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張雅雅先回答再問，「你覺得這份策劃書怎麼樣？」

翻到第二頁，張多財的臉色多了一分訝然。

「好好好！」

小型超市依靠著社區，做一點周邊居民的小買賣，倒是日子還能過得下去。

要是不逛超市，只是在網上針對性的下單購物，那其實利潤也不會大。

留下了5家超市，永興超市也就不算是完全倒閉了。

但如果按照這個企劃書裏面的來做，張家要關掉其餘城市的32家超市不說，剩下的臨安的這5家，還要進行大規模的改建和大規模的投入，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張多財把熱毛巾蓋在臉上，用力的搓揉了一陣子，才重新的拿起了文件夾。

在父親的身份看起來，拚命去博一條出路，都遠不及安安穩穩的留下一筆豐厚的遺產給女兒來得好。

深處江浙滬腹地的永興超市受到的衝擊，比別的超市還要大一些。

「他是一個真正的天才，所以我覺得應該去試一試。」張雅雅道，「沈歡從來都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情。今天他把這個企劃書寫出來，那肯定是有把握！爸爸，你不敢陪著天才一起賭一把嗎？我覺得成功的幾率很大的！」

張雅雅看出來了。

以前還不覺得，現在困難壓在了父親身上，他居然這麼容易就決心放棄了？

人們逛超市都有一個習慣，那就是本來我只想買一點菜的，結果路過零食區就買兩包薯片和牛肉乾，路過日用品區就多拿兩提紙巾，或者買幾雙襪子……這麼左逛逛右逛逛，很容易到了結賬的時候才發現，我怎麼買了這麼多？

所以，超市最大的一塊兒和-圖-書來自於進入超市的人群流量，只要沒有人來逛，超市再怎麼都不能生意好。

「爸爸，我倒是覺得可以試一試。」張雅雅斟酌著道，「超市是您和爺爺的心血，現在一個這麼好的機會擺在面前，成功了咱們就能超越以前，真正成為江南區域的超市老大，甚至能把店子開到滬海去！你還這麼年輕，為什麼不能去拼一把呢？」

張雅雅脆生生地叫道，順帶著坐在他旁邊。

她有著很強的信心。

「哦？」

江浙滬包郵唄！

如果只做生鮮這一塊兒，超市是絕對不能盈利的。

「哦，就是水千雨的那個青梅竹馬啊！」張多財總算是記得這個。

「爸！」

一個家庭能有3-5億人民幣，已經是富豪家庭了，更別說一年收入三五億。

為什麼？

比起開疆闢土的父親來，張多財肯定沒有那麼的有闖勁兒和決斷力，對待商業的敏感度也遜於父親。

「不是。」張雅雅搖了搖頭，「我這裡有一份超市的企劃書，你看看！」

張雅雅是真的有一種感覺，只要把這份計劃書給印在了腦海里，那麼她家裡的超市就換成了這些模式，這些經銷方式，連櫃檯擺放和工作人員的吶喊招呼，都彷彿是近在眼前一般。

傭人趕緊的一陣忙活，給他弄了過來。

「不敢。」

張多財是最疼女兒的了，哪怕這裏面只是中學生的臆想，他也會看。

無論是Costco，還是胖東來，都是由大量的可以說得上是擁擠的客戶群體，來支撐起來的。

父親絕對不是不動心，而是這樣付出的代價太大，大到他不敢去嘗試的地htｔps://ｗww.heｔｕｂooｋ.ｃom•coｍ步。

那些中等規模的超市，基本上已經倒閉了一半還有多。

直到半個小時之後，張多財終於翻完了最後一頁，她注意到老爹是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張雅雅在旁邊沒有說話。

等到女兒長大了，她又不願意去上班或者自己創業，便可以接手這麼五家超市，有滋有味的過著老闆娘的生活。

當然了，張雅雅也曉得爸爸什麼意思。

張多財這段時間的確是很忙碌，很憂心。

「我說不好，不好說。」張多財顯得有些糾結，「我覺得這肯定是一次前所未有的嘗試，或者會給我們帶來巨大的突破。但問題在於，如果這麼瘋狂的計劃結果是差的呢？它不但會導致我們的超市徹底毀滅，巨大的投入和成本壓力，很有可能讓我們最後的底線都沒有了啊。」

而這個決定絕對不是自己想要看到的。

永興超市現在便處在這種客流量大幅度的減少，僅僅只有周末或者晚上的時候，才有那麼幾個小時客流量增加的狀況。

總比一天到晚都起早貪黑的要努力上班、努力還房貸、努力掙教育醫療養老費用的好吧！？

張雅雅不覺是瞪了他一眼。

此時的他，和春節時候的匈有成竹，簡直是兩個人。

哪怕是他們現在不做超市了，200億的5棟樓出租出去，一年3到5億人民幣的收入是肯定有的。

這樣來說，人們在網上購物的話，效率會非常的快。

這樣多好？

此時已經是晚上的10點鐘。

張多財遲疑了一下，才道：「我一開始覺得簡直是異想天開，根本是一種瘋子的臆想。但和*圖*書是看到後面那詳盡的數據分析和一項項的計劃具體列出來，就感覺到這個人好像是另一個世界的，而他想出來的這個新型超市模式，早已經存在，並且獲得了巨大的成功一樣。」

張雅雅怎麼可能不了解自己的爸爸。

所以張多財對於張家以後的日子、對於給女兒留下的財產，是沒有什麼擔心的。

如果不是生活必需品，比如生鮮之類的，許多人乾脆便會在網上購買。

打開了第一頁，張多財就微微的一笑。

張多財啞然失笑，接了過來，「想不到我們家雅雅居然會做商業策劃了？好！長大了以後呀，你就當我們張家的掌舵人！讓我們的家族公司做得越來越大！」

這樣的情況，遠遠不足以支撐這麼多的工作人員、這麼高額的房租和這麼龐大的採購資金壓力。

「不是，不是什麼有經驗的睿智中年人。」張雅雅道，「是沈歡寫的。」

「那您覺得這份大胆又有些荒謬的計劃，有可能成功嗎？」張雅雅又問父親道。

張雅雅也是在看了沈歡的企劃書之後，才覺得自己之前太傻了，怎麼可能去懷疑一個天才想出的辦法？

可是到了現在連沃爾瑪、家樂福和伊藤洋華堂都節節敗退的時候，華國本土的超市就更不用說。

江浙滬當天到唄！

張家最後的底線就是現在臨安的5家超市所在的5棟樓，總體價值在200億人民幣左右。

最後的底線都不在了，女兒和後代們以後的日子該怎麼過？

於是張多財弄得是焦頭爛額，想了很多法子都沒辦法扭轉局面。

哪怕是家裡沒有了一分錢，憑藉著她張雅雅的聰明才智hｔｔｐs://ｍ.ｈｅｔubｏｏk.cｏm•ｃｏm，以後肯定也會掙很多很多錢，讓爸爸媽媽用的。

「雅雅，這是你寫的？」張多財忽然偏頭問道。

關鍵在於這種情況還在不斷的惡化，37家門店，已經有超過25家陷入了虧損——如果把臨安的這五家自有房產的房租給算上，那就還得再增加5家虧損店面。

這純粹就是給自己留一條後路。

「爸爸，你知道這個企劃書是誰寫的嗎？」張雅雅問道。

「就是我們臨安市的驕傲，大數學家、大音樂家、籃球小王子啊！」張雅雅提醒他道。

此時他的臉色已經開始凝重了。

如果人家沒有把握，能這麼寫出來嗎？

「不知道，但肯定是一個具有十幾二十年行業經驗，非常厲害的經理人做的吧？」張多財嘆了一口氣，「雅雅你有心了！如果不是現在超市行業都做不起走了，我還真願意聘請他來當我們永興超市的總經理。」

這划得來嗎？

「你先看看嘛~~」張雅雅沒有驕傲，只是搖晃著他的胳膊。

反正都是自家的門面，根本不用支付租金費用，這就省了一大筆的錢，超市完全可以運營得下去。

「唐媽，給我拿一根熱毛巾過來，謝謝！」張多財忽然就叫起了坐在角落打毛線的傭人。

「不過他讓我關閉外面的超市的建議，倒是可以考慮一下。」張多財接著道，「既然超市一直都在虧錢，那再開多了也就沒有意思，我不如保存實力，等到以後行情好了再擴張也不遲。」

但在張雅雅看來，所謂的代價，也算不得什麼。

他也沒有想到，僅僅是9個月左右的時間，市場狀況會忽然惡化到這種程度。

可不和*圖*書能傷了女兒一顆熱切的心嘛。

「沈歡？」張多財覺得這個名字又陌生又熟悉。

張多財的感覺和張雅雅差不多。

頓了頓，他搖手阻止了想要說話的張雅雅，「這樣吧，我好好的考慮一番，你暫時不要管，好不好？現在你就認真的學習，開心的生活好了！」

晚上應酬完回到了家裡，張多財都是在門口抽了幾支煙，才把心情藏在心裏，露出笑臉進了門。

它根本就不是什麼胡思亂想，就彷彿是真的存在，已經存在了那般。

第三頁、第四頁……

「乖女兒，怎麼還沒睡？今天作業很多嗎？」張多財笑著道。

張多財笑了笑，摸了摸女兒的腦袋，「你這小丫頭，你不懂啊……如果我現在還是單身一個人，不用你說，我都會努力去拼一把……但是現在有你和你媽媽，我可捨不得讓你們以後吃苦啊！」

張多財認慫得很快，讓張雅雅都想打他一拳了。

老婆早就習慣性的讓傭人給他熬了一碗燕窩銀耳湯解酒，但一碗湯沒有喝完，本該已經睡覺的女兒，卻推門走到了客廳里。

當張多財這麼說時，他其實已經下了決定。

他看到女兒手裡拿著一個文件夾，還以為是作業。

在超市行業欣欣向榮的時代，張多財一個人就能壓得所有的供貨商和超市業主們喘不過氣來，為自己爭取最大的利益。

但是他當年是跟著父親一起跑上跑下，一起把永興超市給做起來的，所以對於超市這一塊兒，全國都沒有幾個人比他懂。

一旦這些投入收不回來，壓力那麼大之下，張家很有可能會賣掉一兩棟樓、甚至三四棟樓來還債。

超市有生鮮，但其餘的商品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