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0242章 鼓、巫、舞

祭祀之時,則由首領擊鼓……
一團篝火被燃起,驅散了洞內的黑暗,將一切都照的清晰明亮起來。
雷聲消失,世界一下子安靜下來,拿著鼓槌的神子微皺著眉頭,看著架子上的鼓,自言自語。
當然,這些也只是大致的框架,後面的還可以根據需要,往裡面填充新的東西。
握著鼓槌的大師兄身子緊繃,帶著緊張、期待還有一種神聖的責任感。
巫的身子一顫,手裡骨杖差點掉落,大師兄等人也是猛地一個激靈,縱然之前已經得了神子吩咐,此時在這陡然炸響的聲音之下,依然被奪了心神。
也更能彰顯神子、巫、首領這些人在青雀部落中的地位。
烤了一陣之後,按照神子的吩咐又調換了頭,接著烤。
三圈過後,圖騰柱被抬著靠放在原來的位置。
巫蒼老的面頰上先白而後又泛起紅暈,雙目看著被神子敲擊的鼓,激動的身子都在顫抖。
敲鼓是一個體力活,韓成此時已經出了熱汗。
也是從今天開始,青雀部落的祭祀儀式被定下大致的框架,共分為大致三個程序,迎神、祭祀、與送神。
鼓上矇著的皮子飛速的震顫,『轟』的一聲沉悶的大響自鼓中傳來,朝著周圍而去。
轟鳴的鼓聲中,與以往不同的祭祀儀式再次開始。
站在最中間的神子,手裡拿著兩個鼓槌,跟眾人幾人交代著什麼,幾人和*圖*書不是點一下頭表示明白神子的意思。
兩人按照韓成的吩咐,小心的抬著這鼓隨著韓成出去。
在這一刻,他們忽然有了一種朝拜的衝動。
李賀《雁門太守行》中曾寫,霜重鼓寒聲不起,青雀部落現在一樣冷。
他之前雖然從神子口中得知了鼓的作用以及產生的效能,但此時這鼓所展現出來的威力,還是遠超出了他的想象。
因為鼓的出現,參与祭祀的人都要比以往更投入。
似乎是距離天神更近了一步……
圍觀的青雀部落眾人大奇,食物放在火上烤會更好吃,現在神子讓人把鼓放在火上烤,難到也是要吃的嗎?
屋內被韓成突然敲響的鼓給弄的呆住了的大師兄、殤兩人,愣了一會兒之後,才想起之前神子交代的事情,忙走到後面,立在圖騰柱兩邊。
這樣過了一陣之後,大師兄出來,讓外面站著的眾人都站好,巫則帶上羽冠,手裡拿上骨杖。
韓成這個偽神子如同以往那樣站在圖騰柱旁,享受和天神一樣待遇——充當泥塑木偶。
是神子!
隨著他二人的離開,原本被遮擋住的、屋內的景象也終於清楚的展現在眾人面前。
他們在心裏想到。
按照往常,祭祀的時候,巫直接跳舞就行了,但這次顯然不同。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神子卻忽然停了下來。
韓成拎著鼓槌自言和*圖*書自語的思索了一陣之後,忽然開口。
也就在此時,一聲沉悶的聲音陡然傳出,在耳畔處炸響。
在那裡!
大師兄顯得有些局促和退縮,但已經起了想當甩手掌柜的心思韓大神子自然不會給他拒絕的機會。
對於敲鼓,韓成也沒有太多的了解,只是按照記憶中的節奏『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的循環往複的敲著,有時候興緻所起還會隨心所欲的敲上一陣,反正這裡有沒有懂鼓的人,一切都是自己說了算。
他這樣想著,好一會兒才忽然記起之前神子的交代,一邊埋怨自己怎麼就耽誤了祭祀的事情,一邊慌忙準備開始祭祀的舞蹈。
「咚!」
眾人隨著巫的舞動,伴隨著隆隆的鼓聲,誠心的感謝天神對青雀部落的眷顧,感謝神子引領青雀部落一步步的走向強大……
弓、箭、投石索被恭敬的擺放在圖騰柱前方的石台之上,這是青雀部落眾人向天神祭祀的最好物品。
青雀部落的眾人,絲毫都不在乎這些,他們懷著滿心的期待,踮起腳尖往屋內看去。
韓成當然不是要吃,而是想起了以前所見的、鼓在大冷天不怎麼響的應對方法。
好一番的熱鬧過後,祭祀結束,圖騰柱再次被大師兄、殤抬著,放回了屋內。
「點一堆火。」
這所有的一切,都讓他充滿了激動、期待。
洞穴之內,隆https://m.hetubook.com.com隆的鼓聲之中,巫繞著圖騰柱以及抬著圖騰柱的大師兄、殤兩人手舞足蹈的繞了三圈,在這個過程里,口中含糊不清的說著什麼。
有膽小的人,身子都在戰慄,有人更是抬起頭看天空。
再後面則是抬著圖騰柱的大師兄、殤兩人。
青雀部落的人沒有學會排隊,縱然已經努力的去站了,但還是亂糟糟的一團,有一些雜亂而又聽不清的聲音響起,如同蚊子在唱歌。
巫的雙目之中充滿了敬畏與崇拜,心神隨著這不斷響起的轟鳴而動著,一時間居然忘記了進行祭祀。
想要讓鼓聲變大,很簡單,讓鼓變熱也就行了。
其餘人跟在圖騰柱後面,一起往洞穴而去。
短暫的獃滯之後,驚奇,恐慌、畏懼……這些情緒方才出現到他們身上。
向天神,向神子,向這驚人的會打雷的鼓,這是以往祭祀之中,他們從未有過的想法。
似乎專門想要看青雀部落的這一場祭祀似的,雪停之後,幾天都沒有露面的太陽,今天把小臉憋的通紅的露了臉,綻放出萬道金光。
眾人驚疑不定之間,又是一聲與之前相同的沉悶聲音炸響。
皚皚的白雪映襯著這光,使得到處都是光亮亮一片,晃人的眼。
縱然是沉穩如巫,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表達此時的心情了。
神子把天上的雷裝進了這鼓裡面嗎?他和其餘人m.hetubook.com.com一樣想到。
神子正一手拿個一個鼓槌,用力的往他們新近製造出來的、被神子稱之為鼓的東西上砸去。
被火烤熱的鼓重新被抬了回去,放進了架子之內,韓成向屋內的幾人做了示意之後,一鼓槌狠狠的落下。
巫身子一僵,差點跌倒。
直到韓成提醒,他才開始在屋內小範圍的舞動起來,步伐前所未有的矯健,動作行雲流水一般的自然流暢,這個從未給天神溝通成功的老人,這次在這轟鳴的鼓聲里祭祀,忽然就有了一種與以往不同的感受。
眾人儘是不解,同時那種對未知的恐懼變得更大。
我的神子啊,這聲音都快把房頂給掀翻了,你居然還嫌不夠大?
隨後便是一連串的「咚咚咚……!」
卻聽神子低聲自語道:「不對啊,聲音不應該這樣小啊……」
那……那這陡然響起的雷聲是從哪裡來的?
屋外嗡嗡之聲消失,所有人都安靜下來,不少人都長大了嘴巴。
有火一火二兩人負責,一堆火很快就在門外燃起了。
這可是他第一次不是以旁觀者的身份參与到祭祀中來。
「咚!」
過夠了敲鼓癮的他,趁這短暫的機會,把鼓槌交給了閑下來的大師兄。
這樣的祭祀與以往巫的獨舞比起來,更具有儀式感,也更能讓人全身心的投入進去。
巫一愣,止住了正要開始的舞蹈,忙往神子邊上靠近,想要知道發生了什https://m•hetubook•com.com麼事。
鼓槌的每一次落下,都會有一聲嗡鳴響起,那聲音如同天氣炎熱下雨之時的雷鳴,令人敬畏,令人戰慄。
天空明媚一片,不見絲毫陰雲……
屋內屋外的青雀部落眾人身子一震,只覺得這聲音彷彿在心頭炸響一樣。
在房間裏面,站著神子、巫、首領、二師兄、殤、沙師弟這幾個青雀部落的頭面人物。
這本該是天上的東西,如今卻被神子馴服,弄到了他們青雀部落……
神子!
在這些過程里,最初的迎神需要神子親自敲鼓,巫起舞,首領與他人一起抬天神寄居的圖騰柱。
接下里來是抬著鼓架子以及架子上的鼓的二師兄沙師弟,以及拎著鼓槌不時在被抬得很低的鼓上敲上幾下的韓大神子。
並且,自己還將親自操持這件能將雷聲收入其中的器物……
兩人對這可以發出雷鳴聲響的東西更為尊重,尊重之中帶著敬畏。
是神子!
一番舞動過後,鼓聲暫時停下,按照事先的吩咐,圍在門前的人被分開,帶著羽冠拿著骨杖的巫先一步手舞足蹈的出房門朝著洞穴而去。
在韓成的吩咐下,把鼓抱起,將鼓的一頭架在燃燒的火堆之上,距離火焰二十多厘米讓火去烤。
簡單的傳授了一些簡單的敲法之後,鼓槌就到了大師兄手中。
與開始時相比,儀式要顯得簡單與冷清。
韓成讓原本被安排抬鼓的二師兄、沙師弟二人抬著鼓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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