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夥想來，郎局長多半抵擋不住毛老頭，那就只能把葉九叫過去，讓他直面憤怒的老頭兒，給郎局長多少分擔一點壓力了。
葉九隨即跟程君侯一起，去了第一看守所。
不是申主任打電話告訴他的，打從毛軍進入郎正辦公室開始，申主任就全程「陪同」，壓根就不可能瞅著空子來給葉九打電話。
老實說，葉九這麼干，是有點違規了。
事實上，這種所謂的「檢舉揭發」，也真的沒辦法當回事。
許多刑警在工作過程中，都有類似的經歷，那就是一些以前看上去沒什麼價值的線索，在偵辦另一個案子的時候，突然就變得十分重要。
線索太模糊了，幾乎完全沒有價值。
照理，特警大隊的隊員們是可以拒絕執行大隊長這個「亂命」的。
優秀刑警腦海中的緊繃的那根弦，猛地被撥動了。
既然好幾年都容忍過來了，為什麼到了今天，就忍不下去了呢？
憑著一個街面上混混「胡亂ｈetuｂooｋ.ｃom.ｃoｍ」的一句「檢舉」就花大力氣去調查，程君侯還沒那麼閑。
打從上回「張鐵漢龍雪華案」之後，葉大隊長在市局收穫了一大批「迷弟迷妹」。基層同志就是那麼樸實，你葉九有真本事，大夥就佩服你，願意和你親近。
線索還是程君侯提供的。
據說，舒司令有段時間曾開過一輛豪車。
沉澱在腦海深處，差一點就被徹底遺忘的模糊記憶，會在瞬間被激活。
一線刑警，就沒有真閑下來的時候。
看守所因為警力緊張，往往會「留下」個別的輕刑犯，在看守所內干一些打掃衛生，清除垃圾的雜務。
哪怕葉九背後站著黃天明易俊恆這樣的龐然大物，當面將毛軍那樣的老領導氣出個好歹來，也得吃不了兜著走。
他憑藉著腦海里模糊的記憶，回到北區分局去，翻閱了大量的舊卷宗，終於找到了這麼一點點線索。
以葉九哥那寧折不彎的脾氣，和*圖*書
說不定會當面頂撞老頭兒，讓他下不來台。
葉九的命令，得到了最堅決徹底的執行。
——郎局可不是那種出了問題就急急忙忙叫下屬去頂缸的破領導！
證明他的記憶確實沒有出錯，那個混混當時確實跟他說過這回事。卷宗里真實記錄了當時的對話實情。
這個疑點一日不解開，案子就一日不能定性。
郎正真要是那種人，葉九哥會心甘情願放棄省城優渥的二人世界，屁顛屁顛跑到這偏遠的雪峰市來跟隨他嗎？
然而並沒有人這麼做！
果真如此的話，事情就大條了。
他對郎正有百分之百的信心。
到目前為止，他也沒有得到正式的授權，最多是得到了郎正的首肯。
當時程君侯沒有太在意，就當他隨口一說，程君侯也就是這麼隨便一聽，沒太當回事。
不過那個混混只見舒司令開過一次。
說特警大隊全員都是葉九的「徒弟」也不算多麼誇張。
這個情況，葉九第一時間得和圖書到了消息。
而在他審訊那個犯罪嫌疑人的時候，那傢伙為了立功贖罪，曾經聊到過一個外號「舒司令」的人。
根據那傢伙對車標的描述，那應該是一台賓士車。
他們的理由倒是挺簡單——張開拓不是第一天知道毛小剛和陸佳之間的關係了，如果要殺，很早就殺了，何必等到今天？
那個混混可能自己也知道，這條所謂「線索」價值不大，提過一次之後便沒有再說。
忙什麼呢？
毛軍「赤膊上陣」，殺上門來，立馬就有「好事者」電話通知葉九，讓他「早做準備」。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生活在「綠帽子」的陰影之下，很開心很快樂嗎？
程君侯記得，兩年前，他抓過一個街面上的混混，那個混混犯的各種屁事不少，雖然事情都不算太大，可累積在一起，也夠那傢伙喝一壺的。
葉大隊長忙著呢。
接到電話，葉九毫不在意。
況且張開拓是張思睿的親哥哥，感情上，他們也願意幫這和_圖_書一把！
程君侯隨即將這個情況向葉九做了彙報，在得到葉九的肯定之後，程君侯回到北區分局去，查找翻閱當年的舊卷宗。在筆錄里找到了那段對話。
不過眼下，葉九在局裡的「眼線」可多了。
忙著蹲守一個叫「舒司令」的傢伙。
而現在，程君侯仔細回憶，突然發現，那個混混提到的時間段，居然跟「百里川失蹤案」發生的時間高度吻合。
這段時間，葉九已經將整個特警大隊都發動起來，全力以赴，偵查「百里川失蹤案」以及先前的兩個類似失蹤案。
原因很簡單，短短兩三個月時間，葉九同志已經成功在特警大隊建立起了威望。那是實打實的能耐，加上絕不藏私的傾囊相授換來的。
大隊長有真本事，並且願意無私地將這些本事傳授給你，你還有什麼不服氣的？
這樣的操作，也是允許的。
當年那個混混，因為犯盜竊罪，被判處有期徒刑三年，估摸著他家裡給他找了些關係，他沒有https://m.hetubook.com.com被送到勞改隊服刑，而是在市一看服刑。
所以葉九一點都不擔心。
雖然說，現階段的雪峰市，賓士寶馬之類的進口豪車，存有量極少，但到底也還是有幾台的，沒到獨一無二的程度。
再說，沒有找到張開拓的配槍，證據鏈始終都是不完整的。
程君侯那邊，率先取得了突破。
也算是勞動改造了。
何況這個案子，目前市局已經分為「兩派」，一派是堅定的「正統派」，認定各個證據都指向張開拓，暫時找不到配槍，不過是時間問題，張開拓必是兇手無疑。另一派則是「質疑派」，或者說「葉九派」，是葉九同志的堅定「擁護者」。
一方面，那個混混也只是模糊記得而已，無法確定。更不知道「舒司令」這台豪車從何而來，也許只是臨時幫朋友開一下呢？
所以，這個案子在市局內部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關注，哪怕是非業務部門的同志，對此事也是格外的注意。
況且，他也確實沒時間去和老頭兒打擂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