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捏你，是你捏我，我捏我。」
所以，有的時候，不是李崢對「地位」太過敏感。
毫無疑問，如此嚴酷的制度無疑是為了對質量的保障。
……
話罷，他拍著男人一道走出了會議室。
當然這也不能怪後人，再突破真的太難了。
「會不會是騙人吶？」李毅搓著手道，「這孩子最近可壞呢。」
「承製單位的總工。」江寧木然地鍵盤道，「大概是怕我們把責任推過去，趕緊連夜飛過來來探探口風。」
「不用你說。」
也可以說是冰火兩重虐航天。
當然，在不同的領域，「歸零」的力度也是不同的。
忙碌的一夜過後，詳盡的彙報材料已經初具雛形。
別看大多數時候她對你的管理很放鬆。
「很多年了，這裏面也有故事。」
……
什麼，才叫，地位。
「我也不是不能接受變化的人。」
「歸零」，直面理解即為「質量問題歸零」。
但這也只是科學汪洋中的一瓢而已。
他已經很清楚，一院近幾個月的工作，將全部集中在「歸零」上。
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聽聞此言，一直沉重的氣氛，難得放鬆了一些。
「但我這裏還是沒變。」
這話就又讓人慌了。
簡而言之。
「從同學，變成了別的關係。」
「這種時候怎麼能放下兄弟們？」
李崢學這些，只是想先宏觀地構建知識構架，適應航天方面的知識模型。
「不在這個。」李毅皺眉道，「你看，林逾靜的母親也一直沒結婚，她要真的……再失敗……會不會用類似的辦法，出去投靠前夫？」
八點來鍾，一位50來歲標準知識分子模樣的人敲門進了會議室，手裡還拎著幾大兜子咖啡。
「別的還不好說，只能確定比我忙兩倍吧。」安寧也放下手機，平躺著揉了揉眼睛，「肩。」
幾公裡外的公寓中，李崢先一步收拾好了行李，趁著林逾靜磨磨唧唧的功夫，做了一些必要的功課。
「那人家是真的好啊。」李毅坐起來比劃道，「誒，你不知道，就是那種看一眼，就喊出『真我兒媳也』的那種好。」
hetubook.com.com駕駛座，林逾靜幾經顫抖過後，忽然回過神，忽閃著大眼睛說道：「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哇？」
「……」
長遠打算，再憋一憋。
「嗯，大到再也抬不起頭了。」李崢揉腮嘟囔道，「也差不多是時候讓你認清現實了。」
「放心陳老師，之前睡足了，熬三天都不帶眨眼的。」
話說靜崢大勢。
滑入水中的江青華顫顫起身，心有不甘地走向了更衣室。
江青華也只好一個人在水上樂園玩大滑梯。
「……」
繼「兵之凝視」后，「瀾之詭笑」也出現了。
與陳鴻兵那種一視同仁的堅韌風格不同。
講道理只會更生氣。
安寧笑道：「怎麼，又覺得你兒媳不夠根正苗紅？」
在基於火箭的愛好，短暫地合作過後，一夜之間，又進入了軍備競賽的階段。
與此同時，他也在糾結，要不要提前進入專項學習階段。
人，對事物的認識，總要源於耳濡目染。
其中提高魔化等級的【魔化之路】是跨階段永久存在的，不必擔心。
「那你也自己坐火車去瓊口吧。」林逾靜抓起車鑰匙就跑了。
叫杜詩童來該多好。
兩項歸零加在一起，便是傳說中恐怖的雙歸零。
「別別別，別這麼客氣。」陳鴻兵連忙上前道，「那個，陳威，你發一下。」
李崢一個人，拖著無數行李，獃獃地站在單元門前，看著車子拐了個彎，就不見了。
「幹嘛也給我申請，我又沒答應你一起去~」林逾靜哼哼道。
即便時隔了半個多世紀，這些教材也仍未過時。
不可能的，怎麼可能由我來說？
「來了，來了。」李毅這便起身揉了起來，「最嚴重會是什麼後果？」
此時，他終於意識到了一個事實。
倒不是陳鴻兵不讓人休息，主要是誰但凡要往外走，便要承受「兵之凝視」。
明明是酷暑八月，但獨身穿梭在滾筒滑梯之中的他，卻覺得有些冷。
「這不橫豎都是你賺，渣猹！」
……
「我在想啊……會不會，你對我的要求變了。」
與李崢的苦大仇深不同。
「和*圖*書走。」李崢轉過電腦屏幕，亮出一個文檔，「我已經把咱倆簡歷發院里了，8月31號去筆試，現場出成績然後面試。有很多個專業可以選，你看看選啥？」
陳威發完咖啡，才沖身旁維護組的江寧問道：「那人誰啊？」
……
接下來就是幾輪審核，潤色，爭取趕在下午向上彙報。
他首先走到陳鴻兵和沈聽瀾那裡送上咖啡，而後按座序，客客氣氣地為每個人分發起來。
不要跟生氣的女人講道理。
就硬憋。
「沒事，你自己看時間，不一定非要去。」李崢塞好電腦挎包上了肩，「和你一起做實驗效率確實很高，但學習很受影響，我果然還是更喜歡自己學習。」
李毅卻很興奮。
「沒事的，沈老師。」江寧攪拌著咖啡笑道，「爭分奪秒現在已經開始了，我們幫忙把報告校對一下，能爭多少時間爭多少。」
別的不好說，航天領域的歸零，絕對是最恐怖的歸零。
「啥玩意兒？公派出國不歸？」
「嘿，李崢今兒又沒回來。」李毅像個大寶寶一樣摟住安寧，「你說他去哪了？」
「你會嗎？」
承受過這個凝視的人，也相當於被下了詛咒，今後的工作中必然會被陳鴻兵「重點照顧」「點對點鞭策」。
「哈哈。」李崢一笑，打開了後備箱開始堆行李，「我也反思了一下，大概意識到你生氣的原由了。」
也正是二人一剛一柔，在短時間內，以有限的預算和人力，撐起了一院的大旗。
「歸零是長跑，保守估計3個月，我是怕你們一上來就住院了。」沈聽瀾掩著嘴角淺笑道，「要倒也盡量後面再倒，多貢獻一些力量嘛~」
正說著，沈聽瀾趁著陳鴻兵不在抬頭道：「行了，維護組、通信組的人先去休息吧，一會兒陳主任回來，你們又該不敢走了。」
「那事兒可就大嘍，咱們就別操這個心了，好不容易熬到孩子上大學了，能歇會兒就歇會兒。」安寧揚了揚下巴，「太陽穴。」
盡微薄之力助黃二順利升空，自然是很想做的事情。
「手。」安寧看著手機冷冷說道。
和_圖_書「……」李毅咽了口吐沫，把手縮了回去，「這不看你累，給你揉揉么。」
「關於這件事，你要是覺得有變化，你就告訴我么。」
林逾靜拉著行李箱湊了過去，掃了一圈選了個最順眼的：「就物理學唄。」
不該這麼堅持的……
是工業、工程方面常見的流程。
實驗事故還好說，像眼前的這種發射事故，根據有關條例，責任必須追究到人，且必須嚴肅處理。
「剛到，剛到。」男人依舊熱心分著咖啡。
就是用一切可能的方法，發現一切可能的問題。
「……啊？是么，我不是很懂曹操的愛好。」李毅忙又躺好，「話說啊，林逾靜母親現在情況怎麼樣，我也不敢問。」
「他要是跟別人住，肯定會告訴我們的。」安寧哼了一聲，「倒是你自己，一天到晚戴著有色眼鏡，一天到晚跟我說林逾靜有多好。」
他足足發了七八個人，陳鴻兵才反應過來，忙起身道：「劉總工，你什麼時候來的？」
那對眼前的學習應該是有益處的，但同時也意味著放棄了基礎學習階段的很多任務。
「我就是擔心啊。」林逾靜搖頭笑道，「你萬一沒通過，會不會來求我想辦法，那時候應該會很急吧？」
「有道理。」李崢深以為然，「的確，進了一院的人，時間會很緊，另一邊有必要做一些輔助性的事情，不過夜宵就算了，捏個肩還是可以的。」
「就你還還幫忙，渣猹你不搗亂就可以了。」林逾靜拉好了行李箱，擦了把頭，最後瞅了一眼空空蕩蕩的發射塔，「走吧。」
「留著力氣下刀吧還是。」安寧隨口道，「他能去哪，借研究生宿舍住唄。」
……
但在這種條件下，創新也真的是在用命來創。
而除去以上「技術歸零」外，航天系統還將同步進行「管理歸零」。
「喂……你這樣就沒意思了……」
「不會的，她這個級別，這輩子別指望過海關，倒是有可能去民營航天企業。失敗歸失敗，水平還在那裡。」安寧隨口笑道，「但她要是心灰意冷，把你兒媳送出國可就不好說了。我一查不要緊www.hetubook.com.com，林逾靜父親也是組織上掛上號的，本來他也是不能出國的，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本事特批出去參會，然後就沒回來。」
「現實就是，沒進去的人可要好好負責好後勤。」林逾靜數落到，「買書啊，採購啊，去學校跑手續啊，送夜宵啊什麼的，記得要有炸魚排。」
「了解！」
「做夢！我才不讓你捏。」
李崢說到最後自己已經合不攏嘴了。
「哎呀，大大方方說吧，沒什麼的。」
不過他所學的這些內容，並不在筆試要求內，也並非相關專業的必須教材。
沈聽瀾更為陰柔，善於對關鍵人物，在關鍵點進行利用。
在方法上，並沒有明確限制，可以是實驗、模擬，也可以是請專家團隊分析，請質檢團隊抽查。
「渣猹別的不行，懟垃圾話倒是張口就來。」林逾靜握著方向盤輕笑道，「到時候，其中一個人進了一院，另一個人卻還只能去大學旁聽，一年下來，差距應該會很大。」
這是一項光想想就覺得恐怖的工作。
本來答應江青華的游泳活動也爽約了。
「不租了！」
話罷，江寧苦笑道：「別以為沒事兒了，事兒才剛剛開始。不僅是承製單位，其他院也人人自危，雖然黃二是我們院研發的，但其他院也分工負責了幾個部分，我們現在歸零，就是要定位到細節，責任明確到人。」
「最嚴重的後果……就是再次失敗了吧。」安寧放鬆地說道，「那樣就算航天系統不處理她，她自己也沒臉待下去了。」
而此時，李崢正坐在薊大圖書館里，光速研讀著錢先生的《物理力學講義》。
「！！！」
那麼管理歸零，就是對人的調整。
如果說技術歸零是對硬體設備、設計的調整。
清晨八點，發射場協作樓終於關上了燈。
「呵。」林逾靜搖頭一笑，踩下了油門，「提前告訴你，一院的筆試題可是很難的。」
「哈，哈，哈。」李崢浩然大笑，「我倒是怕你半瓶子咣當，給沈阿姨丟人，回頭就我一個人通過了，怕是你又要生氣了。」
「不想去！」
稀稀落落的笑聲中，沈聽瀾倒還是那和-圖-書副淡然的樣子。
不是因為下班了，而是天大亮了。
全程，不僅沒人打瞌睡，甚至都沒人吃口東西。
「學唄。」李崢收拾著電腦說道，「我跟薊大那邊也聯繫過了，給咱倆弄兩個臨時學生證，可以出入圖書館。」
尤其是晚上躺在床上的時候。
李崢臉一獰，砸上了後備箱。
「你這個生氣沒道理啊，我又沒不讓你去，你想去就去么。」
「那你不想去你生什麼氣嘛。」
在他手邊，是《星際航行概論》、《工程式控制制論》和《論系統工程》。
但只要這個詭笑一出現，你的肝臟就要遭殃了。
「就，就昨天……山上……」李崢眼神一避，撓著頭道。
只是因為沒有人，比他更懂。
好在，林逾靜並沒有真開走，車子繞了一圈又回來了。
「不是啊，這個車是我找沈阿姨租的啊。」
「那可不好……」李毅驚道，「那不會去NASA什麼的吧？出國了就麻煩了。」
可【五子登科】和【實踐者】都是基礎階段的任務，很可能被刷沒。
「那我來個差異化，選動力工程及熱物理了。」
李崢掃視著各種流程嘆道：「你媽好難，可得幫幫她。」
或者以上皆有。
李崢就此板著臉坐上了副駕駛座。
林逾靜忽閃得更無辜了：「有么？昨天有去山上么？」
「既然你忘了，那我也忘了吧。」李崢漫無目的地望向窗外，「我反正不急，我無所謂。」
「這話是曹操說的吧？」
為了光明的未來，切不可急躁。
他眯眼打量著駕駛座上的林逾靜，小心翼翼地說道。
「先太陽穴。」
林逾靜十分天真地看著李崢：「還是說你有什麼想法？大大方方說出來唄，沒什麼的。」
「所以我說我喜歡自己待著，你就生氣了。」
老李的家庭地位還歷歷在目。
另一方面，也凸顯了後人的無為。
「你看，經過了昨晚的事。」
這一方面體現了錢先生的偉大。
「我什麼都不記得了哇。」
李崢見勢不對，忙又說道：「當然你要是非要一起去，我總不能轟你。」
「嗯嗯。」李毅挑眉道，「你看，之前李崢在，不太自由……」