飽餐之後是收拾桌子，躺上陽台。
即便在這裏，也依舊能看到五公裡外燈火通明的發射塔架。
評價火箭的運載能力，通常有兩個數據。
「大約在5點30分，夜晚和清晨打撈的漁船會陸續回港。」
它搭載著上千噸的化學燃料，以一種野蠻的力量，只為將是其自重1.6%的衛星送向深空。
【李毅：好了好了，你也休息吧，明天有消息互相通知。】
「哈哈。」李崢一笑，追了上去，「我不，我就貼貼。」
林逾靜卻也不管他，自顧自地站在原地，看著海浪卷過，任著鞋子在沙粒中越陷越深。
「順帶一提，中午吃考生蚝，已經泡在廚房了。」
「嗯……」林逾靜的頭漸漸垂了下來，「就算媽媽能工作到70歲……就算能將運力再翻上三倍，再三倍，那又如何呢……別說她，就算是我，這輩子敢想像的最大極限，也只能是載人火星登陸了吧……」
吃飽喝足，李崢和林逾靜誰也沒有回家的意思，便乾脆溜達到沙灘邊，踏著星光，伴著海風遛彎閑聊。
好像她不看就會沒了一樣。
「……」李崢咽了口吐沫，「在家會叫外賣，最多煮粥……」
「……」
「嚕嚕嚕。」
李崢回念著這段歷史，想像著火箭升空的那一刻。
一個貓里奧開著賽車的封皮出現了。
「不不不。」
林逾靜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拉開窗帘，七扭八歪走到聯排陽台上，打著哈欠望向發射塔。
林逾靜嚼著魚排，瞬間精神起來：「你哪裡買的啊，外面小超市有這個？」
第二筷子。
李崢也懶得理她，自行進屋燒水，泡上一壺本地的清涼茶，這便坐在客廳新置辦的辦公桌前，開始學習。
【沈聽瀾：我不好問。】
林逾靜被李崢的一系列攻略震住了。
伴著林逾靜的指點江山，在這次發射背後，一副人類航天發展史在李崢面前徐徐展開。
還有火腿腸，生菜和麥片奶粥。
回到家，道了晚安后，李崢便幫林逾靜關上了卧室的門。
「啊……我怎麼給沈阿姨交待……」
接著各自洗澡，各自上床，各自睡覺。
「嗯嗯嗯。」
第一筷子。
至於萬年難題果蠅交配……
「哦哦哦。」
前蘇連隨之抓緊時間上馬了同樣著名的N1運載火箭，然而四次試射均以失敗告終。
李崢擺手道：「這麼簡單的兒童遊戲和_圖_書，不用道具硬開也能前三的。」
林逾靜回頭剛要罵，卻又「哇」地叫了出來。
「你別誤會，跟你沒關係。」李崢顫著臉解釋道，「我只是一定要把旅行計劃安排完滿罷了。」
「噁心死了，我只跟小可和夢溪貼貼。」
【李毅：我……突然想到了一個瘤子，橫跨了脊椎與胸腔。】
【沈聽瀾：靜靜回我了，她還沒睡。】
「你總得做點什麼吧？這樣下去會成豬的。」
這個還是用數學模型做起來比較舒服。
「籃球場交心會的時候，你說你的煩惱是『時空尺度』。」
「我睡。」
「有本事你試試。」林逾靜努嘴道，「雲玩家，雲渣猹。」
卻見她又是繞到電視後面，嘀咕嘀咕一通后，美滋滋地盤腿坐在了沙發上。
確認完好無損，並且沒有火箭上架。
比如氨基酸、蛋白質這類東西的合成與分解，僅從生物視角來看，需要記憶很多知識總結，卻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你根本就看不到終點，也不在乎終點。」
一旦發射成功，黃河二號將成為運載能力歷史前五，現役前三的重型運載火箭，也將成為中華航天發展史上的重要里程碑。
「出來玩的，學什麼學。」林逾靜呵呵一笑，去衛生間沖了把臉，而後又進屋嘀咕嘀咕，拿出了一個長方形的小袋子，以及電源線電視線若干。
……
以GTO為參照，史上最高紀錄已經被鎂國的土星五號保持了半個世紀。
【李毅：沒回我，應該是睡了。】
酒精上頭的林逾靜更是情不自禁，站在沙灘上唔唔比劃著指點起來，畢竟沒有人比她更懂火箭。
不用他說，林逾靜已經夾了過去。
「Morio Kart——eight！」
「如果有很多條路。」
下午一點多，這些東西才布置完畢，林逾靜也累趴在沙發上。
……
「好了，刷刷刷。」林逾靜挖著麥片粥笑道，「等等一起出去買點傢具吧，想在陽台上放躺椅和吊床。」
「超市沒有，但集市有。」李崢輕哼一聲，笑著拿出一個手寫的攻略本子亮給林逾靜看。
李崢咧嘴一笑，抬手搭上了眉梢。
與以往不同，這次的主題是生物。
「可是小可也和我貼貼。」
【李毅：我……算了我問吧。】
「真正的硬核食客，是要直接從漁民手裡購買的。」
hetubook.com.com這他娘的……就是作文55分，和滿分之間的差距么……
端起盤子抓著吃了。
李崢瞥了一眼，沒理她。
「我的話，會一眼看到終點。」
永遠有逆天者，逆天而行。
「直接從他們手裡買，才能買到最好，最新鮮，最划算的海鮮。」
書也不多，無非是十來本大學教材罷了。
是煎魚排！
【沈聽瀾：好，明天也辛苦李老師照應他們了，現在這種時候我開微信都有罪惡感，我要一直在現場做事，同志們情緒才能穩定。】
【沈聽瀾：（晚安）】
這最後一句，瞬間震出了李崢一身雞皮疙瘩。
最終林逾靜操作庫巴，遺憾第二。
「我……我信了……」李崢顫聲道，「有人比你更懂火箭，但沒人比你更懂我。」
倒是另兩個人，在完成了一天的工作后，陷入了糾結。
它同時也是史上自重最大的火箭，起飛重量高達3038.5噸。
可當李崢端著蒜蓉生蚝出現的時候，她又一個躥身撲了起來。
電視里緊跟著傳來了賤賤的聲音——
「渣猹……」林逾靜暗罵一句，反問道，「我記得當時你說，你的煩惱是時間太少，知識太多吧。」
這可忍不了。
「反正現在女司機都考C1的，考C2的大概只有……小腦有問題的人……或者是生活障礙人士了吧？」
「如果要吃魚的話，早上6點趕到早市才能買到最新鮮最肥美的。」
「好，我睡吊床。」
「唔……怎麼都快四點了……」
二是地球同步軌道（GTO）運力。
「是……可我也知道……窮極一生，也飛不了多遠的……」林逾靜攥著拳頭，低頭看著腳下的浪花，「你大概又要說批判人的話了吧……」
「我爸爸，又何嘗沒有他的任務呢。」李崢站在礁石上，負手而立，「那就是把更多的瘤子，切下來，當然還要儘可能少地損傷患者的神經。」
更碎了！
「你……」李崢看著屏幕上的一大堆仁天堂角色，麵皮一抽，「你帶的唯一的行李……就是這玩意兒？」
「我去學習了……記得刷碗。」
林逾靜確實小點聲了。
「你夠了……只是時間太短……C2考的快一些。」
總體而言，眼下的生物學習，大概就像是大腦廣播體操，舒活舒活精神，學完之後，剛好刷一刷IPHO難題。
【李毅：理解，和-圖-書理解，靜候佳音！】
其後，隨著冷戰的降溫，超級大國之間的太空競賽也宣告結束。
但還是忍住了。
「還有更深的攻略。」
還好是個陰天，不曬，還有點小風。
「你的話，只要選了一條路，就會悶頭走下去。」
……
一是近地軌道（LEO）運力。
這個承載著人類極限的火箭，是真正的逆天而行。
她這便抽著鼻子縮頭縮腦潛入客廳。
「靠……」李崢捂頭道，「你小點聲，不要打擾我學習。」
「還有呢。」林逾靜拍了拍黑色的小包包，「貓里奧兄弟U，大鼓達人，舞力全開，動物島友會，好多好多……夠玩一年。」
可即便其發射成功，GTO運力也不過23.5噸。
但結合有機化學，卻可以深入理解其中的原理，無須特意記憶，自然而然便能推斷。
而這些規律，對單學生物的人而言經常需要死記硬背。
二人一個在藤編躺椅上，一個在吊床上，沒聊幾句就都睡死過去了。
【李毅：不，你問。】
【沈聽瀾：醫生聊天的尺度真可怕（驚訝臉）】
林逾靜身子一顫，抬起手想把他扒開，但手在半空卻又慢了下來。
但李崢也依然被打擾了。
對外行來說，黃河二號的發射，與此前每一次火箭升空並無太大的不同。
把更重的東西，送上天。
「你才笨！」林逾靜呲牙罵道，「當時不用紅烏龜，我連前三都進不去。」
月色下，李崢也看不清林逾靜的臉色，只知道她扭頭就往回溜了：「誰想懂你啊，起開起開！」
你媽牛逼。
這傢伙，睡吊床都要趴著睡的，還抱著一個大號的史迪奇……
因為附近還有新樓盤，因此鎮上的家裝店倒也不少。
「不要自作多情。」
【李毅：這麼說……哎……】
「漁夫叔叔！」
夾碎了！
半個上午的功夫，李崢只搞了一套辦公椅和書桌，用來學習。
「剛剛的，只是表面攻略。」
畢竟是自學啃過化學和物理的人了，讀這些教材就像看課外書一樣，像是小河泛舟，輕鬆愜意。
在1973年最後一次完成任務后，土星五號宣布退役。
「這就是媽媽的任務。」林逾靜凝視著灣口彼岸燈火通明的發射塔，輕輕托起了手上的空氣，「把更重的東西，送上天。」
「呵呵。」李崢輕笑道，「我不信。」
「不，是5點。」
今
ｈttｐs://m•hetuｂoｏｋ•coｍ•cｏm時今日，黃河二號的14噸，雖然還無法超越這個記錄，卻擁有了挑戰的資格。
「不不不……我現在活明白一點了，沒人有資格指點他人的人生。」李崢嘆了口氣，跳下了礁石，「你就是太聰明了，跟解題似的，碰到事直接就會想出極端結果，從你的角度看航天，總能一眼望穿其間的掙扎與絕望……但你偏偏又很喜歡……」
「哦。」
李崢扭過頭，有些糾結地問道：「可你看著黃河二號，依然會流淚啊……」
逆天者，從此失去了逆天的意義。
況且生物與化學本就有無數相通的地方，很多讀到的生物知識，他早在學化學的時候就基本懂了，又或者當時知識浮於皮毛，現在看過生物的視角，理解得更深了一些。
……
於是，這個上午的主題很自然地成為了置辦家裝。
【李毅：我也沒問。】
「還有方向盤么！」
李崢合上了書冷笑道：「我完全可以提一些條件才讓你吃的，但我大度，有胸懷，趕緊趁熱吃吧。」
然而李崢算無遺策，早已自行撤手，重歸負手而立姿態。
【沈聽瀾：你那問問？】
【沈聽瀾：李老師你為什麼嘆氣？】
「明白了么，這才叫萬無一失的旅行。」
李崢拍桌而起。
電視屏隨之亮起。
李崢說著，一隻手搭在了林逾靜的肩膀上。
「來之前我已經確認過了。」
然後是小孩子喜歡的音樂。
此時，他只想說。
「呵呵。」李崢嗤笑道，「抱歉，能勾引我打遊戲的人還沒出生。」
「現在，我大概才算真正理解了吧。」
總體而言，生物的規則，相比於物理化學，更加淺顯直白一些，很少有那種基礎性的原理，更多的是實驗總結出來的表層規律。
「這跟C2有什麼關係……」
「本地食物購買，主要靠早集和晚集。」
【沈聽瀾：我沒問。】
「然後選一條最滿意的路。」
但對於從媽媽肚子里開始，就泡在航天研究院的林逾靜來說，這一時刻充滿歷史意義。
前者要求的軌道高度多在2000千米以內，而後者需要將衛星送到3.6萬千米的深空，因此GTO運力多在LEO的一半以內。
「是啊，都四點了還沒學習……」李崢搖頭道，「你就沒有負罪感么……」
不到三點，李崢先醒了，也是起身先瞅了眼發射塔，確定沒變化后，才望向林逾和*圖*書靜。
「算啦算啦，C2就好好開C2吧，不欺負你啦。」林逾靜揮拳道，「加油，努力，要堅強。」
一切都自然而然，浩然正氣，沒有一絲尷尬。
「唔……」林逾靜踢了腳沙子說道，「我也開始理解渣猹說的了。」
「還是笨。」李崢哼笑道，「紅烏龜明明可以追蹤的，亂扔什麼，留到最後臟第一名，你你不就奪冠了么？」
「想想這些吃的是誰搞來的？」
「嘟嘟~嘟~~」林逾靜握著方向盤，跟著嘟嘟起來。
「你能走到哪裡，哪裡就是終點。」
為了不至於落後林逾靜家族太多，他只好硬立起老李的人設。
「渣犬，我以後不貼她了。」
這些記錄，至今仍無人打破。
「哦，對了。」林逾靜突然一揉下巴，「你是C2本，根本沒資格跟我賽車的。」
桌上，擺了好幾個盤子，還有咖啡！
林逾靜驚得把魚塊都掉下來了：「你6點就起了？」
「你……你……」林逾靜顫顫落座，拿起筷子瞄向了白花花的魚排，「渣猹你還有這個本事。」
「是么，我都忘了。」李崢負手大笑，「說這種話，還真是少年輕狂啊。」
然而李崢早已端坐在客廳了，透過客廳的落地窗瞥了眼林逾靜，乾笑道：「你是貓么？還要確認領地的。」
48.6噸，這便是運載火箭的歷史極限。
這段歷史的主題只有一個——
此次發射，將跨時代地，將中華運載火箭的運力極限翻上三番。
「啊，都是很偉大的人啊。」李崢感嘆過後，又忽然想起了什麼，「可我記得你說過，與其把人生押在這樣的任務上，不如去多看看星星，所以你才選的天文系。」
李崢半個多小時搞定幾本生物書後，林逾靜也揉著眼睛，扒著陽台門出現了。
「開市時間分別是早上6-8點，和下午3-5點，只有這兩段時間會有優秀的食材供應。」
她急了。
次日晨。
「咯咯……」林逾靜竊笑過後，沒再說話，只低頭繼續猛吃。
【李毅：他們睡了么？】
「……」
前蘇連的下一個大傢伙「能源號」，則在1987年才成功上馬，達到了22噸的GTO運載能力。
他總是時不時抬頭瞅一眼電視，看著一堆傻東西一邊開車一邊互相扔東西。
林逾靜則採購了躺椅、吊床、卡通床具、燒烤架、晾衣架、毛絨玩具、掛畫等等……
「你在家……也這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