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等等我……我們一起交，我們之間的事先放一放，一致對外。」
林逾靜十指一掰：「誰敗的多，誰就是。」
「這個我有啊，你看這個恆等式……」
再然後，將引理推而廣之，證明具備普適性的一般命題。
「這剛哪兒到哪兒。」朱洪波興奮起身，抓著二人的肩膀道，「我現在才反應過來，你們二人的優勢是完全互補的，一個是戰略家，一個是踐行者。一個強於超常規思路，一個強於超常規計算。如果有可能的話……就是有可能……你們兩個將來一定不要分開！一定要合作在一起！」
能用數學的方式，同仇敵愾，並肩前行……
卧槽！
恰好能被2000個互不相同的質數整除，只是煙霧彈。
「草。」朱洪波又罵了一句，而後拿起兩份答案怒噴道，「知道這是什麼題么？IMO真題！這道題只有35%的IMO選手做出來了！」
這個恆等式他們都能捏出來？？
「我說錯了么？你不投機取巧么？」
李崢眉色一緊：「他說了啥來著？」
「Not Now。」林逾靜輕笑擺手，「Never。」
【且2的n次方，加一，能夠被n整除。】
IMO，國際數學奧林匹克競賽。
李崢穩穩答道：「數學稍有提升。」
朱洪波話罷頓了片刻，見二人瞪著剛寫下的題目發獃，這便笑了。
他便也沒有多說，直接問起二人這一周來的進展。
在這孤獨過後，竟生出了一陣羡慕。
她在狂寫！
去你媽的數理之網。
等等……
李崢掙扎片刻后，糾結著拉了拉椅子：「要不要，聯合一下？」
自己現在的境界，豈是此等小兒能參透的？
「……渣渣！你說假話的功夫我已經證明完了。」
好你個朱洪波！
雖然天資卓越，但這仍然只是第一層——
「別再說了，出題吧。」李崢大臂一揮，抽出了筆袋和草稿紙，「剛好，也讓您重新評估一下我的數學實力。」
「啊……」朱洪波猶豫道，「沒必要，算了吧……恕我直言，李崢，你當然是很有潛力的，但要真正超越林逾靜，尤其是頂級難題這個領域，你恐怕還是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的。」
難道……她不是在第一層？
數競無疑是要搞的，但還在很基礎的準備階段，這會兒就上IMO真題，老朱你也真狠得下心啊！
再看看右邊。
去你媽的數學和_圖_書大腦。
但李崢和林逾靜，卻遠不比朱洪波那麼激動。
「做完了。」
但這無所謂。
朱洪波過於暴力，搞得二人都縮了一下。
5分鐘后，朱洪波推開了辦公室的門。
李崢瞬間提筆。
林逾靜眼裡帶刀：「手下敗將，還敢在數學辦公室狺狺狂吠！」
僅僅一分鐘，朱洪波便完成了閱卷。
畢竟，自己老婆除了划走工資的時候……那是半點數學也不願意聊的……
接著，豆大的汗珠滴了下來。
證你妹夫啊證。
麵皮也跟著顫抖起來。
二人一路無話，直至進了辦公室，依舊誰也不理誰。
嘀嘀咕咕，沒完沒了。
「除了這個呢？」朱洪波瞪著眼睛，愈發震顫地追問道，「有沒有上網找這道題？以前有沒有看到過？有沒有從你們以外的地方獲取思路？」
「……」朱洪波瞥向林逾靜，待後者壞壞地眨了個眼后，才無奈道，「既然你們這麼堅決，那我就出道題吧。不過有一句話說在前頭，你們三天兩頭這麼鬧我也受不了，就這一次，誰分高就是誰高，今後不要再搞這種比拼了。」
開心了？
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到了第三節生物課。
陶菲菲掩面竊笑：「嗯……真是夠穩的啊……數學還真是有天然的深度呢。」
「唔……」林逾靜送上了一個算不上回應的回應。
瞧我這記性，太久沒用了，都忘了。
爽不爽啊？
任由思維穿越，在圖像與方程間信馬由韁，飄逸解題。
怎麼就一致對外了？
朱洪波抬臂看了眼手錶，努力把這股酸味兒咽了下去。
「是么……哦？這樣啊！不愧是投機取巧的懶女人。」
首先是李崢，假裝自言自語說道。
「好了，好了。」朱洪波已經笑得合不攏嘴了，「就這屁大點事兒，也能吵起來？」
而是在交頭接耳！
無公式勝有公式。
朱洪波震顫的身後，李崢和林逾靜不約而同對了個小眼神。
「唔！」
這一刻，朱洪波悟了。
既然對方也很懵，也就沒那麼慌了。
這會兒眼睛已經瞪得充血了。
這便是數理世界中的無招勝有招——
也許，林逾靜通過閉關修鍊，已經觸及到了這一層。
他接過二人的答案，走至桌前，並排平鋪。
沒道理啊……
「呵呵。」李崢也不氣，也隨意擺了擺手，「小兒饒舌罷了。」
然後是假設……竟然假設對了。
「ｈtｔｐs://m•hetｕｂｏoｋ.cｏm•ｃｏｍ一錘定音，正合我意。」
在這張數理大網中，他可以像電流一樣穿梭到任意一點。
難以想像，一個40歲的男人，也會酸。
林逾靜更穩地答道：「看不到天花板了。」
二人各自甩過頭，進入了誰也不理誰的狀態。
最終，證明了N的存在。
「我草。」朱洪波爆了句粗口，一屁股坐倒在椅子上，「你們兩個……太過分了……」
林逾靜也著急忙慌拉來椅子，把本子拍在桌上準備記錄。
面對叫囂的林逾靜，李崢卻只是一笑。
數學歸納法！
不用看第二次了，思路寫的很清楚了。
「……」
解其紛沒準兒有機會。
因為一直在搞物理與數學的聯繫，而忽略的基礎數學方法。
舒服了。
連想思路的思路都沒有。
本來想直接進去的。
無招勝有招！
先證明一個引理，這一步沒錯，但估計也就這步沒錯了吧。
「沒事。」林逾靜眯眼望向李崢，隨意擺了擺手，「說了你也不懂，渣渣。」
第二層，便是忘記公式。
媽的不是你們要比拼的么？
【還好，她（他）也是懵逼的。】
朱洪波根本沒有去翻題庫，而是直接抬起了手：「就一道題，題面很簡單，我直接說，你們記下就好了。」
之後，二人越拉越近，直至湊到一起。
朱洪波再老謀深算，也不至於無恥到拿一道高中生根本不可能產生思路的題來難為人。
李崢重新審了一遍題。
這什麼東西么。
並且心下穩了一些——
多好啊，多幸福啊。
「！！！果然是個適合搞笨蛋機械性計算的渣渣！！！」
「渣渣！掐你！」
左右兩張紙，同步逐行審視起來。
很好，這種不依賴公式定理的題，不正是自己的優勢么？
一小時后。
兩邊聊的時候，說的話也是差不太多的。
朱洪波本來是要直接推門進去的。
沒人理他。
這個境界，是孤獨的。
「唔。」
因為李崢，已經在第三層了。
在很有限的培訓下，就能解出IMO的難題，這的確值得興奮。
漫長的自我懷疑過後，朱洪波呆視著兩個卷面，顫聲道：「你……你們兩個……跟我說實話……有沒有找答案看？」
「集訓訓傻了吧……」林逾靜搖了搖頭，徑直走向座位，拍出了傳統的太空筆袋和水壺，不緊不慢說道，「現在，我能聽懂歸見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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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逾靜同樣糾結片刻后，「唔」地一個點頭。
23333也可以，666也可以，什麼開心寫什麼。
朱洪波激動過後，也自知失言：「我……我說的是項目合作在一起，不是那種在一起。當然你們那種在一起也是可以的……哈哈……哈哈哈……」
「毛，這個我一上來就想到了，是數學大腦的直覺。」
林逾靜也低下了頭：「我也沒能找到那個恆等式，時間不夠，這題我做不出。」
運用公式。
【請確定，是否存在滿足下列條件的正整數n：】
別以為能輕鬆處理物競的數學問題，就好像數學有多強了。
但仔細想想，這兩個人，如此焦頭爛額的機會，實在是很少見。
豈有此理！
這一窺，就是眼兒一瞪。
這不可能，自己上千個小時才達到的第三層。
「咚咚咚」。
發現對方的偷瞥后，又同時慌張地低下頭望向自己的卷面。
「朱老師，麻煩出來談談。」唐知非勾了勾手。
這TMD……
不過。
唯一能確定的是，對思路的要求，遠大於計算。
「對，先證明引理，再證明更一般的命題。」
按照與朱洪波的約定，這正是去數學教研組上數學課的時間。
敲門聲響起。
林逾靜只是單純地看著題發獃。
這無疑是最盛大最頂級的數學賽事。
「就這樣，不必強迫自己做出來。」朱洪波看了眼掛鐘道，「現在是差五分10點，給你們兩個小時，做到12點吧，中途可以放棄，我給你們講思路解析。」
數學大腦，啟動！
那麼首先，就要忘記2000這個數字。
二人確定戰略后，又趕在朱洪波回來之前，各自拉著椅子回到原位。
朱洪波笑著起身，拿起保溫杯道：「該上衛生間上衛生間，該喝水喝水啊。」
朱洪波批完了三個班的卷子。
就是成為他們的共同敵人。
那連開始都不算。
李崢看著驕傲前行的林逾靜，同樣感受到了一種孤獨。
如此幼稚，如此不知天高地厚。
李崢和林逾靜對了個小眼神后，同時起身。
裝了一圈逼，朱洪波神氣滿滿地回到了教研組門前。
「唔，嚇死朱朱。」
數理之網，展開！
唐知非和陶菲菲驟然出現在門口。
嗯……
不過，這恨意倒是一帶而過了。
敬畏之心，不存在的。
二人同時搖了搖頭。
話罷，他便m•hetｕbｏok•ｃom•cｏm拉來兩大摞卷子，批起了作業。
不過這道題並非簡單的歸納，還要用到整除知識，也許還有代數變形。
看著李崢老父親一般的笑顏，林逾靜十分作嘔。
不只是完全沒思路。
「你不是女人么？」
之後是轉折，變體，矛盾反證……
李崢低著頭道：「實話實說，朱老師……我看了林逾靜的思路。」
他也沒再說什麼，這便出門打了水，順便晃悠了一大圈，去跟唐知非聊了聊，又去找陶菲菲聊了聊。
二人同時張大了嘴。
「朱老師，不是吵架。」李崢側過頭道，「只是現在，在數學上，我恐怕很難與林逾靜有共同語言了。」
你們這些對數學毫無敬畏之心的人。
哼，不過如此。
那麼，開始吧。
「不就是一個恆等式么。」林逾靜也覺得朱洪波反應過度了。
「……」
近千個小時的奮戰過後，他已經將數學和物理織成了一張大網。
「哼。」朱洪波只回了一個冷笑，並不在乎他們之間的小貓膩。
她在本子上寫了幾行后，就再沒有更多的東西了。
邏輯才是重中之重，必須要把邏輯完全通順了才有可能解題，中間還要用一堆邏輯詞進行連接，也許還要用到矛盾和反證。
因為你不可能算2000個質數的整除問題，別說算了，寫2000個質數出來都不可能。
李崢雙目一凝：「搞清楚誰是手下敗將。」
「讓他們知道，對學科和老師是要有敬畏之心的。」
看著二人的德行，朱洪波也是嘴角一揚。
什麼「真正的數學」張口就來。
「老朱出這道題……是成心的吧……」
「知非你猜怎麼著，已經鎮住了他倆。」
「唔……大思路，中間的反證和矛盾部分，我一上來就想好了，但找不到合適的代數變式。」
林逾靜唔唔點頭，十分信服。
【n恰好能被2000個互不相同的質數整除。】
學生意氣，少女輕狂。
李崢大笑：「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當然，後半部分的過程朱洪波都是親歷瞪睹的。
幾乎是一樣的。
朱洪波感懷的同時，又有些莫名的酸楚。
這種莫名其妙的東西應該被稱之為「XXXX猜想」吧？
她的思維依然還只局限於抄近路，極簡解法。
這破題什麼東西嘛……
「你不懶么？」
他做過的所有題，碰到的所有問題，都與這道題目毫不沾邊。
因為無法描述，旁人也無法理解。hｔｔｐs://ｗｗｗ•hｅtuｂoｏｋ•ｃom•ｃoｍ
他們此時也才理解，原來朱洪波的顫抖不是因為氣惱，而是興奮。
「放心，我這裏穩的。」
其實朱洪波剛一走，談話就已經開始了。
朱洪波笑了。
朱洪波老謀深算，深知小兩……兩位小同學的事情，外人不該插手。
學生意氣，少女輕狂。
歸見風來了也沒戲吧？
成人之美也是有限度的，再給他們5分鐘。
李崢屏住呼吸，只三秒，一個明確的套路便跳了出來——
但看著二人的德行，只是一嘆，又背手拎著保溫杯溜回了樓道，一路走至窗前。
另一邊，林逾靜和李崢幾乎同時偷瞥向對方。
「也沒有很難吧。」李崢撓了撓頭。
然後是……
……
一定有什麼簡單粗暴的標準解法被自己遺忘了……
先看看左邊。
拿這種東西來欺負人！
「渣渣！這個都出來了，後面證明就超級簡單了唔。」
重劍無鋒，無劍無招。
而是在第四層，第五層？
真羡慕啊。
如此幼稚，如此不知天高地厚。
這一刻，李崢慌了。
畢竟，就算是50分鐘，500分鐘，結果也仍然是一樣的。
實際上要證明的，是恰好能被任意個互不相同的質數整除。
他便偷偷開了條門縫，窺了過去。
真正的數學？
5分鐘后。
「我就說一次，請聽題。」朱洪波朗然道——
「沒什麼可高興的，我還是差得很遠……」李崢攥著拳說道，「我一個人是做不出來的，一個多小時，根本連大思路都是一團糟。」
李崢頭頂升煙，宕機了。
二人一怔，面對這個，自然是有些心虛的。
李崢寫寫停停，顯然腦子還是亂的，在亂撞。
很明顯，這隻是出題的人瞎比搞的一個數字，其本身毫無意義。
「好。」李崢面色一凜，「本來不想和你計較的，這是欺負人。現在，你成功激怒我了。」
是該好好教訓一下了。
小兩……兩位小同學打架，最好的勸架方式。
「哎哎，過獎了，過獎了，只是數學題天然的深度罷了。」
「陶老師你不要慌，數學上他們還只是高中生，我隨便一道題就降服了。」
這倆人根本沒有焦頭爛額。
林逾靜也唔唔道：「我用了李崢的恆等式……」
不可能的，這道題，他們不可能解出來的。
就算是天才也要有個限度的。
李崢不禁再次瞥向林逾靜。
話罷，他轉望朱洪波：「來道真正的數學題吧，朱老師。」
這又何嘗不是一種莫大的幸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