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西征記
第0779章 情牽一線

王鷗剛剛沐浴過,身上散發著一股淡淡的香氣,令人聞之心怡。李牧嗅了一下,傻呵呵地笑道:「香。」
獨孤九撇了撇嘴,卻沒有再反駁,他知道李牧心煩,不想讓他更煩心。
就在短刃即將刺中李牧的時候,忽然王鷗的聲音響起。侍女的動作一頓,咬了咬牙,仍要刺下,王鷗已經走了過來,輕輕挽住李牧的胳膊,身子擋在了他的身後。侍女見狀,目露憤恨之色,卻也不得不把短刃收回,做出一副恭順的樣子。
「郎,你來了。」
「要不你跟我一起去?」李牧脫口而出,他心裏想著,若是能把王鷗帶走,讓她跟崔玉錚隔離開,三個月的時間慢慢的磨,也許能讓他倆斷了,只要王鷗不把崔玉錚當回事了,李牧有信心把崔玉錚弄死,無論是什麼辦法,哪怕是直接不講理打壓清河崔氏,憑他現在的勢力,也不是做不到的。
「我……」王鷗差一點便什麼都說了,但話到嘴邊,理智阻m•hetubook•com.com止了她,哽咽了一下,改口道:「想到你要走了,我心裏就難受,你這一走怕不是得三個月吧,三個月呢,那麼長的時間——」
「好了好了……」王鷗打斷了李牧的話,道:「人家又沒跟你真的生氣,就是隨口一說,看看你在不在意我,知道你心裏有我,我也就知足了,沒什麼生氣的。」
王鷗故作生氣狀,道:「怎麼不知,剛跟人家……」王鷗紅了臉,頓了一下,繼續道:「……就要走,把人家當回事了么?我心裡頭生氣,故意不理你。」
王鷗白了他一眼,回頭對侍女道:「你下去吧,用不著你伺候。」
李牧笑了起來:「就知道你是最懂事的。」他心裡頭苦澀,雖然演技在線,可是眼睛是騙不了人的,王鷗見他的眼睛里似乎含著一些難言的意味,心裏也不是滋味,鼻尖一酸,沒忍住便掉下了淚。
「郎君——」王鷗輕輕靠過來www.hetubook.com.com,李牧的預感沒錯,這幾日王鷗已經理順了事情,她已經打算離開長安城,遠離李牧,這樣至少崔玉錚害不了他了,至於自己的性命,她則已經不在乎了。所以今晚,便是她陪在李牧身邊的最後一晚,心中百般滋味,不想留有遺憾,故此表現得十分主動。
若不是知道了王鷗的秘密,光聽這些話,其實也說得過去。李牧心中感嘆,女人果然都是天生的演員,瞧瞧這演技,當真是滴水不漏。
李牧沒法說什麼,心下一嘆,他有一種預感,也許他這次去了定襄,再回來的時候,就見不到王鷗了。
王鷗一怔,心裏明白,李牧定是知道了些什麼。心中酸楚,卻又說不出來,小心地忍住眼淚,輕輕把李牧摟在懷中,柔聲道:「嗯,聽夫君的。」
侍女看了李牧一眼,想說,又沒法說,心裏暗罵一句,行了個禮轉身離開了。李牧注意到了這個眼神,心中猜到這侍女必是崔玉錚和_圖_書的人,心中不快,但他也沒法直說,只是皺了下眉,道:「你這個新來的侍女很是不懂事,我不喜歡。」
王鷗看著李牧,嘴唇翕動了一下,還是拒絕了:「我不能跟你去,你這回是去提親的,哪有提親帶著女眷的。天愛妹妹本來就看我不順眼,我要是跟去了,她這輩子都得恨死我。」
他心中苦澀,卻也沒有露出馬腳來,哄道:「我知道是慢待了你,不過這回也不光是為了天愛。土豆的事情你聽說了么?馬上就是春耕時節了,我得趕著春耕之前送過去,才能不耽誤農時啊。還有張家寨互市的事情,是我提的建議,陛下給我面子應的,出了事情,總不好交代。思文|做事毛毛躁躁的,我得親眼看了才能放心。還有……」
侍女一愣,不知所措。
他抬起胳膊輕輕擋了一下,疲憊道:「今日走了不少地方,太累了,就讓我這麼抱著你,好好睡一覺吧。」
王鷗心裏一突,但她對這個侍女也是沒和圖書辦法,只好道:「郎君不要跟下人一般見識,她是娘家送過來伺候的,我也不好趕她走,以後不讓她出現在你面前就是了。」
很快馬車便到了王鷗宅邸的後門,李牧下車進去了,獨孤九把馬車交給府中下人照料,他自己則施展輕功離去了。他又沒有聽牆根的習慣,李牧在王鷗這兒的時候,他從來也不會留在這兒。
「好。」李牧拉起王鷗的手,在手背上親了一下,可憐巴巴道:「我要出遠門了,你知道不知道?」
「滾開。」李牧擺了下手,徑直向浴室走過去。侍女見他如此無禮,眼中的寒芒爆閃,在李牧轉身的瞬間,袖口多了一把短刃,刀刃之上,閃爍著綠芒,明顯就是猝了毒的。她踏前一步,揚手便要刺,而李牧對此一無所知。
長夜漫漫,兩個人就這樣保持著一個姿勢,一直到了天亮。
李牧蹲下摸了摸胖達的腦袋,用額頭抵住它的額頭,心中默念:「好兒子,你就是老爹的『一線生機』,只要m•hetubook•com.com你跟住她,無論天涯海角,我都能找得到你們,你要是跟不住,那就完蛋了,千千萬萬,你可得給我跟緊了啊!」
「你怎麼哭了?」
「侯爺,這邊請,我家小姐在沐浴,您請稍等。」
但李牧卻沒有心思了。
天亮時分,李牧輕輕鬆開王鷗,王鷗也似有默契一般裝睡,沒有睜眼。李牧坐在旁邊看了一會兒,幫她把被子掖好,起身離去了。胖達在院子里溜達,看到李牧出來,高興地跑了過來,抱住了他的大腿。
這倒是一個好借口。
倆人走到卧室門口,王鷗拉開了門,伺候李牧脫了鞋襪。又叫人端來了熱水,為李牧洗了腳,伺候得無微不至。洗漱已畢,到了安寢的時候,王鷗神色如常地為李牧寬衣,依偎在他的懷裡,輕輕靠在他的肩頭,一副任君採擷的模樣,半點也看不出異常來。
侍女想把李牧引到大堂,伸手示意道路。李牧皺起了眉頭,沒有動地方,道:「你是新來的吧?看著面生啊,不知道我是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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