」
「你不喜歡嗎？」
「沒有。」
紐約的劇組籌備開始有了實質性的接觸，甘敬這邊的拍攝則是在飛快的進行。
謝江語窒，但是立即想到了反擊思路：「和_圖_書除了這個不一樣，確實還有點不一樣，我出來是把電影送審拿獎的，你這次出來聽說連上映都沒法回國上映了？」
不過，老謝的提醒也值得注意一下，最起碼讓公司的人做個預防和疏通。
俞婧想起自己當時的反應也和劉沛川一樣，她點點頭，以甘哥當時的回復答道：「對，就這。」
劉沛川搖搖頭，覺得自己因為紐約凄冷的寒風有些失智，最主要的，接機的人呢？京城藍光不是已經有人在這邊了嗎？自己堂堂一位劇組副導演一點都不受重視的嗎？
莫嘉娜有些不理解甘敬的表達，但沒有糾結于這個，她知道自己不論在表演還是執導上都和他差的遠，不理解也是正常的。
巴黎的三月初開始回暖，紐約的這個時間仍舊頗為寒冷。
「下次還能有兩大影帝在劇組裡嗎？」謝江笑了一聲。
「我們兩個要先找製片人聊聊，把流程捋順，你想要的助理呢，還得兩天才能到，國內這段時間也很忙，抽調合適的人並不容易。」俞婧解釋道。
俞婧倒是比較無所謂，她大概能猜測到這位明星的想法，不過，劇組這種事情又不是讓自己插手到每一個細節，美元開路就是要讓美元起到作用的。
謝江好奇：「怎麼不一樣？」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賀月談興頗濃。
賀月驚訝道：「會有這樣的規定么？」
甘敬笑了笑：「京城電視台需要這樣來刺|激收視率么？」
甘敬對這個比較無所謂，淡定地說道：「我都行，李早瑜就是儘力而為，按我的角度來看，她的表演是水平之上的，但電影節嘛，變數比較多，能拿最好，拿不到讓她下次努力。」
劉沛川想了又想還是覺得自己踩進了坑裡，鬱悶道：「沒有人脈，也不認識，我們怎麼談？後面還有劇組一系列的事。」
「可是，早瑜也有些顧慮，唔，甘哥你上過那個舞台，她現在跑過去當一季導師怕你不爽。」
劉沛川在轉身先嘆了最後一口氣，然後難掩疲倦的笑容heｔｕbｏｏｋ•coｍ.ｃoｍ滿面：「俞總怎麼親自來了？讓助理來接我就行了啊。」
「行，我沒什麼問題。」甘敬表態。
「怎麼專門強調女演員？」甘敬駁斥，「外界對我是有些不值一哂的誤解，但就前面幾天，劉沛川剛剛加入我們京城藍光，他就是那種智者。」
甘敬看向自己的經紀人：「她是這樣說的？」
「忘了。」甘敬面不改色地說道，「但類似這種值得注意，美國各種公會的嗅覺還是比較靈敏的，我們在那邊拍攝需要對注意這些劇組外的因素。」
賀月今天要彙報的內容差不多結束了，她點點頭，離開座位，注視著老闆重新歸於鏡頭之下開始演繹劇本里的故事。
……
俞婧在一處紅綠燈前停下，說道：「對於這次美國劇組，他就告訴了我一個原則，美元開道。」
反正最後的剪輯是由自己來定，拍攝素材你可以使勁折騰，實在不行，這種沒有複雜模式的鏡頭還可以補拍嘛。
「比如，劇組是不是要招入強制性比例的黑人。」甘敬淡淡地說道。
「……」
「《演員》畢竟有好些季了，京城電視台不想放棄好不容易打造出來的金牌節目，早瑜這段時間熱度挺高，電視台和我們公司關係也不錯，所以有了這樣一個邀請。」
這天晚上，劇組收工，甘敬在知道謝江導演來到巴黎的消息之後果然是宴請了一桌。
謝江挑挑眉：「電影節識貨的話，李早瑜的影后應該沒跑了吧？你是不是該再拿個導演的獎盃？」
劉沛川愕然道：「那現在真就我們倆來跑？」
「輪不到我剪啊。」吳瑞瑞答道。
「那你是上還是不上？」謝江刨根問底。
甘敬在這一點上對她頗多鼓勵，電影藝術需要嘗試，偶爾還需要奉獻。
沒準白實影視因為被挖走不少人而心懷怨恨！
「嗯，正好紐約能把劇組搭個輪廓出來，我能去那邊快速開展工作。」甘敬坐在座位上如此說道。
吳瑞瑞怔住。
吳瑞瑞一愣，聽起來好有道理的樣子。
綠燈亮起，車輛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